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三兄弟未曾想到的便是,他們前腳剛離開,念萱花就已同樣聯想到了這件事,並向徐婉秋確認過三人身份,且將事實給講了出去。
雖隻讓李青嵐、徐婉秋、君莫笑,以及在場的四位商賈給聽了去,但李青嵐和徐婉秋於此刻形勢下可謂自顧不暇,而君莫笑則是想著需尊重念萱花的意願,那四名商賈,且是由於想要儘快處理到他們與“三泰樓”之間的生意,從而沒有任何一人,將此事向外宣揚出去而已。
可以說,三兄弟的選擇,對於他們自身而言,是極其正確的。
念萱花之所以直到見到了三人,才將這件事講道出來,其實還是由於她對於自身參與到此刻京城的複雜形勢之中,抱著不安的態度,從而怕這件事再不講出來,恐怕就隻會成為永遠的秘密,給這三人繼續興風作浪了。
畢竟這巨額的賑災糧餉,雖在護鏢的江湖義士,拚儘全力,半步未退,直是死得連半個都不剩的保護之下,卻依舊給“黑道匪徒”將大部分糧餉給劫走的護鏢“慘案”,其“壯烈的犧牲”,值得仰望,值得欽佩的讚頌,對於江湖人士而言,是必須如此的——“說法”。
對於黎民百姓而言,更是必須如此的——“事實”。
所以,非到不得已的時候,念萱花是難以將她所知道的“真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的。
否則第一個被拿掉的,反倒是她自身的性命。
而足以使得三兄弟有膽子選擇反過來率先發難的幫手,自然也不會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所以古三峰此刻何止隻是遇上了麻煩。
就在魯正青截下了李氏三兄弟,陸寒天雖顯猶豫,卻也已轉身便要先行去傳遞消息時,古三峰的胸口就已給對方打中一拳,帶著悶哼往後退了三步,而後給一條難辨蹤跡的絲線,牢牢地纏在了脖子上。
古三峰剛一發現這件事,便已驚愕道:“索命絲!”
而後閉口不言。
非是他不想說話。
而是擊中他一拳那人隻是站在原地雙手同時一扯,古三峰便隻能拚儘全力運功抵抗脖上越來越緊的力道,一張臉漲得全是血色。
而那人這才微笑道:“錯了,我手中的,是索命金絲。”
然而為了抵抗於脖上越勒愈緊,那比頭發還細了不少的絲線,古三峰已將所有功力儘皆聚在了脖上。
莫說開口回應,古三峰簡直就是連一絲鬆懈都不敢有,生怕隻是這小小懈怠,這根對方口中所講的“索命金絲”,就能讓他的腦袋與身體輕易地相互道別。
且他也已在足以承受這種攻勢的狀況之中,將一些功力慢慢地凝聚到緊握長刀的手上,準備尋到對方露出些許破綻,也就是所謂的最好時機那一刻,以手中兵刃,將絲線斫斷,而後脫身離去。
雖說對於這個打算,他自己都心中沒底。
索命金絲既現,這個站在他麵前不足一丈之處,相貌衣著皆是尋常不過,僅是笑盈盈的年輕人,自然便是江湖人稱“東南索命”的“索命”殺手組織之中,最為頂尖的“金牌”殺手。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先以十天乾命名以做代號後,再以十二地支的代表繼續排序。
也便是說,索命的金牌殺手,最多隻有二十二人。
而不是如同樣惡名遠揚的“西北追魂”的“追魂”組織一般,同樣以十天乾作以代號,然僅是“天字號,甲字列”,便足足有著二十人。
雖說這與兩個組織針對培養手下與完成任務的有所關聯,並非代表著“西北追魂”的“天字號”,單打獨鬥就一定會輸給“東南索命”的“金牌”。
然而事實上,索命金牌在極大多數的情況下,其個人能力,還真是要比追魂天字號高出不止一籌的。
這也意味著古三峰自己都十分清楚,便是已做好了打算,便是將這個打算實施後真的成功了。
又究竟能不能脫身離去呢?
他半點信心也沒有。
但總不能輕言放棄。
他隻能放手一搏。
畢竟最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太過注意這個人。
畢竟那時他距離對方至少有十丈。
且對方實在是太普通了。
普通得就像是一個剛好經過的路人,且還真的與一位同樣像極了剛好經過的路人,熟絡地打起了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