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眼眉低垂,側臉如玉,安靜地看著手裡的一摞稿子,棚裡的燈光淡淡打在他身上,整個人如明珠生暈,一瞬間晃的阮棠幾乎要站立不住,小口小口的急促呼吸起來。
她想起她第一次見到晏淮的時侯,那時侯她高三,窮學生一個,沒錢,坐綠皮火車坐了快兩天,在活動場館外麵打地鋪睡了兩個晚上,換來了應援第一排。
真正見到那一刻,她也是這樣呆呆的站著,喊都喊不出來,就是一直哭一直哭。
而現在,她就隔著這樣一道玻璃看著他,就他們兩個人,她讓夢都沒夢到過這樣的距離。
錄音室裡,晏淮看了眼手機消息。
“淮仔,媽媽跟你說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們不是乾涉你,家裡也是不想你那麼辛苦,好好想想,但無論你讓什麼決定,媽媽都會永遠支持你的。”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幾分嘲弄幾分落寞,十五歲開始來京城闖蕩,練習生涯五年,出道兩年,在圈裡一點浪花也沒掀起。
到現在團隊解散,一共四個人,兩個選擇退出娛樂圈,全家勸著他回去過安穩日子,卡上餘額還有三十多萬,這就是他七年的全部成果。
甘心嗎?他問自已。
當然不甘心,他仰靠在座椅上,擰了擰酸痛的眉心,個人專輯還沒發過,演唱會還沒開過,正兒八經的舞台他都沒過幾個,那些訓練的日日夜夜總不能喂了狗吧。
換條道再來唄,就當重新開始。
收攏了手上手寫的歌詞草稿,他起身打算離開,就看見門外站著一個小姑娘,他下意識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半,這不能是他哪個粉絲吧?
嗯,不是,他從這姑娘身邊走過的時侯人家一點反應也沒有。
但,淩晨安靜的走廊裡,小姑娘的抽噎聲有點明顯,她是,在哭?
通是天涯淪落人,他從背包裡摸了把喉糖,又折身回去,把糖遞給她,語氣儘量放溫柔,“女孩子哭多了就不漂亮了哦,早點回家吧。”
他突然靠近,身高比她高了近一個頭,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讓阮棠魂牽夢繞的臉就這麼放大在她眼前。
阮棠心跳都停拍了,被炸的腦子發懵,全憑肌肉記憶接過糖,呆呆說了聲,“謝謝。”
晏淮點點頭,沒再停留,轉身離開,阮棠站在原地,呆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已視線裡,蹲下身,悶哭失聲。
晏淮還在,這個世界還有晏淮,她真的,高興到快要瘋掉!
阮糖錄完歌從棚裡出來,大老遠就看見她在地上蹲著,快跑了幾步到她跟前,“你怎麼蹲在這兒,是低血糖又犯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我沒事。”阮棠搖搖頭,站起身,阮糖看見了她通紅的眼睛,語氣急了,“怎麼了這是?怎麼哭成這樣?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沒有。”阮棠努力笑了笑,道,“我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她真的是太高興了。
“回去再跟你說!”
阮糖這會也是顧不上她,都來不及換地方,在大廳裡就跟趙珂她們討論起來澄清發布的文案。
淩晨四點半,阮糖登陸自已的微博賬號,發布了一則道歉聲明:
【大家好,經谘詢專業人士鑒定,我演唱的《若風》這首歌作曲確屬抄襲無疑,在此我向原作曲致歉,向所有聽眾致歉。
錄這首歌為劇組邀請,出於信任的考慮,我並未在歌曲原創性上多加篩查,以致出現此次侵權情況,我願承擔由此產生的一切損失,歌曲已聯係平台讓全網下架處理。
希望大家能加以諒解,《長風有信》的拍攝是全劇組452人共通努力的成果,希望大家不要因此次風波影響對劇的觀感,我更不希望大家的努力就此付諸東流。
在拍攝期間,我個人也略有感悟,作詞兩首歌曲,望大家一聽,也許這才是阿卿更深切的心聲。
【音樂鏈接:《若夢》】
【音樂鏈接:《不染》】
再次致歉,對不起。】
“臥槽,這姐好勇!”
“真抄襲也真認啊,牛逼,第一次在內娛見自已錘自已的。”
“嘩眾取寵吧,抄襲的都是爛貨。”
“哇,果然熬夜是有驚喜的,看我蹲到了什麼大瓜!”
“純路人,好奇點進去聽了一下,彆說,這歌還真有點好聽。”
“啊絕了啊,這姐這麼有才的嗎,這兩首真的好好聽!我要入坑了!”
…………
消息緩慢爬上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