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茗大喜,快步走過去,開門入眼的卻是一個黑衣人,看起來三十來歲,樸素的很,麵目憨厚,兩撇小胡子。
“你是?”何香茗沒見過這個人,不由驚訝的失聲問道。
“是何總掌當麵?”
小胡子道:“是淩大師派我前來,接幾位貴客過去相會,他不希望在別人的地方跟陌生人會麵。”
“哦哦哦......”
何香茗心中泛起的那點懷疑也被這句話給打消了。
因為這件事,除了自己和風印的人,別人沒有任何知道的可能,再者,這小胡子所說也言之成理,淩大師是什麽人,是自己前所未見的超級禦獸大師,貿貿然的來到陌生地界,萬一被人強擼呢?
“之前沒見過你啊。”何香茗在拉關係。
“在下不過一無名之輩,隻是多年來蒙大師不棄,一直跟在大師身邊暗中護衛。”
小胡子很直白的道:“現在也不是我的本來麵目,何總掌沒見過才是正常。”
“原來如此。”
何香茗依稀記得,淩雲端確實曾經說過他有個秘密的保鏢,看來就是這個人了。
這一切都對上了。
“請進,請進,我來與你們介紹一下,也不差這麽點功夫。”
西門懷德與西門懷柔早就站了起來,看著外麵的黑衣人,滿麵春風頷首:“辛苦尊駕了。”
“不勞介紹了,名震江湖的西門大爺和西門二爺,我早就如雷貫耳,震耳欲聾了。”
小胡子微笑:“說起來兩位也是我的前輩,咱們......這就走吧,莫要誤了時辰。”
西門懷德笑了笑,道:“看來大師行程真的很趕啊。”
小胡子道:“可不是,大師尋覓已久的一頭神獸,據說產子就在這幾天了,錯非如此,何至於這般趕工驅蟲秘藥,今個寅時就要出發了,能跟兩位照麵片刻,已是極限。”
“怎地這麽急!”
眾人都是楞了一下。
西門懷德和西門懷柔急忙走了出來,跟他們偕行二十四位護衛,也一並跟著走了出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大家都是明眼人,該當知道收攬這等幼獸的最佳調教時機,莫過於獸崽降生之餘的第一次睜開眼睛之刻。”
小胡子簡短的解釋了一句,就催促道:“咱們快走吧。”
“好!”
何香茗道:“我也跟著一道去,正有事想向大師請益。”
小胡子直接拒絕道:“不必了,何總掌促成此事,心意已經是儘到了,這般跟著去,實在是不方便。”
西門懷德哈哈一笑,道:“這位兄台快人快語,當真是爽快人,何總掌就休息吧。”
他分明感覺到了小胡子對何香茗的疏離意味,很可能是何香茗為自己兩人說項,觸怒了淩大師。
不過這樣才好,自己兩兄弟或者可以趁此機會,取而代之,淩大師口中的神獸幼崽,簡直聽了就讓人動心,或者既定計劃稍微改改更好,沒準就又多一頭神獸幼崽進賬,那豈不是再添一喜,三喜臨門?!
“好。”
看著眾人在小胡子的率領下,騰空而起,消失在夜空雪幕,何香茗莫名怔忡,茫然若失。
雖然她心中已經沒有什麽懷疑,但也不知道為何,就是產生了幾許不安。
總感覺,有些事情,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但仔細想想,卻又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如是出神片刻,何香茗關上門,開始梳洗,準備歇下了。
“哎,又要出去,這等大雪天氣......”何香茗歎口氣:“大師也是不容易啊。”
顯然,風印說的要出去,是真有其事,他確實有對何香茗這麽說過的,所以何香茗才沒有如西門懷德一般的生出疏離之感。
而這也意味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禦獸大師淩雲端又將要在嶽州城消失不見了。
雪夜中。
西門懷德與小胡子並肩前行,看著一路走過的軌跡,仍舊是在城裏,心裏也就更加放心了。
“大師就住在城裏啊?”
