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婚紗在白熾燈下顯得格外的亮，林微站在燈光下看著沈岸，他沒有笑，也沒有其他表情，就是呆呆的。她更緊張了。沈岸不喜歡？林微有點尷尬，其實這套她還蠻喜歡的，簡單不誇張，穿在身上也舒適。她用手對著沈岸晃了晃：“你有喜歡的款式嗎？我可以試一下其他的。”沈岸這才有點反應，他站起身朝她緩緩地走過來。林微的心砰砰直跳，原來穿著婚紗給心愛的人看是這樣的，他沒給評價，她一顆心極度忐忑不安，其實她很想他說漂亮話給她聽。沈岸走到她麵前，還是什麼也沒說，但俊美的臉上給了些笑容。他細心地幫她整理頭紗，將她耳邊垂下的發絲撥到她耳後，但手沒收回去，轉而捧著她的臉頰滿是柔情：“我的新娘很漂亮。”旁邊的導購員都在偷笑，林微羞紅了臉，耳根也跟著紅了，不過她喜歡聽。她朝他勾勾手指頭，沈岸很懂她，附耳過來。此時林微穿著很高的高跟鞋，與沈岸的身高更搭了些，她跟他咬耳時，她不需要踮起腳尖，隻要他低頭就可以了。她在他耳邊很小聲地說：“試一試不花錢，你還想看哪件，我都穿給你看。”現在講悄悄話真的很方便。林微在考慮以後要不要嘗試穿這種高跟鞋，以前她穿的鞋都是低跟的，在沈岸麵前，她顯得好小一隻。她見沈岸隻是看了她一眼，沒發表意見，她又問：“我試婚紗的時候，你沒看其他的呀？”沈岸搖頭：“我覺得這件就很好看。你還有喜歡的嗎？”他又反問她，這些天林微已經習慣了。林微看著門店裡麵各式各樣的婚紗，她想看看，可現在又已經有點晚了，明天沈岸還要上班，她不想他太辛苦。如果是他想看，她可以試一試，但隻是她自己想，她就不願意試了。“沒有了。我們回家吧。”林微看向導購員，想讓她幫她將婚紗脫下來，卻聽到沈岸叫她的名字：“微微。”“嗯。”林微回頭：“怎麼了？”沈岸突然將她帶入懷中，低聲問：“你真的不想嗎？”林微不知道沈岸為什麼這麼問，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岸又跟她說：“你心裡怎麼想的，能跟我說一說嗎？這是我今天最想要的生日禮物。”她心裡怎麼想的？林微不敢說，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怕怕的。不過沈岸在這個偽生日裡扮演得很投入，既然他想知道，她就滿足他：“我想呀，但你明天要上班，我又想讓你早點回去休息。”“原來是這樣。現在八點半，再看半個小時，我們九點回家，也還早。”沈岸跟她有商有量，林微心裡倒是比他遷就自己來得舒服些。她同意了：“好的，聽你的。”“嗯。”沈岸鬆開了她，林微看到導購員在議論沈岸，說沈岸長得很帥，還有被沈岸抱肯定很帶感之類的話，她已經習慣其他女人對沈岸品頭論足了，也習慣跟沈岸的親密關係。她偷偷把聽到的話告訴沈岸聽，沈岸問她被他抱著是什麼感覺。林微抿著唇笑，不理他，去挑選婚紗。她又看了幾套禮服，挑了一套最喜歡的款式，新娘服是中式的。這時候店裡來了幾個新客人，導購人手不夠，剛好這套中式新娘服林微自己會穿，以前文清教過她，她就沒讓導購跟著。沈岸幫她把衣服拿進試衣間，林微讓他幫自己解開婚紗的綁帶。他手很輕，幫她解開後，婚紗鬆了，林微裡麵隻用了胸貼，她下意識捂著胸口。她也不知道害羞個什麼勁兒，渾身上下就沒有沈岸沒見過的地方。沈岸也看到了她的小動作，眼尾蓄著一抹曖昧不清的笑。他還假裝紳士，背過身說：“林小姐，你可以脫了，我不看。”林微被逗笑，跟他一起玩這種無聊又幼稚的遊戲：“看了會長針眼。”沈岸反手將新娘服給她，林微沒接，窸窸窣窣地蹲在牆角，用長長的頭紗蓋在身上，不做聲。其實找到她是最容易不過的事情。身後沒動靜，沈岸回過頭，看著牆角蹲著的她說：“林小姐怎麼不見了，變成泡沫了？”他居然知道人魚公主的故事，林微覺得不可思議，她躲在頭紗裡笑。沈岸走到她身邊，在她麵前蹲下，掀開她的頭紗問：“請問這位漂亮的小姐，看到我老婆了嗎？”林微抱著膝蓋埋著頭，搖腦袋，身體因為在笑，雪白的雙肩抖動著。“那你是誰？”沈岸也在笑。“我是一顆蘑菇。”林微覺得自己好無聊。沈岸語氣卻很正經：“你可能吃了毒蘑菇。”“討厭。”林微抬起頭，笑出眼淚來。她看著沈岸，這個男人本是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但在她生命裡的每一筆都很接地氣，讓她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他不是那麼高不可攀。但凡沈岸有一分高高在上，她可能都會對他望而卻步，而不是像現在，隻要他想聽，她可以將所有的心思全部告訴他。林微擦了擦笑出的眼淚，將手伸到沈岸麵前。沈岸會意，隨手把新娘服掛在衣架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她通身雪白的肌膚幾乎都暴露在空氣裡，沈岸看著她，黑眸的底色漸深。他喉結滾動溢出一聲低啞的笑：“想回家了。”林微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說好不看的，會長針眼。”沈岸的大手倏爾掐住她的腰肢，將她抵在牆上：“不看，就親一親。”他被她捂著眼，卻能準確無誤地找到她的唇，吻上來。林微隨他，回應著他的吻，直到門口傳來敲門聲，導購在問要不要幫忙。沈岸鬆開了她，林微呼吸有些喘，調整了一小會，才回話：“不用。”她拿過新娘服，利索地套在身上。沈岸幫她整理衣服上的流蘇，還笑著說：“真好看。”他說話都帶著權威感，讓人信服。從商場回來，已經快十點了，林微拿到蛋糕，點了蠟燭。一個荒唐的生日，但他們過得很開心，還蠻有儀式感的。他們吃著蛋糕，林微惡作劇將奶油抹在沈岸臉上，沈岸想懲罰她，把她撈到身上想在她臉上抹奶油，卻隻是在她唇角抹了一下，又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