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五連環寨的人被領去寨中其他屋舍，在座的山賊連忙激動道：“寨主，我們還在等什麼，珍寶若是被搶走就壞了！”</P>
寨主依舊半信半疑，他煩躁道：“你們急什麼，我自有考量。”</P>
一個山賊鬼鬼祟祟走上前，問道：“寨主，珍寶我們真的隻要一半？”</P>
“嗬，一半？請我王成虎出山，才一半怎麼夠。”寨主斜著嘴一笑。</P>
若是真有珍寶，自然全都歸虎頭寨，五連環寨就那麼幾個人，能搶得過他們麼？</P>
那個探子真的往五連環嶺去了。一路上，他不難發現，原駐紮在虎頭嶺附近的軍營，分了一小半營地和兵力駐紮在五連環嶺周遭。</P>
難道是真的？</P>
探子隱蔽在五連環嶺的營地附近灌木叢中，偷偷觀察著營裡的一切。</P>
營裡進進出出有許多士兵，他們手上拿著鐵鍬正往山裡走。</P>
他躲藏的這一片林子樹上也被劃了記號。</P>
在營外交談的兩人，聽到灌木叢中有動靜，立即對視一眼，談話聲音變大。</P>
“你說，那個珍寶到底被藏在哪呀？”穆南桉叉著腰，愁眉苦臉。</P>
封長訣也大聲地回道：“不知道啊，但是肯定會有！那幾個投奔我們營的山賊不是說了嗎，他們大當家留了珍寶在這。”</P>
“哎呀，這山可真大，找半天找不到。”穆南桉忍住笑，接著說道，“可惜啊，若是他們二當家也投降我們就好了，就他和大當家兄弟情深，記得住藏寶地！我們要這樣找到猴年馬月啊！”</P>
說著說著，就聽到灌木叢又發出聲響，之後就安靜下來了。</P>
穆南桉俏皮地朝他眨眨眼，用口型說道：“走了。”</P>
封長訣咧嘴一笑：“終於等到他了，虧我們守了這麼多天。”</P>
穆南桉看見有些頭發被風吹在身前，瀟灑地甩了甩馬尾，笑道：“還是你損啊，這下他們總信了。”</P>
“能不能換個詞？”封長訣無奈笑笑，怎麼和他父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P>
“詭計多端。”</P>
“……”</P>
夜晚，那個探子馬不停蹄地跑回虎頭寨，寨主還在睡夢中就被喊醒了。</P>
生怕被他們先找到珍寶似的。</P>
寨主聽他說完描述，沉思片刻，起身披上外衣，說道：“趕快把五連環的二當家叫醒。”</P>
“哎。”</P>
探子飛快跑出寨主的屋子，叫上幾個人一起去其他屋子找五連環寨的二當家，後者也是睡的正香呢，被叫醒。</P>
二當家努力睜開眼，隨他們走去寨主屋子。</P>
“你們大哥的珍寶，隻有你一人知曉位置？”寨主坐在床榻上問他。</P>
二當家懵懵懂懂地回道：“是、是啊，怎麼了寨主？”</P>
“畫出來，我即刻派弟兄們去尋。”寨主扔了一張牛皮卷給他。</P>
二當家眼珠一轉，不太相信道：“萬一我畫出來，你們把我們殺了，獨吞珍寶怎麼辦。”</P>
一下就給說中了。</P>
寨主做出讓步，說道：“你畫個大致位置，具體在哪，到時候你帶他們去，總行了吧？”</P>
二當家這才放下心來，鋪開牛皮卷，把五連環嶺的山頭名字列出來，用紅墨在南邊那片山畫了一個大圈。</P>
圈裡包住的山頭總共六座。</P>
原來在南邊，他們營從北邊開始尋的，要找到怕是要再花些時日。</P>
怪不得大辛軍營的那些人要去尋珍寶，不僅是有人投奔，更準確來說，他們肯定是沒錢糧了，要去尋珍寶。</P>
一個沒有錢糧的軍隊對他們虎頭寨來說，不足為懼。</P>
而遠在江南的裴問禮，就沒封長訣這麼順利，裕王把他在蘇州的手下斷得乾乾淨淨，全消失不見。</P>
一處茶樓靠著河道，裴問禮靜靜地坐在窗邊，望著窗外如細絲般的小雨，愁上心頭。</P>
“上有呀天堂～下呀有蘇杭～”</P>
“城裡有園林～城外有水鄉～”</P>
“哎呀～蘇州好風光～好呀好風光～”</P>
水道外又行過小舟，烏篷船傳來陣陣悅耳的歌聲。</P>
又是蘇晚螢。</P>
這幾日去查的地方，附近水道總能碰上蘇晚螢的小舟。</P>
裴問禮盯著小舟輕輕搖過。</P>
是巧合嗎？</P>
蘇州最有名的歌女，本地人多多少少都聽過她的歌聲。</P>
“千百，去問問，這蘇姑娘是何時乘小舟到處唱的。”裴問禮偏頭囑咐千百，後者遲疑著，沒邁出一步，他小心翼翼道：“大人……你不能移情彆戀啊，我的小將軍怎麼辦？”</P>
“你的？”裴問禮飛過去一個眼刀，回暖的季節偏偏讓千百察出一絲涼意來，後者發怵往後退，賠笑道：“大人，我開玩笑的。大人打聽蘇姑娘的事，一定是有要事！”</P>
說完飛速遛了。</P>
金保走到窗邊，望著小舟，頓時明白大人的意思。</P>
“大人覺得，這小舟有問題？”</P>
裴問禮點頭，笑道：“你不覺著，我們總是能碰上這個小舟嗎？”</P>
“裕王還有線人留在蘇州。我猜，小舟裡的歌女便是那個線人。”裴問禮說話喜歡留白，讓彆人去讀懂他剩下的話。</P>
金保腦中閃過一道金光，他急忙道：“怪不得，我們去一個地方就撲空一個地方。明明在京都的時候，我們派了那麼多人去監視他們，那時人還活得好好的，如今一來江南全死了。”</P>
“嗯。報案吧，我需要官府仵作查明他們死的時間。”直到見不到小舟身影，裴問禮才慢吞吞收回視線，吩咐下去，“時間一查明，就能知曉，蘇姑娘究竟是不是裕王的線人了。”</P>
“是，我現在就去。”金保急匆匆就要出廂房，被裴問禮叫住。</P>
“等等，令牌也不拿，官府等會就懷疑到我們頭上了。”裴問禮從袖袋中拿出腰牌，拋給金保，後者接住，這個令牌上花紋不尋常，背後拓著金印，是玉璽的圖案。</P>
持此腰牌，在大辛境內，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