“當然,大師在嶽州城裏自有安居的院子。若不然,那些幼獸何處存放。”
小胡子似乎無意中泄露了秘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西門懷德眼睛不禁一亮,登時將這個信息珍而重之的記了下來:有一個大院子,有幼獸,而且並沒有租出去。
因為大師肯定是不會允許別人窺探自己的秘密。
但是在現在的嶽州,這樣的地方,不但不保密,反而是太顯眼不過了,太好尋覓了。
幾乎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存在。
西門懷德的心裏瞬間就有了定計。
一行人一路不疾不徐的前行,因為不斷說話交流,倒也不顯肅寞。
西門懷德甚至感覺那冰冷的雪花被風刮到臉上,都倍顯輕柔了。
若然能夠將淩雲端這位禦獸大師掌握在手,西門家族的崛起,那就是指日可待,足堪綻放出前所未有的輝煌。
西門懷德甚至都在想象,己方萬獸衝鋒,無可披靡,天下勢力莫敢當的畫麵了。
這功勞,可全是自己的。
不知道能否衝刺一下家主之位?“還有多遠?”
“就在前麵了。”
小胡子的臉色始終淡淡,看不出絲毫熱情,任由西門懷德和西門懷柔如何套近乎,都是反應平淡,一副愛搭不理的款。
這反應讓西門懷德兄弟心中暗暗慍怒。
這個小胡子實在是太不給麵子了,要不是眼下還需要其帶路,早就用武力將之拿下了。
等見到了大師,確定了一些東西,淩大師肯定是要掌握在手的,這個號稱大師護衛的小胡子,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彼時,定要將這小胡子碎屍萬段,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非如此豈能明了輕視咱們兄弟的代價!
兩人猶自浮想聯翩,驚見那小胡子腳下陡然加速,閃電也似的出去了幾十丈空間。
刷!
居然在雪中拉出一道白煙。
這變奏讓西門懷德大大的意外,彼此間一下子多了許多距離,不虞此變忍不住抬頭看去:“這位兄......”
話音未落,就看到了一道雪亮的刀光,迎麵而來!
刺目生疼!
卻是那小胡子騰身而起,自漫天雪幕中出刀!
刀光閃亮,威勢赫赫,一股儼如劈開天地的架勢,令到西門懷德一種從心底發出的瑟縮戰栗感。
似乎剛剛起勢的這一刀,已經劈入了自己內心,劈開了自己的靈魂一般。
一時間,整副心神已經被這一刀威勢所攝,全然忘記了閃躲。
若然隻得西門懷德一人的話,麵對此刀,必死無疑,絕無僥幸,但他終究不是一個人,關鍵時刻,一位從小培養的死士,近乎條件反射的挺身而出,一劍格擋。
這一劍救援及時,卻也隻是來得及格擋而已!
其他人乾脆都沒有反應過來,都在疑惑,怎麽一路上談談說說,氣氛全無不快的兩人,怎麽就突然動起手來?
隨著噗的一聲悶響,那位挺身而出的西門家死士高手,連人帶劍被劈成了兩片,鮮血紛飛四濺,從空中灑落下來。
眾人大腦兀自一片空白,包括直接當事人西門懷德,對於這等變故,全然懵逼!
“你......你乾什麽!?”
隻聽那小胡子淡淡笑了笑,輕蔑道:“什麽阿貓阿狗也來求見大師,若不是老子剛好聽到,豈不是被你們這群包藏禍心之輩得逞?!”
“乖乖滾吧,西門家族的雜碎!”
說罷再發出一聲長笑,整個人仍舊保持著倒退的姿勢,淩空而起,以比前衝還要更快好幾倍,向風雪中急疾遁走!
“砸碎!”
乍聽“包藏禍心”之輩幾字,西門懷德如雷灌頂,一下子回過神來,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兩眼珠子都幾乎瞪出眼眶,血絲密布。
“追!”
西門懷德大吼一聲,近乎沒有理智的追了上去!
“無論如何我都要這惡徒死!!死死死死!!!”
西門懷德是真的氣瘋了,這直接就是智商的碾壓!
看這情形,自己分明被人當作傻子耍了一晚上!
“小心有詐!”
身後有人提醒。
“有詐也要他的命,不死不休,決不罷休!”西門懷德兩眼通紅,一邊狂追,一邊兀自氣得狂抖。
西門懷德乃是此行的西門家之首,他既然有了抉擇判斷,那自然就是眾人的行動依歸。
眾人就隻能跟著他狂追出去。
不過話說回頭,這幫人都是西門懷德的心腹,很知道西門懷德的心性為人,被這般戲耍外加致命威脅,這等仇怨若是不報,那就是不是西門懷德了。
而身為西門家人的自信,也讓眾人底氣也的確是十足:在這片地界,縱然有詐又如何?能夠惹得起西門家族的,有幾家?
鈞天鑒厲害不,幾位公子列名其上那麽久,不還是什麽事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