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不知天高地厚,誤人子弟,不可一世雲雲。
就目前來說,收徒對雲珩本人是弊大於利的。
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徒名分什麽的,可收了學生,其實老師的義務更多一些。
雲珩還沒這方麵的準備。
而且就收徒本身的意義而言,最大的作用其實就是傳承,除了把自己的一身本事傳承下去之外,老師真沒多少好處可拿。
最起碼一位好老師,是不會貪圖學生的什麽好處的。
就如雲珩拜師季風文和屈同文,一杯茶名分就定了。
對屈同文和季風文來說,他們收雲珩,那是看重雲珩的天賦,在雲珩身上看到了希望,雲珩越出息,他們越開心。
而還不到三十歲的雲珩,孩子都還沒有呢,現在的雲珩還真沒有季風文和屈同文的那種覺悟。
“是有疑惑。”
何永飛雖然有點失望,可依舊稱呼雲老師,這個稱呼先定下來,哪怕不能拜師,也算是有了名分了,雲珩可以不認,他可以認呀。
雖然這個名分沒有真正拜師那麽權威,可也算是扯上了關係,算不上嫡係,外門弟子總算了。
“雲老師,我剛才注意到了您擬的方子。”
何永飛虛心請教:“患者麵部和胸部浮腫,您開的方劑麻黃劑量卻不大,隻有3克,難道不應以發汗為主嗎?”
雲珩看了一眼何永飛,何永飛能問出這個問題,看來剛才真的是用心了,而不是單純的為了和他套近乎。
雲珩本人其實是比較討厭那種眼高手低,本事沒有,整天隻想著溜須拍馬的人的。
剛才何永飛先稱呼雲老師,再之後要拜師,雲珩心中就有點反感了,何永飛這個問題問出來,雲珩的反感就去了不少。
作為年輕人,雲珩不介意人有什麽心思,隻要你真的用心就行。
誰都不容易,真要能不求人,沒人願意去隨便溜須拍馬的。
隻要目的真的是為了學習,手段不過於齷齪,雲珩都是能理解的。
就如田增明、龔誌紅、秦大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毛病,可在平常的做事中,隻要事做的好,有能力,那就能用。
“麻黃發汗解表,宣肺平喘,利水消腫,可在這個方子中,麻黃的主要作用卻不是發汗,而是宣肺。”
雲珩耐心的解釋道:“整個方劑,除了麻黃之外,紫蘇辛香入肺脾兩經,正好可以把麻黃的宣肺效果發揮到極致.......”
說著,雲珩拿了一張紙,把方子寫了下來,仔細給何永飛解釋:“你看這個方劑,這個方劑雖然有麻黃,但是整個方劑卻不是發汗的方劑,而是疏風清熱、宣肺行水的。”
“雲老師,我明白了。”
何永飛點了點頭。
“你問這個問題,其實等於你還是沒有搞清楚剛才的患者的情況,隻看了方子,忽視了患者的情況。”
雲珩看了一眼何永飛:“我當時就說了,患者是脾失運化、肺失清肅,那麽用方自然是疏風清熱,宣肺行水。”
“雲老師,我記下了。”
何永飛看著雲珩寫出來的方子,絞儘腦汁:“雲老師,您這個方子先以紫蘇配麻黃,通宣上焦,有祛中焦的濕濁,石膏和杏仁配合花黃宣肺降氣,清熱除煩?”
“對,這樣看才正確。”
雲珩點著頭:“中醫治病,首先要明白藥理,懂得配伍,這樣才能看懂方劑,隻有看懂方劑,才能在臨證的時候對症用方。”
何永飛不愧是來曙光兩年了,水平還是可以的,剛才雲珩稍微提點,何永飛就看懂了。
不過雲珩還是耐心的講了一遍,張鴻飛也在邊上認真的聽著,還做著筆記。
“雲醫生,您講的太直白了。”
張鴻飛也找了個機會急忙插嘴:“我來了醫院這一陣,整天抄寫病案,我還有點鬱悶,抄寫病案有什麽用,您今天這麽一說,我可算明白了,最起碼在抄寫病案的時候我可以明白藥效藥理。”
“嗯。”
雲珩點了點頭:“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中藥材就是我們中醫人的武器,十八般兵器你要用的順手,首先要了解這個兵器的特點,要是藥材的藥效、藥性、藥理都記不清楚,配伍組方都看不明白,怎麽開方?”
“雲醫生,您說的太對了。”
張鴻飛急忙點頭,心說風頭不能讓何永飛一個人搶完了。
講過之後,雲珩看了一眼何永飛,他看的出,何永飛聽進去一些,不過思維還沒有完全轉變過來,畢竟麵板並沒有任務完成的提示。
思維這個東西很奇怪,有時候是下意識的,想要改變不僅僅需要自己有意識的調整,還需要一個過程。
“雲醫生!”
王雪萌拿著文件夾從外麵走了進來:“雲醫生,幾床的患者情況都還穩定,沒什麽大礙,十號床的患者這會兒浮腫看上去減輕了不少呢。”
“嗯,我看一下。”
雲珩伸手接過文件夾,仔細的看了一下,然後把幾個方劑簡單的改動了一下,然後交給了王雪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