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他犧牲了五百兵力破陣南軍,棄子爭先,運子奪勢,證明其選擇之正確,這一次,他犧牲了自己和親兵鋒矢破陣,正麵迎擊威名赫赫的夢魘無敵,再次證明之決斷無誤。
此一戰之後,薑軍鋒的威名非但無損,反而會更加響亮。
畢竟,他乃是燕國為數不多的,與吳敵交手不落下風,甚至保持成建製安全退走的將領。
若是綜合之前的戰果,還有破敵之功,斬獲良多。
眼見此戰告一段落,吳鐵軍卻也偷偷的鬆下了一口氣,輕道一聲僥幸。
此役對上薑軍鋒,他也殊不輕鬆。
不獨薑軍鋒指揮得宜,殺伐果決。
自己手下的部隊可不是他當年的無敵軍,隻是一群剛剛收攏過來的烏合之眾,以自己往昔威名與曾經的部分手下,通力合作才促成的軍勢,以這樣的實力對比,能夠取得這樣的戰果,於吳鐵軍亦是超出預料,偷偷道一聲僥幸。
在他原本的預料之中,這本該是一場艱難的血戰,而且還是敗多勝少之戰。
想要改寫戰局,需要等到嶽州城方麵派出預留的兵馬;如今,隻是這麽一個衝鋒接觸就告結束,堪稱是破天荒的大喜。
“薑軍鋒,好決斷,好勇氣,當真了得,堪稱勁敵!”
薑軍鋒三萬輕騎,吳鐵軍三萬兵馬;單從陣容上看,吳鐵軍這邊是吃虧的,因為己方騎兵滿打滿算還不到一萬。
所幸彩虹天衣和白蟒大隊為吳鐵軍補足了底氣,作為鋒矢陣尖銳鋒矢的全由高手組成,也因此才能夠比敵方更早一步突刺而出,亦因此威懾住了薑軍鋒,促成薑軍鋒不再接戰的另一個因素。
但饒是如此,在此戰之後,戰場上仍舊倒下了萬餘兵士!
將傷者收攏之餘,雙方猶有萬餘死者,傷亡之慘烈,可見一斑。
在這樣的大軍對衝之下,傷而不死的,不但得是強者還要加上運氣好。或者可以這樣說:隻有百戰精銳,才有可能在這樣的洪流中傷而不死!
要知道,這可是落馬便是瞬間變肉泥的死亡戰場!
所以這些傷者,吳鐵軍也是損失不起,更不想損失,回城之後,自然什麽事情都沒做,第一時間就是找風神醫求援。
雖然,吳鐵軍知道自己所求渺茫,而且所求太過荒謬,張嘴就是千餘靈丹,當糖豆吃嗎?
但吳鐵軍這會是真的別無他法,隻能抱著風印這唯一指望,救命稻草求救!
所幸,丹藥不但到手,丹藥數目還大大超過預期,這一大袋子的靈丹,總數目又豈止千餘,三五千甚至更多也說不定。
取得丹藥的吳鐵軍第一時間就向傷兵營狂奔。
有這麽多的傷藥在手,好多兄弟都有救了!
傷兵營裏,好多白衣天衣的衣服,此刻早已被血水染成了赤色。
“來了來了!”
吳鐵軍好似一陣風般的衝進去。
……
送出丹藥,風印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埋頭大睡,休養生息了。
風影趴在他胸前,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兩條尾巴,就像是一床小小的棉被,蓋在風印肚皮上。
小東西這會可沒功夫休息,正自冥思苦想,時而又做各種嚐試,想方設法的要將自己的尾巴藏起來一條。
因為風印說了,這樣子很不安全,容易被人覬覦,然後被抓走。
必須要像故事裏麵的那條聰明小狐狸一樣,將多出來的尾巴藏起來。
“我家小風影,可比那小狐狸要聰明太多了!而且也比她要漂亮多了!”
這句話,給風影的壓力與動力,乃是一樣的大。
當然還有爆棚的沾沾自喜。
我比那小狐狸,漂亮多了,這個可是關鍵。
吳鐵軍在忙碌。
孔高寒帶著白衣也在忙碌。
費心語在療傷。
風印在睡覺。
何必去何老大人卻遭遇到了巨大的麻煩。
在他將費心語送回去之後,都還沒有來得及唏噓一下,感歎一聲,還沒來得及去軍營看看傷亡情況……
就已經有人找上門。
來人穿著灰色的衣服,帶著灰色的鬥篷,鬥篷下,還有蒙麵巾。
整個人就好像是兩條長年累月行走在幽冥地界的幽靈一般,少有生人活氣。
來人向何必去亮明了身份。
“暗.字.一零九”
“暗.字.一三八”
何必去眼見這兩人的到來,直接愣在原地。
我乾啥了?
