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啊——”</P>
校場比武台上 ，一名赤身露體的猛漢大吼一聲，躬身用頭衝撞，試圖用手抓住對方。</P>
他小瞧了對方的靈敏，對方側身躲過，閃開幾步，對準他的屁股就是一腳。</P>
“小將軍，你隻會躲嗎！”猛漢爬起來不忘嘲諷一句，複又朝他撞過來，“呀啊——”</P>
封長訣輕輕一躍，安穩踩到他厚實的背上，用力一跺，猛漢一個踉蹌，失去重心，封長訣借力朝上騰空。</P>
猛漢“哎呦”一聲跌倒在地上，封長訣一隻腳緩緩落下，再次踩上他的後背。</P>
一個快成年的男子重量不輕，何況封長訣自小習武，飯量極大，全身的重量全壓在他背上。</P>
“兵法有一技，叫巧技。”封長訣在他背上跺了跺腳，他被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封長訣笑著走下他的背，踩上木台，“你隻會用蠻力，破綻太多。”</P>
台下鼓起掌聲，有個禦林軍的人不屑，封長訣無非是用腳在打架，用手也未必能贏過禦林軍，大聲叫嚷道：“有本事比武器！”</P>
大夥認出了這個人，驚呼道：“楊鬆都尉！楊都尉來了！”</P>
楊鬆都尉？！</P>
好熟悉，好像聽父親提過一嘴。</P>
封長訣挺立在台前，伸出手臂朝向練場邊的武器架上，一堆兵器。</P>
“好啊！”封長訣自信笑笑，直視那個踢場子的楊都尉，“任你挑！”</P>
真當他在邊疆那幾年玩去了？</P>
“比長槍！比長槍！”</P>
“槍，乃百兵之王！更好試出真才學！”</P>
眾觀戰士兵叫喊起來，大家夥都聽過封小將軍“單槍破萬軍”的傳聞，想目睹耳聞。</P>
楊都尉走到武器架前，抬手舉起長槍，調侃笑笑：“好！今日便來試試‘單槍破萬軍’的傳聞是真是假！”</P>
“爽快！”封長訣一手接過他拋在空中的一柄長槍——紅纓槍，他掂量掂量重量，是趁手的好武器。</P>
楊都尉翻躍上台，將這場比試推向高潮。大夥鬨哄哄起來，開起賭坊來了。</P>
“我押楊都尉！”</P>
“我也押楊都尉，封小將軍太年輕，楊都尉快告訴他，薑還是老的辣！”</P>
“那……我也押楊都尉吧。”</P>
“還用得著猶豫嗎，楊都尉當年可是與封將軍一同征戰，封將軍可是誇獎過他的武功呢！”</P>
誇獎過他的武功。</P>
封長訣耳尖，聽到這句眼裡閃過不虞之色。他饒有興趣地笑笑，有幾分危險意味。</P>
他倒是想看看，父親誇過的人究竟有多厲害！</P>
楊都尉見這小子聽到那句話後看他的眼神都變凶狠了，疑惑不已，心裡加上層防備。</P>
遠遠瞧上一眼，發現賭桌右方沒人押，楊都尉神氣地揚揚下巴：“怎麼沒人押你啊，封小將軍。”</P>
“我押封小將軍。”</P>
淡然又好聽的聲調突出，立即將大夥目光吸引過去，隻見一隻皙白的手臂在賭桌上方，手上握著一袋沉甸甸的銀子，放在空蕩蕩的右方。</P>
左方堆滿錢財，裴問禮一眼也沒施舍。</P>
封長訣看清來人，嘴角忍不住上揚，下意識挺挺胸膛，轉頭看向楊都尉：“我有人押！”</P>
烈日灼灼，少年挺胸挺立，笑容燦爛，手中執長槍，一身紅衣薄衫，氣勢如虹，仿佛他要對陣的，不是單單一個人，而是千軍萬馬。</P>
裴問禮想起一句詩來——少年恃險若平地，獨倚長槍淩清秋。</P>
“那我也押封小將軍！”</P>
“封小將軍，我可是把今日媳婦給的零碎全押上去了！你一定不能輸啊！”</P>
“封長訣！乾他丫的！”</P>
台下賭局局勢慢慢改變，右方的銀兩逐漸變多。</P>
“點到為止！”</P>
有個士兵走出人群主持比試，隨他一聲令下，楊都尉長臂拉槍，回身壓槍，一個拔槍轉身，槍頭對準封長訣，歇步紮槍。</P>
封長訣輕盈揮舞長槍，輕輕一撥，對方槍頭脫離方向，被輕壓在地。</P>
楊都尉使出勁打開壓在上麵的長槍，退後幾步，跟上個右撥槍，回首左撥槍，收勁撥槍，迅速刺來。</P>
又被封長訣使長槍巧妙挑開。</P>
“有本事和我正麵剛啊！”楊都尉愈發急躁，他使的槍法全被封長訣化解，不費吹灰之力。</P>
“你說的！”封長訣長臂高揚長槍，楊都尉發覺到了破綻，大喝一聲，使長槍刺去。</P>
這下你逃不掉了！</P>
誰知封長訣身法極快，一個槍頭轉圈，當作棍般彈開他進攻的長槍，晃過神時，封長訣的槍早已刺向他的手臂。楊都尉飛快後撤步，用槍攔截。</P>
封長訣壓根不給他逃的機會，迅速追上個掃腿槍，打得楊都尉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楊都尉再一抬眼，紅纓槍槍頭已然指向額頭。</P>
“封小將軍勝！”</P>
“你詐我！”楊都尉反應過來，那是封長訣故意露出破綻，引他上鉤，“好一招薑太公釣魚！”</P>
“承讓。”</P>
封長訣掃了楊都尉一眼，輕鬆地跳下台去。他並不覺得此人有多厲害，父親就算誇他，也不願稱讚他一句話。</P>
想到這，他握長槍的手猛地收緊。</P>
裴問禮察覺到封長訣的異樣，贏了反而不高興，主動走近他，溫聲道：“怎麼？”</P>
“沒什麼。”封長訣回神，有意轉話題，“你怎麼來了？”</P>
“想你了，就來了。”裴問禮嘴角翹起，湊近到他耳邊說。</P>
！！！</P>
“你、你！”封長訣聽完麵紅耳赤，在比武台上都未見過他這麼慌不擇路的模樣，他快步後退，差點撞上比武台。</P>
“你在想什麼。”裴問禮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嗔怪，替他緩解尷尬，“忽然想到你了而已。”</P>
“哦，哈哈……我還以為……”封長訣話沒說完，被裴問禮截了去：“你以為什麼？以為我日日夜夜思念於你。”</P>
封長訣迅速否認，語調上揚：“怎麼會！我們小裴大人哪裡會想我一介武夫，要想也想一個花容月貌的美嬌娘。”</P>
這下反倒是裴問禮沉默了。</P>
“走吧，謝你相助，去玉樓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