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印心裏不由連珠價叫苦。
這位陛下怎麽來了?也
而且,你來就來了,但是你也太剛了吧?
這裏可是有九色至尊之中的兩個人在啊,您孤身一人來了也就來了,居然還直接出言挑釁。
當初您連一個紫帝都乾不過,現在同時對上倆,能落著好?
而大出風印預料的卻是,率先響起來的藍丹說話內容。
那是滿含驚喜的語氣:“呀,是妙姐?您怎麽有時間來到了這裏?姐夫呢?旁邊這位是……”
風印心中陡然一鬆。
光是聽這說話語氣,基本可以判定藍丹是友非敵,至少也是表麵說得過去的那種朋友。
此外,貓一妙還有幫手到來,貌似實力還不低,否則若藍丹這樣的至尊強者,絕不會出言動問。
上麵,白虹的聲音隨即響起,語氣中也充滿了熱情的意味:“竟是貓皇陛下駕臨?陛下大駕光臨,怎地也不提前說聲。”
貓皇的聲音清冷,道:“想不到藍兄弟竟也在這裏,當真是巧了。這是我朋友,這次是不放心我單獨前來,一定要陪我一道。”
這聲音,頗有幾分溫度,顯然對藍丹這個朋友是相當認可的。
但隻是身邊之人的身份,卻是隻字沒提,諱莫如深。
身在地下的風印,至此仍舊隻是感覺到上方三個人的存在氣機,對於貓皇身邊的那位‘朋友’始終沒有任何感應,足堪佐證其實力奇高,就算不是九色至尊級數的大能,也是相差有限。
但是接下來貓皇對著白虹的話語,卻是絲毫不假以辭色:“白虹,你問我為何來此,我倒是想先聽你說說,你來此目的是什麽?”
白虹淡淡道:“貓皇陛下想來該當知道,我尚有一層鈞天手殺手身份,此地因人生變,已成烏煙瘴氣之地,此來便是順道清理一些渣滓,還此世一分清明,一點公道,不知貓皇陛下對我的這個答案,可是滿意的嗎?”
貓一妙冷冷道:“還此世一份清明,一點公道,好個大義凜然的九色白虹,當真光明磊落,可你自從進入這片密林,十之八九的時間都在致力於四處搜尋小野貓,又真正做過幾件靖平人間的壯舉了?”
她眼睛死死的盯著白虹,冷冷道:“白虹,可敢以心魔為誓,將你剛才的那番話,再說一遍!”
白虹冷笑道:“貓皇陛下,當真身具皇者威風,甫一到來就要逼本座對著心魔起誓。陛下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座隻問,陛下憑著甚麽這般威逼於我?妖族皇者之尊嗎?但那在我白虹麵前,卻還不夠。”
貓皇冷笑:“你若心中無鬼,當真那般的大義凜然,為何不敢立誓?”
白虹亦是冷笑一聲:“真真可笑!本座縱橫天下逾千年,還是首次聽說,心中無鬼便要對心魔起誓的這種說法,當真荒謬!”
“可笑?我看你是不敢吧!”
貓皇步步緊逼。
“至為拙劣的激將法,本座懶得搭理你!”
雙方一番言詞爭競之餘,令到一側的藍丹皺起了眉頭,狐疑的道:“白虹,你抓小野貓做什麽?”
白虹歎口氣:“不過就是喜歡那些個小東西,全無機心,一切皆是自然而然,本能率性……”
“放你媽的屁!”
這時,一個火爆女子的聲音陡然響動:“白虹,你說這話簡直比狗屁還要令人作嘔!你特麽的喜歡小貓,新歡他們的本能率性,所以就要把小貓全部殺死,是嘛?”
這火爆聲音的主人,赫然是個女子。
隻聽這女子大步上前,舉動之間,大地都震撼了一下,道:“白虹,按照你這個說法,我也挺喜歡你的,喜歡你的大義凜然!來來來,讓我殺了你!”
白虹氣的嘴歪眼斜;“想殺老夫,動手便是!難道老夫還怕了你!”
藍丹急忙打圓場:“兩位這是怎麽了……怎地話還沒說幾句就要動手?這其中隻怕是有什麽誤會?何必輕啟乾戈,塗炭生靈。”
“沒什麽誤會,真的沒有誤會!”
貓皇麵容淒切,道:“藍丹,這個中因由,你有所不知……年前,我懷孕分娩,卻遭遇紫帝趁人之危,將我一家滿門,差點連根拔掉。你姐夫為護持我與那苦命孩兒,被紫帝重創,至今仍是生死不明。之後,我更是被那紫帝追殺三萬七千裏,僥幸重傷逃脫,我那苦命孩兒才剛剛誕生不過一日,就和我離散,就此音訊渺渺……”
“啊?”
藍丹隻感覺腦袋上響起了一個霹靂,身子都搖晃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豈止此事?”
貓皇恨得咬牙切齒,道:“事後,紫帝責令大燕官方飛翼堂實力遍尋嶽州全境,為的就是找到我的女兒,他……他的作法尤為極端,令手下將整個嶽州的小貓,儘數抓走!一個個的逐一試探……單單是那一次,就令到數百萬隻小貓,就這麽死於非命!”
“就隻因為懷疑我兒詐死逃生,將所有死去小貓,儘數曝屍荒野!”
貓皇切齒道:“如此行徑,端的喪心命狂,滅絕人性!”
“而這一次,紫帝因為重傷無能來此,換成白虹,來到這片密林中,大肆搜索,而他所用手段,與紫帝當初一般無二:但凡是貓屬生靈,直接打殺,曝屍荒野,觀看靈魂!”
