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敢問尊姓大名?”費心語想不明白,這家夥,剛才碰到他哪根筋了?分明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暴躁了。
“我叫塗茲!”
塗茲憤憤的道:“我兒子叫塗宰……你特娘一句話要殺我爺倆!草擬萊萊!”
“……”
費心語無語了。
這特麽這樣的幾率都能被老子遇到,可見我真的要轉運了。
“跑的那貨追上了?費大人?咳,剛才有點衝動了。”塗茲很有點小意起來,畢竟剛才脾氣爆發頂撞了副隊正,現在多少有點後悔。
“沒追上……”費心語臉一黑:“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死了,也不知道他把消息傳出去沒有……”
“這幫家夥還挺硬。”塗茲有點佩服:“個個都不怕死。”
費心語臉色一黯,歎息一聲:“咱們的兄弟,在那邊被發現……也是這麽硬。”
“……哎。”
塗茲頓時心情低落下來。
費心語認真的收拾陣亡的三位青衣的屍體,罕見的細心,並且溫柔。
一一為他們整理儀容,整理穿著。一直到收拾的板板整整。
才停手,深深躬身。
一句話也沒有說,轉頭就開始收拾燕國六個密探的屍體,依然是小心翼翼,一絲不苟。
你若是投降,我把你剁成肉醬,都會看不起你。
但是你如此戰死,卻值得我尊敬。
雖然我再次看到你們這樣的人,還是會殺,還是會無情下手;但是,我知道,骨子裏,你們和我,和我的兄弟們,都是一樣的人。
塗茲默默幫忙,也是一臉肅然。
追敵的青衣紛紛返回,踏進這塵煙迷霧之中,默默的幫忙收拾,任何的一點痕跡都不放過。
全程沒有人說一句話。
……
這半城路程,風印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走這麽長時間,等到了乾坤樓的時候,已經是日頭偏西了。
這一路上,他的心情沉悶到了極點。
眼前,不斷地閃爍彩虹青衣舍生忘死的戰鬥的場景。
耳邊似乎也在不斷回蕩著那一句話。
“入我大秦,還想走?”
那激蕩的鮮血,那豁命的戰鬥;那一個個瞬間消失的生命,倒下的身體。
那都是一個個家庭的頂梁柱啊!
但他們也同樣是這個國家的頂梁柱啊!
他們毫不吝嗇自己的生命,就這麽將一腔熱血,慷慨地撒在任何一片戰場上!
在戰死的那一刻,眼神依然是狂熱的。
“大秦,大秦!”
風印心中喃喃的念著。
……
乾坤樓並沒有風印想象中的異常大氣。
甚至有些普通,整棟建築古色古香,相比於周邊的建築,頗有幾分老化之相。
風印漫步走入,卻見內中青煙嫋嫋,琴聲隱隱,一片安靜祥和的跡象,並不是做生意的所在,反倒像是鬨市之中的一處隱居之地。
相比較於剛才的戰場烽煙,血色彌漫,這裏的平靜祥和,簡直就像是天堂一般。
從那鮮血硝煙的戰場突然間進入這裏,風印的神識甚至在短暫的時間裏恍惚了一下。
似乎自己在這短短的一刻之中,經曆了兩個世界。
一個清臒老者,半躺在一張搖椅上,手裏拿著一卷書,正在津津有味的閱讀。
在他身邊小桌上,安置有一樽小巧精致的香爐,散發出嫋嫋香氣。
風印推門而進。
“這位客人是……”
老者放下了書本,緩緩的坐起,迷了眯眼睛,打量著風印,眼神中,乃是疑惑不解。
“小可乃是受人所托,前來送一點東西,言明要交給此樓掌櫃。”風印道。
他現在隻想要完成這項囑托,趕緊離去。
現在的他,隱隱感覺有些身心俱疲。什麽都不想做,隻想要趕緊回去,躺在自己的躺椅上,好好的想一想。
“老朽就是掌櫃。”
老者頓時微笑起來,慈眉善目,道:“不知道先生相送的是什麽東西?”
“就是這個。”
風印將包裹拿了出來,輕輕放到桌上。
老者並沒有立即打開看,而是微笑看著風印:“敢問先生是受誰囑托?”
“這個真不知道,彼時事發突然,在下莫名接到這包物事,至於交托地點,乃是這包物事上附帶的一封信,信上便是這麽交托。”
“哦?老夫能否看看那封信?”老者的微笑,親切而溫和。
“自然可以。”風印如何明白老者的顧慮,若是換成自己,恐怕也是同樣的作法。
於是將那封信從懷中取出來:“就是這封了。”
老者接過去,打開一看,第一眼就落到了下方落款之上,頓時臉皮微微一抖。
隨即霍然抬頭,深深的看了風印一眼,目光炯然。
然後道:“請先生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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