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熊皇滿心鬱悶。
自己興師動眾過來一趟,不但連二弟的麵都沒見著,貌似還差點搞砸了事情。
不,事情已經搞砸了,光是損兵折將一項,就已經是得不償失了!
諸般不樂壓抑心頭之下,號令眾熊回山,抬上受傷不能動的,趕緊走!
特麽的,現在事發地點變成我四界山了?!
要是那白虹老小子敢去,我定必發動整個四界山所有妖族,一定要將這家夥留在四界山!
熊族大舉移動,轟隆隆直接衝關,一線天守軍方麵提早讓位放行,一線天雖是天險,但說到足堪比擬妖潮的熊族精銳,實力差得還是比較遠,決計招惹不起!
此次變故的焦點溫柔既然已經確認離開了,縱使熊皇已經暴露了溫柔結拜兄弟的身份,但楚國卻也不願意得罪這位四界山妖皇,痛快放行是正經。
這番一線天臨檢操作下來,項良小皇子累得幾乎虛脫。
連續乾活這麽久,當真是生平第一次,雖然沒有抓到溫柔,得到那筆海量資源,但現在已經收攏起來的江湖散人,卻足足有五千多人,光是這些人手就足夠霸王堂消化一陣子了。
“我建議,還是外緊內鬆,再觀察幾天的好。”
有一位文士提出建議:“雖然外界傳言那溫柔已經走了,但是我們沒有半點察覺,而想要達成這樣子的結果,未必不是將妖寵和很多隨身東西放在了山林之內,孤身喬裝打扮上路,諸多周折方才如此!”
“若是此說成真的話,那溫柔就一定會回來。”
這位文士說道:“或者,我大楚還有悶聲發大財的機會,當真抓到了溫柔,相關溫柔的偌多利益,可就全是咱們楚國的了!”
“老夫覺得無此必要了。”
師酒徒澹澹道:“現在溫柔離開了一線天地界已是人所皆知的事實,就算他是單身離開,必有回來的一天,但繼續設伏所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預算將是多少,你可曾想過?溫柔一天不來,我們就戒備一天!?若是半年不來呢?對於修行中人來說,半年一年,也隻是短短一瞬間而已。”
“而我們所需要動用的人力物力卻是長年累月的耗損。這還沒有計算我們在之後的設伏時間裏,不斷的得罪江湖修煉者。”
“隻此一點,已是得不償失。”
眾人齊齊陷入沉默。
老大人說的有道理,這麽一直警戒下去要到什麽時候?
當真是半年不來呢?
當真要長久的設伏下去,什麽樣的人力物力財力能消耗得起?!
“現在已經聚攏的人手,也不要浪費,持續加固斷玉城的防禦吧。還有那邊的一線天,不妨也設立下一個小城堡,作為應敵緩衝。”
“其他人,該回去複命的就直接回去吧,此次動作,告一段落。”
師酒徒看著一邊已經開始累得打呼嚕的小徒弟,這位皇子殿下,到底還是吃不得苦。
不過,能做到這樣,也已經很不錯了。
就是不知,經此一事,會不會想法有點多呢……
“師尊,您呢?”一位弟子問道。
師酒徒白眉一軒,沉沉道:“我暫留這邊,還有些手尾要處理。”
“師父保重身體。”
“去吧。”
……
又一天之後。
背負行囊的胡大陽,斜垮破劍,很是鄭重的提著一個小包裹,步入斷玉城,一路穿城而過,直奔一線天。
到了一線天的時候,還有人記得他。
“喲,這不是胡大陽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找到藥了?”
“找到了找到了。”風印滿臉堆歡:“這回運氣是真的好,就隻挖了一個小山包,便找到幾味得用的藥材。”
“都找全了?這麽快?”
“怎麽可能都找全!”
風印翻了個白眼,道:“侯府那邊所需的藥材不但稀缺,所需數量更是不少,我這次收獲的其中幾種藥,目測差別不大,但終究拿不定主意,先回去讓郎中確認一下。但到手可以確定的,亦有三種,足堪交差的了。”
“三種委實是不少了,趕緊回去複命領賞吧,把這事兒辦完了趕緊來霸王堂報道,以後咱們就是同堂之友了。少不得你小子請客。”
“應該的應該的,屆時定要請諸位大哥痛飲一番。”
風印憨厚卑微的笑著,一路緊趕慢趕的往外走去。
高處。
師酒徒帶著七皇子項良正往這邊看來,七皇子顯得莫名驚喜:“這家夥居然回來的這麽快,我且下去打個招呼。”
他現在已經將這個意欲對己納頭便拜的胡大陽當做了自己的‘心腹眼線’了。
當然,最為難得的還是這家夥真心老實憨厚,實在是很好控製。
有了一個在裏麵,以後再暗插別人進去,無疑要方便許多。
師酒徒澹澹道:“我也和你一起下去看看。”
項良興奮:“是,是師父。”
兩人飄然落下。
就在風印甫一來一線天的時候,兩人來到了他的麵前。
“殿下?”
