第5章 中途暫歇(1 / 1)

運河書魂 路遠2018 1007 字 5小時前






俗話說,事不過三。一個人要是倒了黴,喝水都塞牙。李惟慶一想到剛才的一幕,心裏還是有點害怕,難道命運真的如這艘帆船一樣,駛在半途中側翻了。好在快靠岸了,否則真不知會出現多少傷亡事故。所幸,這次翻船,沒有出現一個人淹沒死亡,隻有三個旅客擦傷,船主也是安慰加賠錢了事。這年頭,出門在外做生意,誰不想花錢買個平安。還有五個旅客的行李與盤纏被水淹沒了,隻能自認倒黴。命比錢財重要,命在,以後還可以再掙錢。做生意的他們,經過一番商量,決定返程,沒了錢,怎麽去做生意啊。船主也是打脫牙和血吞,這一趟不僅沒掙到錢,還要花錢把船修好。總算是到了拱宸橋,這裏客船很多,李惟慶他們還得再等幾個小時。肚子餓了,總得吃點什麽。好在拱宸橋兩旁都是店鋪,有賣杭州天堂雨傘的,有賣扇子的,有賣張小泉剪刀,有賣寶劍的,更多的是賣小吃的。當然,還有青雲樓什麽的,不是李惟慶這些落魄書生們消受得起的。“哎呦,三位公子哥,進來瀟灑一番吧,出來玩不都是圖一個樂字嘛!”一個老鴇攔住了李惟慶三人。李惟藩憤怒地看著老鴇,然後搖頭歎氣,說道:“我們是讀書人,不像那些俗不可耐的商人,我們要去京城趕考,你們這些人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破壞社會風氣。”“哎,你這書呆子,沒錢享受還說這些風涼話,活該你們讀一輩子死書,這次注定還落榜。”老鴇看生意做不成,也趁機奚落李惟藩一下。此時,李惟藩想起了孟郊,那個46歲中進士的老夫子,他在考中後,寫下那首名詩《登科後》: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孟郊是否在中進士前也到尋花問柳呢,天曉得。看樣子,隻有考上進士,什麽過去的無奈與齷齪,都不算什麽。李惟慶帶著李惟藩,還有郝練詩,一起來到一家小吃店。三人點了三份杭州小籠包,吃了起來。“剛才虛驚一場,我可是擔心送了老命,哎,這還沒考上進士就見閻王,那人生真的太沒意思了。”郝練詩往嘴裏塞了一個包子,很傷心地說道。“可不是,好在我會遊泳,船也靠岸邊,如果在深水區翻船,那我們就得像這小籠包裏的肉餡,包了進去。”李惟藩也是驚魂未定。李惟慶倒是很坦然地安慰兩位大哥,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不定我們三人全部考中呢。”一句話,說得李惟藩與郝練詩臉立馬色陰轉晴。其實,剛才李惟慶在水裏遊泳很長時間,消耗了不少體力,一籠包子根本不夠。李惟慶摸了一下口袋,盤纏得精打細算花,這裏離BJ還有很長的路呢。所以,李惟慶隻好作罷,等下一餐多吃點飯補充體力吧。吃完後,三人立即找了一塊空曠的地方,把行李解開,取出裏麵的書籍與衣褲,放在太陽底下晾曬乾。李惟藩看到《論語》、《孟子》、《史記》幾本書都沾滿了水,很是難過。李惟藩一頁頁翻開,讓陽光暴曬一番。李惟慶呢,他的行李還行,沒有滲進多少水,原來,他的母親洪秀麗很有經驗,用幾層牛皮包紮書本、衣褲,水進不去。李惟慶突然看見郝練詩的那些考試書與自己的不一樣,雖然都是線裝書,但品味完全高於自己的。李惟慶翻閱了一下,發現他的線裝書基本上是許鎮的調版印書。書的前頁麵,注明了書的刻印地點許鎮及書鋪名稱,有吳謙一“的三讓堂”,有謝乾盼的“舊學山房”,趙恩日的“紅杏山房”。這些都是有名的書鋪堂號啊,那個墨香,那個裝訂平整,那個字體舒服,難怪許鎮的書賣得火啊。反觀父親李瑚“隴西堂”書鋪,刻印的書,不是排版不齊,就是字體不一,墨味特濃,所以,很難有銷量。李惟慶心想:看樣子,自家的書業,必須要進行大規模整頓。李惟慶不是沒想過這件事,他一直勸說父親,要學習別人的先進經驗,印書才能脫穎而出。可是,父親李瑚眼界也就那麽小,他也沒多少文化水平,難以接受新鮮事物。李惟慶曾經想自己主導來對書鋪進行一次大的手術,父親李瑚阻止了,他隻想讓兒子一心讀書考取功名。李瑚不想讓兒子李惟慶像他那樣,去從事雕版印刷業,畢竟這一行太辛苦了,還掙不了幾個錢。三人把書籍、衣褲晾乾後,在拱宸橋碼頭上了一條新的大帆船。拱宸橋始建於明崇禎四年,當時舉人祝華封,募集資金造的橋,主要是方便行人來往。拱宸橋是京杭大運河的最南端,BJ的通州是它的最北端。京杭大運河途經浙江、江蘇、山東、河北四省及天津、BJ兩市,經過的城市有BJ市、TJ市、CZ市、DZ市、LC市、JN市、XZ市、SQ市、HA市、YZ市、ZJ市、WX市、CZ市、SZ市、JX市、HZ市等。京杭大運河貫通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係,全長約1794公裏。運河對中國南北地區之間的經濟、文化發展與交流起了巨大的作用。漫長的京杭大運河,每天上演了多少人間悲喜劇。正如一句話說得好,這大運河上,隻有兩條船,一條叫名,一條叫利,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確實如此,你看,考功名的坐船,做生意的坐船,沒有功名利祿,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在京杭大運河走一遭啊。今天李惟慶他們要沿著京杭大運河,踏上求名的帆船,向著BJ出發了。等待他們的又會是怎樣的前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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