貓一妙厲聲道:“白虹!你敢說,你的所作所為,與我兒無關?!”
白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藍丹皺眉道:“竟至如斯……白虹,妙姐所言,有的放矢,儘是真憑實據,談何欲加之罪,我現在需要知道你抓小貓的緣故究竟是什麽?”
白虹怒道:“同為鈞天手殺手,你竟也不相信我?”
藍丹皺眉:“你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是否同為鈞天手殺手,與你所做這些事情又有什麽關係?我隻是不想見到,有朝一日,你的名字也列入鈞天鑒之上,故友操戈……鈞天鑒上列名紫帝一人,已經太多!”
旋即又對貓皇道:“妙姐……這個中因由,我還是難以厘清,紫帝……要抓小公主,卻是要做什麽?逼你現身就範嗎?”
貓皇冷冷的說道:“藍丹,枉你身為九色之尊之一,難道竟不記得……妖皇之血,天妖之脈,無瑕之軀,無儘之魂,永生之路,大道之門。這句話麽?”
藍丹嘴巴張得大大的:“啊……啊啊……”
貓皇鄙夷的看著白虹,說道:“此說你知道,紫帝知道,還有眼前這位道貌岸然的鈞天手高階殺手,白虹大人,又豈會不知道,不就這麽打著這種如意算盤來了。”
“白虹,你有什麽臉麵,說你無辜?又什麽臉麵,說你自己與此事無關?”
貓皇目光如刀,帶著血淋淋的光澤看在白虹臉上。
藍丹歎了口氣,氣機竟略顯紊亂,顯然心境失衡,失魂落魄。
喃喃道:“妖皇之血,天妖之脈,無瑕之軀,無儘之魂,永生之路,大道之門……這事情不是早就被列為禁忌了麽?”
“當年數次大戰的源頭,不就是因為這個引起來的麽?怎麽現在還……”
旁邊,白虹臉色都紫漲了起來,怒聲道:“我白虹豈是那種人?!”
“那你說,你來這作甚?事無不可對人言,你直說啊!”
“我……我來做任務!”
“做你媽!”
雙方氛圍愈顯劍拔弩張,四位強者,直接打起了嘴仗。
風印心下倒是分外清明,這嘴仗是非打不可的。
而這場嘴仗的因由所在,正是現場的那個不確定因素:藍丹。
現在的情況明顯之極,藍丹幫哪一邊,那一邊的勝算就更大,而且幾乎大到穩操勝券的那種大。
既然如此,當然要致力於將他爭取過來。
雖然風印並不知道貓皇傷勢有多麽嚴重,卻仍舊能夠猜出來:貓皇一邊,如果爭取不到藍丹為助力的話,基本沒有什麽勝算。
否則,早就直接開戰了,還談什麽?
反過來說白虹這邊,情況也是一樣。
或許單打獨鬥,他不懼貓皇,但現在的情況,對方共得兩個,一個是貓皇貓一妙,另一個火爆聲線女子,既然以貓皇為伴,想來也非是弱者,若不能有藍丹為助力,自己絕無勝算。
若是平時,抽身而走,全身而退也就是了,可現在這情況,自己卻是無法抽身的。
這兩邊情況兜纏參雜,誰也不肯讓步,實則卻是應了一句話:麻稈兒打狼,兩頭怕。
“藍丹,這種事情,古有禁忌,以我為人,豈會甘犯這等忌諱。”
白虹一臉嚴肅:“貓皇看似言之鑿鑿,實則不過含血噴人、羅織罪名!退一萬步說,與你有仇怨的,屠戮無數貓屬的,乃是紫帝。與本座卻又有什麽關係?理據何在?”
貓皇步步緊逼,白虹卻是矢口否認,甚至反唇相譏。
在一邊的藍丹,眉頭緊皺,半晌也拿不定注意。
若是單從情感立場上來說,他是傾向於相信貓皇的。
但是從人族立場上來說,他也不吝於相助白虹。
貓皇縱然有理,始終是妖。
白虹或許有錯,始終是人。
這樣一來,藍丹難免進退維穀,犯了兩難。
雙方登時僵持了起來。
一方堅持自己的質疑,另一方則堅持不肯離開,誰也不肯稍讓一步。
貓皇肯定是不會讓步了,一旦讓步,離開了,白虹勢必又去追捕自己女兒。一個不好,就是終生憾事,追悔無及。
而白虹也不想就此離開,讓步就等同再難繼續行事,同時更令藍丹起疑,若然藍丹當真袖手,自己就要麵對兩名大妖的攜手圍攻,自己要怎麽應對?
在場四位大能之中,藍丹反而是最想走的那一個。
但他卻也清楚,自己要是真走了,那麽今天這一戰,就再也避免不了。
這一戰打下來,首先白虹就得恨自己一輩子。
自己一走,等於將他撇給了妖皇,任由他被對方圍攻。
無論是從道義上來說,還是人族立場上來說,自己都不能走。
而從情感上來說,還有正義公道的判斷……自己卻又真真恨不得親手打白虹一頓。
藍丹也是飽曆世情之輩,如何判斷不出,貓皇兩人所言的多半是實情,道理九成不在白虹這邊。
矛盾啊!
四個人,僵立片刻之後,乾脆就在風印所在的那棵大樹樁子一側,坐了下來。
相對而坐。
每個人都在全神戒備,提防變故出現。
可這樣一來,身在樹洞內中的風印可就真正的坐蠟了。
因為他現在正位於這四個人的屁股/>
現在的情況……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