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岸不會冷戰，有問必答：“剛才在營地做的。”“你真厲害。”林微是真的覺得他挺厲害的，什麼都做得很好：“陸學長說你是學數學的，為什麼你會去物理研究院工作呀？”沈岸：“很多學科是相輔相成的，就像你學醫的能做醫藥行業的銷售。”林微開玩笑道：“你這樣的頂尖人才，在國內會被當成國寶吧。”沈岸突然睜開眼，沉沉地看著她，她笑容僵住，小心翼翼地解釋：“我沒彆的意思，隻是開玩笑。”可不是說他崇洋媚外不愛國。她說完坐正身子，放在身上的加熱器不小心滾到地上，她折身去撿，羽絨服摩擦發出的窸窣聲。“我三個月前申請了國內的職位，等背調通過就會回國。”沈岸的話她沒聽清，隻能裝作聽到了乾笑兩聲，她沒再主動說話，車廂裡又安靜下來。紅豆袋暖小腹效果很好，她身體舒服許多，漸漸有了困意，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沈岸偏過頭看向林微，她睡著了，清秀白皙的臉蛋因開了空調的緣故變得紅通通的，比起平常軟糯好欺負的模樣更顯得可愛幾分。這個女人讓他食髓知味，但她對他像是在偷情。本以為她是顧慮他不會再回國，所以回避他，他才會說回國的事，這個暫時不能對外公開，會影響到國外的研究成果歸屬。但這個女人無動於衷，他得到了他的答案。商務車行駛在村莊彎彎繞繞的小道上，突然的急轉彎將林微被甩到他身上，林微驚醒，想要起身，他按住了她的側腰，低聲道：“睡吧。等會還有轉彎。”林微很怕他們的事情被人發現，下意識抬頭去看賀聰和陸瑾言他們，他們前排係了安全帶，還喝醉了，睡得很沉。她又看向他，去撥他的手，示意他讓她起身。沈岸沒拿開手，隻是盯著她，皺起了眉頭：“跟我之間有什麼很丟人？”“沒有。”林微眼神飄忽，小聲嘟囔著否認，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他每次都出於好意，但她每次都傷他的自尊心，她正想著怎麼去找補，沈岸卻托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推開，手法嫌棄。林微偷偷看沈岸，沈岸側過臉看著窗外，她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她想靠近他，又不敢，他沒有義務參與她糟糕的人生。沉默在夜色中徜徉，他的風景在窗外，而她的風景全是他。車子駛入縣城，林微讓司機在火車站停了車，她明天還要上班，今晚必須趕回去。她下車的時候跟沈岸說再見，沈岸沒搭理她，她將他的衣服還給他，走進冷冷清清的火車站，這才是屬於她的世界。坐了一夜火車，一大早林微沒回家，直接去了公司，開始一天繁忙的工作。臨近下班的時候，總監李凱把她叫到辦公室：“林微，剛才瑞安的許經理打電話過來，說是要聊合作的事，等會你跟我去和他吃個飯。”許經理是瑞安負責他們這個板塊的項目經理，這麼快就聯係他們了，看來拿下瑞安是有希望的。算是沒白忙活，林微很欣喜：“好的，我現在就去準備資料。”她離開時，被李凱叫住：“你帶新來的小張一起做資料，等會小張也過去。”張宇航？那個剛進來沒兩天的應屆畢業生，這麼大的業務為什麼要帶一個新人？林微不想帶他去：“張宇航暫時還不了解我們這批藥品，這樣會不會有些難為他？”李凱覷了她一眼：“我也是為你好，找個男孩擋擋酒，要是對方問什麼，小張不懂，你作為前輩就幫幫忙。團隊嘛，還是要互幫互助，共同進步。”前輩的帽子扣在她頭頂上，話還說得她無法拒絕，林微隻能同意：“好的，我儘力。”林微準備好資料，李凱帶著她和張宇航一起去了90世界，是京海一家高檔餐廳，可見李凱很看重這個業務。瑞安來了三個人，除了許經理。還有他的兩個助理。林微主要負責講解產品，還陪著喝了幾杯白酒，張宇航也算懂事，專業上的事乾不了，喝酒應酬倒是挺上道。一場飯局下來，業務談得七七八八。當李凱將業務單發到部門群裡時，林微看到上麵寫了她和張宇航兩個人的名字，這意味業績是他們對半分。她不可能因為張宇航幫她喝了幾杯酒，就把自己辛辛苦苦跑來的業績分一半出去。林微第二天找到李凱：“李總，瑞安是我談下來的，為什麼業務單上會出現張宇航的名字，我隻是負責帶新人，但不負責給新人創收。”李凱解釋道：“瑞安這麼大的公司，我們肯定是奔著長期合作去的，如果隻有你一個人負責的話，以後你要是忙不過來，我們不是沒人去跟進。”這些林微管不著，她隻關心她的提成：“我可以帶著張宇航一起做瑞安的業務，但這次的提成呢？該怎麼分配？”李凱想了想：“這次跟瑞安要簽一年的合同，合同金額是一千萬，提成是十萬，不如你拿七，他拿三，你覺得怎麼樣？”她拿七萬，也是可以接受的，起碼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如果為了剩下的三萬跟李凱鬨，對她並沒有太大的好處，在李凱手底下做事的人都知道他心眼小。“謝謝李總。”林微說完離開李凱的辦公室。剛回到工位上，爸爸的主治醫生就打電話過來了，她邊接電話，邊朝著辦公室外麵走：“劉醫生，有事嗎？”“林小姐，你爸不配合治療。”劉醫生在電話裡歎氣：“你爸媽剛剛跑去跟我們主任鬨，還把你交的手術費要回去了，我們本來想原路退回的，但你爸媽非要我們退現金，所以我告訴你一聲。”林微聽完心口發堵：“什麼？把手術費要回去了。那我爸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劉醫生回道：“不是很好，這手術在三個月內是必須要做的，要不然病情會控製不住。”林微在外人麵前不好說什麼：“劉醫生，這事我來處理吧，給您添麻煩了。”她掛了電話，在通訊錄上翻到爸爸的號碼，電話剛響就被人接了：“微微，爸爸正想找你呢。”爸爸生著病，林微不得不壓著脾氣問：“爸，劉醫生跟我說你不治病了，這是怎麼回事？”林父哀聲道：“你媽說的對，癌症治不好，我不想再讓你浪費錢了，這三年你在爸身上花了幾十萬，爸對不起你。這次你交的手術費我拿回來了，你媽說醫院信不過，我們讓人退的現金，現在存在你媽的賬戶上，等會讓你媽轉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