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
神龍元年。
永安縣。
夜。
許默言饑寒難忍,悠悠轉醒。
還不等他反應,各種信息洪水般灌入腦海。
許默言,二十歲,大乾江寧府治下永安縣衙一名捕快,月俸二兩銀子兩石米。
父親是金吾衛兵曹,一年前女帝登基時,妖獸作亂,死於奪門之戰。
母親傷心過度,也隨著去了。
朝廷安撫家屬,許默言得以在江寧永安縣衙獲得一個捕快的職位。
“我這是穿越了?”
“原主為什麼會死呢?”
他努力的消化著記憶,很快就明白了眼下的處境。
許默言十歲那年,父親請道人摸骨批命。
道人斷言他是九陰傷宮的命數,壽二十,酉時斃命。
今年他正好二十歲。
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時間也對——酉時。
嗬嗬!
笑話!
後世的許默言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
唯物主義價值觀根深蒂固,憑藉一雙鐵拳和不屈的意誌硬生生的打出一個未來。
穿越前,剛剛拿下UFC國際八角籠草量級金腰帶。
漂亮多金的貿易集團女總裁在拳台上當著世界億萬觀眾的目光,向他跪地求婚。
從此鯉魚躍了龍門,走上了人生巔峰。
難道說上述一切全部都是他命中注定的?
他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記憶裡顯示,這個世界人、魔、仙、佛共存。
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手段高明者眾。
弄個定時作古的手段易如反掌,為他批命的道人嫌疑最大。
保不齊道人為了應驗卦象,在他身上種下九陰傷宮邪祟之物。
略微調整手法輕重,許默言恰逢此時斃命。
一來顯出他摸骨批命技藝嫻熟。
二來聲名遠播,為他賺個神仙的人設,往後行走江湖,賺個盆滿缽滿不說,地位亦不可同日而語。
當真是卑鄙、下流,無恥至極。
這時。
屋外傳來說話聲。
“大夫,默言這病……”
“唉!”
一老者長嘆:“實在抱歉,老朽醫術淺薄,回天乏術啊!”
一時間,眾人沉默不語。
他們也聽過道人為許默言批命的事情。
難道。
這就是命數?
“唉!”
“大夫,默言還有多長時間可活?”另一道聲音有氣無力的詢問。
片刻之後。
老者緩緩道:“脈象顯示是真臟脈,無胃、無神、無根,病邪深重,元氣衰竭,自然死亡之前兆也!”
果然。
道人的預言應驗了。
“那……”
“三天!”
老者的聲音重重落下,門外陷入死寂。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詢問聲再度響起。
老者道:“也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
“您請說,不管多難,我們總歸要試一試。”詢問的聲音變得急切。
老者被追問,隻得說道:“事關皇室禁令……”
那道聲音迅速響起,蓋住了老者的聲音:“大夫,萬萬不可!”
“咳咳~~~”
老者咳了兩聲,說道:“那老朽就告辭了。”
“大夫慢走!”
老者走後。
門被推開,幾道身影走了進來。
全是縣衙同僚。
今日辦案,出門捉賊,許默言無對抗倒地不起,同僚隻得先把他送回來。
為首的是陸乘風,縣衙捕頭,三十多歲,襆頭紅衣牛耳靴,腰挎樸刀,臉色不悅。
其他同僚的臉色皆是如此。
“默言,你好生養病,莫要勞神費力,大夫說你過兩天就能好轉,別聽那些瘋言瘋語。”
陸乘風也隻能這樣安慰他了,希望在生命的最後日子裡,不要有太多負擔。
許默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頭兒,你們放心去好了,我的身體我知道,隻是得了風寒,睡一覺就沒事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相繼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