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主任從麻袋上取下一張紙遞給胡為民，“省長你看這個。”

又是一張質感上佳的白紙，不過這張在陽光下映照出銀亮的暗紋，胡為民掏出口袋裡的紙片作對比。

“這個人好有意思，說是捐贈卻沒看到人，紙張上無名無姓卻留下個，印章？又是打印的。”

呂東一把搶過紙張左右翻看點評起來，“不過香味不一樣，小紙片是茶香，這帶花紋的是竹香，這好心人應該是男的吧。”

“你說這花紋是啥啊？我怎麼有點眼熟。”

胡為民被呂東撞肩的動作推了個踉蹌，咬著牙眼底冒出一層怒火，“是祥雲紋。”呂東就是個草包莽夫，下次開會還是讓王政委來這樣對誰都好。

“老胡快來！這白麵比你臉都白！”

“你聞聞這麥香，回去就給那幫小子整上哈哈哈哈哈。”

“首長你說的啊！我要吃饅頭！”

“你小子，有疙瘩湯喝就不錯了還饅頭，我這有拳頭大的饅頭你吃不吃啊？”

胡為民黑著臉漆黑的眸子透過眼鏡片沉沉地看向在和警衛員爭論到底吃疙瘩湯還是麵片湯的呂東，他後悔了，他不應該因為這人腦子不好使心軟分他三分之一的糧食。

吳主任打完電話回來，興奮地看著已經敞開袋口的米麵，有了這些糧店能多撐一段時間，他的壓力也就少了許多，衷心地祝願送糧的這位好心人長命百歲。

一袋袋糧食裝上車，呂東上衣口袋裡塞記了剛才掉在地上的米粒，他們先一步返程回政府辦公室，剛到地方兩人直奔後廚，拿著兩個麻袋交給掌勺師傅下鍋煮。

袋子裡都是他們舀出來的米麵，雖說這糧是白得的，但為了安全試吃一下很有必要，萬一分發下去的糧有問題那影響可就大了。

胡為民看著在窗口跟掌勺師傅反複叮囑要蒸大饅頭的呂東就止不住地頭疼，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回辦公室處理工作去了。

剛喝上程誠倒的熱茶呂東就敲門進來了，無視胡為民質問的眼神斜靠在待客區的椅子上四處打量著他的辦公室。

合上筆蓋胡為民靠在椅背上冷眼瞧著牛嚼牡丹般飲茶的呂東，真是白瞎了他的好茶，這人隻配喝白開水。

“程秘書送點白水進來，這玩意兒不好喝，一股怪味。”

不好喝你還喝完了，胡為民一臉假笑。

“你不是要跟我談黑市的事情嗎？”

“我以為你腦袋裡隻剩饅頭了。”胡為民不軟不硬刺了一句。

“啊，看給你饞的，饅頭還要一會兒呢，先談正事，等下分你兩個大饅頭行了吧。”

桌子下胡為民拳頭都要捏碎了，還不得不和呂東談正事，他下次絕對不會再喊呂東來開會了，他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