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許默言彷彿奪權成功的政客,振臂一呼,所有人都唯他命是從。
陸捕頭甚至忘記了在這一畝三分地,從來都是自己發號施令。
走到門邊,這才反應過來。
一臉黑線的返回,照著許默言的屁股“邦邦”就是兩腳。
許默言入戲太深,挨了二踢腳之後,方才回到現實,瞬間有一種“我在哪裡”的錯覺。
陸捕頭左手按在刀柄上,右手抬起,沉聲道:“除許默言之外,其他人由吳子安帶隊前往顧府抓人,務必應拿儘拿!”
“是!”
嘩啦!
咚咚咚!
眾人右手敲在胸甲上,那是他們編排的出征號子。
常用於軍武。
吳子安一馬當先,臉色冷酷的一揮手,小跑著離開了休息室。
眾人緊緊跟隨。
陸捕頭再也綳不住了,粗壯如船的巴掌拍在許默言單薄的肩膀上,笑出了殺豬聲。
“本捕頭現在就去後堂,將這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稟報給邱大人,你就等著領賞吧。”
許默言遭受了泰山壓頂的摧殘,顧此失彼,患上了失語症,齜牙咧嘴點了點頭。
哈哈哈……
陸捕頭得意的笑出了破鑼聲,邁著王八步,朝後衙走去。
……
後衙。
邱知縣居所。
上品縣的知縣,灰色收入渠道頗多。
知縣另置有宅院。
永安縣屬於中下品縣城,稅收開支勉強平衡,沒有多餘的銀錢購置宅院。
邱知縣隻能住在縣衙後院的宅子裡。
邱知縣非常氣憤。
眼看任期將滿,江寧府府尹盧兆桐已經將寫有他名字的摺子遞到了戶部。
隻待戶部侍郎謝侗用硃筆在上品縣和自己名字之間畫一條線,過了秋天,敕碟和告身到手,就可以啟程赴任了。
蟄伏這麼多年,不就為了這一刻嗎?
沒想到臨了治下發生了許默言疑似修鏈邪術,引得密碟司傾巢出動的大陣仗。
加上前戶部給事中死了女兒的案子,竟然引得朝中三位大佬飛書傳信。
信件內容口吻不善,俱是興師問罪,大有三天不能破案,自裁謝罪的意味。
拿起書看了兩行,“馮涼”硬是看成了“馬京”。
賭氣似的將書拍在石桌上,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投進了池塘裡。
驚得幾尾紅黑錦鯉像世界末日來臨,四散逃竄。
“大人,給您報喜了。”
這時。
縣尉陳儉匆匆趕來,身後跟著陸捕頭。
縣尉相當於後世的公安局長。
陸捕頭的職位則相當於重案支隊支隊長。
支隊長破了案,當數公安局長領導有方,而後才能輪到捕頭,衝鋒在第一線的兄弟們,隻能落個辛苦了的名聲。
要是碰上明事理的主官,最多去明月樓飽腹一頓,睡女人的錢被主官從俸祿裡截了下來。
“何喜之有?”
邱知縣端起身子,板著臉,不怒自威。
禦下的手段罷了。
“案子破了,快班已經去拿人了。”
“哦?”
眼睛卻飄向站在身後的陸捕頭似在詢問:“可是實情?”
陸捕頭一抱拳,稟報道:“確實破了,尚府監守自盜,耍了個掩耳盜鈴的把戲,被快手許默言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