暗衛為啥找上我了?
“何大人,且借一步說話。”暗衛很尊敬。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竟勞動暗衛找上老夫!”
何必去這會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理不出個頭緒,老子也沒貪汙受賄……
嗯,雖然前不久剛剛拿到一大筆的財富,但那不還沒分麽?充其量隻是個想法而已……再說了,就算是分,也不是老夫個人分啊……
暗衛來到何必去書房,才亮明來意:“何大人,我們想要調查一下,殺死喬如凡的人,是誰?”
“喬如凡?”
何必去都愣住了:“那是誰?”
“此人乃是大燕的高手,此次潛入嶽州……”
兩名暗衛並無猶疑,快速的將喬如凡的身份來曆背景介紹一遍,跟著又道:“……最後任務,乃是保護王三元,戰死在城外矮山上……被人一刀亡魂,攔腰兩斷。”
何必去喃喃道:“還有這檔子事兒?”
他迅速回想當時的戰況,猛地想起了費心語,想起了那咬在費心語嘴唇的那個人。
不由問道;“不會是咬了費心語的那個黑衣人吧?”
咬了費心語?
兩名暗衛聞言也是一愣,急忙追問是怎麽一回事。
“說實話,具體過程我知道得並不詳儘,等我趕到的時候……”何必去將事情說了一遍。
“難道喬如凡竟是費心語斬殺的?”
兩名暗衛都是躊躇了起來:“若當真如此,這事兒可就麻煩了,軍中將軍,牧守一方,怎麽會乾那個?”
“乾哪個?”何必去徹底糊塗了。
“何大人,這殺死喬如凡的人,據暗衛鈞天手分部資料回饋顯示,乃是一位鈞天手的銀牌殺手所為。按照您的說法,豈不是說費心語便是那個殺手?”
“鈞天手、銀牌殺手?費心語?”
何必去腦袋裏成了漿糊:“這都哪跟哪?老夫越聽越糊塗了。聽不明白,更想不明白!”
“事情是這麽回事……”
兩名暗衛此刻心下也是鬱悶,本以為來一問便可知端倪,哪曾想這件事居然就連本地的最高長官,時刻關注戰局,本身就在一線總覽全局的何必去也不知道詳細,當真是喋喋怪事,怪事連環?
沒奈何之下,隻得又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道:“……所以,現在這個殺手溫柔,因此役直升殺手榜銀牌第一,同時萬分肯定的事,此人乃是我們大秦國之人。”
“以此人當前戰績,隻要再完成任何任務,都會即時躋身金牌殺手行列。”
“成為金牌殺手,就意味著可以參加鈞天手集訓,而金牌集訓的更深層意義,何大人不會不清楚吧。”
“此人在極短時間內先後跨越銅牌銀牌,目前更飆升到銀牌第一的鈞天手殺手溫柔,身上有多大的潛力,何大人想必也有所判斷的。”
“我們必須要確定他的真實身份,才能想辦法,在集訓中保證他的安全,以及他的未來方向。”
暗衛言語間儘顯急躁意味。
因為他們此行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可目標對象仍是未知,如何不急。
本意來找到何必去一切就迎刃而解,結果卻是陷入了更大的謎團。
知道個中輕重的何必去也忍不住撓了撓頭:“讓我想想,理一理頭緒……”
然後又用了大約百息的時間,何必去終於確定了喬如凡就是那個咬了費心語的黑衣劍客。
“看來那人就是你們口中的喬如凡了……”
何必去茫然:“但老夫是真的不知道個中詳情……說起來,那家夥的一嘴牙,還是我一顆一顆的逐一敲下來的,嗯,若說是從費心語的嘴唇上,一顆一顆的扒下來的,也不為過……”
暗.字.一三八突然目光一亮,道:“何大人,您說那喬如凡的牙,居然是從費心語嘴上拔下來的?這又是怎麽回事?怎會如此?”
暗.字.一零九對於八卦並不如何感興趣,不過也沒阻止,將事情細節了解透徹,有助於理清事態始末。
“事情是這麽一回事。”
何必去哈哈一笑,以自己的角度所見,將事情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笑的合不攏嘴。
隨即鄭重告誡道:“這事兒回去可不能亂說亂傳啊,尤其是京城那種地方,乃是老家。萬一費心語以後找媳婦,大姑娘們都嫌棄他被男人咬過嘴……這事兒還是挺大的。”
兩個暗衛咧著大嘴,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那是,那是,此事是斷斷不能對外亂說的。”
繁體小說網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