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戊與君莫笑去到樓外的時候，外頭的人流已稀鬆了許多。

至於念萱花的身影，卻已暫時尋不到了。

兩人也不交談，去到一個角落，四處掃了一圈後，金戊道：“你認為她會去哪了？”

君莫笑想了會，道：“拍賣會上，並未見念姑娘對某人有過太多關注，離開之前，亦不過大略看過兩遍，顯是未將目標放至在場人群之中。”

金戊道：“便也是說，她接下護衛之職，也不過是個幌子？”

君莫笑頷首道：“若我沒想錯的話，她應是去找那三人了。”

念萱花當時於福來樓講出護送賑災糧餉內情之時，他恰逢其會地聽了個完整，亦暗中記下了那“潯陽三豹”李氏三兄弟的樣貌。

隻不過他雖是聽者有意，然當時念萱花也未曾去追，反倒是去與百裏有紅做了接觸，他自認不應胡亂插手，便才打算至百花樓伺機再打探些消息，卻不想竟會遇上金戊與念萱花一同去樓內尋他，倒還真是湊巧。

之後他本想找機會詢問一二，但見念萱花每日都會出門打探消息，雖看得出未曾得到太過有用的線索，卻絕不與他二人提起絲毫，也知對方不願讓他人插手，便也按下不問。

而當念萱花隱晦地講出交換徐婉秋的條件，便是擔任這場拍賣會護衛之時，君莫笑其實已猜到她很有可能便是要借這場盛會，抓到這李氏三兄弟的尾巴。

雖聽出君莫笑略知內情，金戊卻也不問，直接問道：“那你覺得趕過去幫忙，還是放任她獨自一人更好呢？”

君莫笑沉吟了片刻，略顯為難道：“實話說，無論哪個辦法，都很難判斷出好或不好，依念姑娘所言，那三人不但身手不弱，必然還陰狠毒辣，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金戊微微蹙眉道：“然而我們此刻的累贅太多了。”

君莫笑卻是望了眼金戊手中的黑色長條布包，話鋒一轉地惑道：“你改用了兵器？”

金戊亦是望了一眼，搖首道：“新學的。”

君莫笑訝然道：“可莫要告訴我，隻是略通皮毛。”

金戊神情古怪地冷笑道：“放心，至少還是能卸下一些累贅的。”

君莫笑再又凝了眼那與印象中有著明顯差異的布包，頷首道：“既是如此，也隻能兵分兩路了。”

金戊頷首表明同意，卻依舊站在原地。

君莫笑亦是如此，但不過目光頻頻於人流中掃去，似在尋找什麽。

過得些會，待見到張林玄與淩滄海自樓內並肩而出，身後還跟著曲敏與陸雨薰時，金戊才忽道：“你去還是我去？”

君莫笑道：“我怕你不識路，卻又更怕你們吵起來。”

金戊冷笑著輕哼了一聲，道：“你都帶著我轉了兩個時辰，又何必怕我們吵起來？”

君莫笑的目光卻忽地轉回至萬寶樓大門，望著自內而出那位相貌尋常，看起來更很是溫和的青年。

金戊亦是望去。

那人似有所感，扭頭與兩人目光短暫接觸，更率先露出了笑容，雙唇微動，似是說了什麽話，而後徑直朝著兩人目視的方向而去。

金戊雙目一凝，道：“我去！”

君莫笑問道：“有幾成把握？”

金戊深吸了口氣，道：“三成。”

君莫笑目光不移，沉聲道：“這可真是遺憾，我自認隻有兩成，最多加半成。”

金戊亦是沉聲道：“你可莫是想要偷懶，從而故意少說了一成。”

君莫笑呼了口氣，緩聲道：“同樣遺憾的是，我不願相信他，卻又不得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