風印驚喜莫名的叫了一聲:“胡大陽參見殿下。”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七皇子親熱而矜持的微微抬手:“怎麽樣了?你怎麽回來的這麽快?”
看了看他渾身上下的沾上的泥土,忍俊不禁:“你這是鑽了洞了?”
“沒鑽洞沒鑽洞,這次多半的托了殿下的鴻福,就隻挖了幾個山包,忙活了小兩天的時間,就踅摸到了好幾種得用的藥材……一時貪心不足,不經意
風印憨厚而又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自己身上,道:“相比起這次的收獲,這點土算不得什麽,不礙事的。”
在七皇子好奇而可以拉近乎而又有些居高臨下的聊天中,風印將已經說了好幾遍的鬼話再次說了一遍。
摸著頭憨厚道:“我打算先把這些可以確認的先送回去,順便問問另外這兩種是不是得用的藥物,如果不是,還要再跑一趟,如果是的話,那就可以確認完成委托了……殿下……這個……這個……”
七皇子豁然大笑,道:“你想去報道怕找不到我引薦?”
風印似是不好意思的漲紅了臉,局促道:“我……我,我那個,不是這個意思……”
“看你結巴的,大男人又不是大姑娘,這麽點事怎地還漲紅了臉。”
七皇子大笑:“好吧,我現在就給你一封引薦信。”
說乾就乾,七皇子徑自拿出紙筆,就用手空執著,大筆一揮而就,寫下了引薦信,之後更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用嘴吹了吹,拿在手裏揮了揮,隨手遞了出來:“拿去吧!”
“多謝殿下栽培!殿下大恩大德,此生必報。”
風印感激涕零:“日後但有寸進,皆是殿下今日提攜之恩!”
七皇子很是滿意胡大陽的態度,道:“去吧,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多謝殿下。”
風印連聲道謝,顯見著準備告辭離去了。
一直站在一側幾丈外負手而立的師酒徒看著風印,首度開口出聲道:“胡大陽,你運氣不錯啊,腳程也快。是個可造之材呀。”
“國師謬讚了……小人也沒有別的本事,唯有儘心儘力而已。”
風印這會已經完全融入了胡大陽的角色,惟妙惟肖,絕對超越影帝級演繹。
師酒徒意味深長的道:“這麽短的時間裏,往來奔波幾千裏,挺累的吧?”
“生活所迫,談不上累與不累。”
“此去一行,劍下染血不少啊?”
師酒徒似笑非笑:“看來你的實力,絲毫不愧你的等級。”
“小人實力低微……”
“不用謙虛。”
師酒徒負手而立,看著他,緩緩說道:“這一路上,殺了幾個人啊?”
“啊?”
“你劍上隱蘊怨氣。”師酒徒澹澹道:“還為數不少呢!”
風印臉色陡然一白:“國師明鑒,小人此行確實有遭遇到了一夥劫道的,所謂善財難舍,小人縱然不欲放對,卻也不能不出手反擊……”
師酒徒似笑非笑:“殺了多少?”
“二十多個小毛賊而已。”
“嗬嗬。”
師酒徒轉過身去,目光悠遠,道:“去吧,胡大陽。以後莫要忘記,今日欠我一份人情,彼時要記得還。”
“人情?”風印恰到好處的愣住了。
“你不欠我人情麽?”師酒徒白發飄揚,目光深邃的看著他。
“國師說欠了,就是欠了,你廢什麽話?”
七皇子在一邊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多少人想要欠我師傅人情都沒有門路,今日我師父給你機會你居然還不趕緊感謝!”
“是,是,小人欠了國師天大人情,日後有機會一定還上。”
風印連連點頭哈腰。
“你且去吧。”
師酒徒深邃的目光在他身上繞了一圈,道:“到手的藥材,務要謹慎應用,莫再惹出其他禍事來。”
“是,是。定然不會。”
“去吧。”
風印抬腳就走,他是一刻也不想與這個老狐狸再說下去了。
總感覺這老小子意有所指。
“胡大陽。”
等他走出去十幾丈,師酒徒突然又叫了一聲。
“國師!”
風印即時轉身,恭謹的等候吩咐。
“你這來來回回的,委實是不容易,但你仍須記得,這一次,乃是咱們師徒給了你前途。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師酒徒深沉道:“天高地廣,大有可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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