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箭雙雕(2 / 2)







溫婉蓉沒想那麽多,她覺得覃煬把書房鑰匙給她,是信任的第一步。

“要我親自打掃嗎?還是叫人打掃?”她問。

覃煬想想:“事不多就你來做,我不喜歡書房有不相乾的人進出。”

小綿羊用力點點頭。

她想覃煬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她,一定不能辜負重托。

眼見冬至假期最後一天,二世祖說什麽都要下地活動,免得兩條腿忘記怎麽走路。

小綿羊無語瞥他一眼。

前後加起來躺了七八天,就忘記走路?

這種鬼話隻有二世祖想得出來。

當然二世祖吵著下來走路是其次,主要一連快十天,小綿羊這塊香豔豔的肉在眼前晃啊晃,晃得他心癢,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很不好受。

趁小綿羊處理完公文,收拾桌子,二世祖趁其不備,從後麵摟上來,直接襲胸。

小綿羊嚇一跳,差點把硯台打翻,一個勁躲,找空檔鑽出去,沒跑兩步,就被抓回來,兩人連飛帶撲滾到床上。

“你傷好了嗎?”溫婉蓉拚命壓住不安分的手。

覃煬親上來,很誠實地回答:“沒好。”

溫婉蓉推開他的臉,別過頭:“沒好,就好好養傷,不要鬨了,明天開始要去樞密院,你是不是想躲懶?”

覃煬說話完全不過腦子:“是不想去。”

溫婉蓉覺得他簡直無法無天:“你不去樞密院,想乾嗎?”

“乾你。”

小綿羊要瘋:“覃煬!你有沒有正經啊!上次在汴州沒疼夠,還來?”

二世祖振振有詞:“我做夫妻間的正經事,還要怎麽正經?”

小綿羊覺得二世祖真是夠了,但夠了也沒轍,她哪是他的對手。

二世祖能文能武,上可九天攬月,下可五洋捉鱉。

不管小綿羊願不願意,把她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這頭二世祖快活似神仙。

那頭杜廢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等不及節氣過完,等宮門打開,急急忙忙去找杜皇後拿主意。

進宮時,杜皇後正在坤德殿和齊淑妃一等妃嬪說體己話,見杜子泰求見,打發其他妃嬪,獨留齊淑妃在殿內。

“哥哥遇到什麽事?跑得一頭汗,被皇上身邊人看見,有失體統不說,丟儘杜家臉麵。”杜皇後輕輕按壓太陽穴,閉目養神道。

杜子泰不顧旁人,把擴疆之戰的議事書拍到茶桌上,也不講究禮數,愁眉苦臉道:“我早說過溫伯公那個小人辦不出什麽好事,想借他敲打覃煬,這下好,偷雞不成蝕把米。”

“哥哥說什麽胡話!口無遮攔!”杜皇後怒目圓睜,神色淩厲。

杜子泰見杜皇後要發火,縮縮脖子,語氣緩下來,把覃煬冬至去府上拜訪的事詳細說一遍。

末了,他自然倒黴地歎氣:“都怪六姐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已將人送回她娘老子那邊,要她別來府上,晦氣得很!”

杜皇後聽完沉吟半晌:“六姑娘確實疏於管教,中秋宴後本宮叫人給她父親傳話,想必當了耳旁風。”

杜子泰急得直拍大腿:“可不是嗎?以前小好管,現在大了,主意多得是,她娘老子再想管,已經晚了。”

說到這,想起什麽,出餿點子:“六姐兒中意宋家那小子,之前還在我手下做過一段時間,乾脆促成他倆一對算了,反正宋家一直主持中立,和杜家聯姻後,想明哲保身也不成。”

頓了頓,他覺得這個主意極好,咂口茶:“如此,覃、宋兩大武將之家歸於皇後黨,為日後……”

話音未落,杜皇後嚴詞厲色:“放肆!”

杜子泰立刻閉嘴。

杜皇後語氣稍緩:“哥哥,您知道您在說什麽嗎?!如今皇上頭風病三不五時發作,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大是大非麵前,談什麽你黨我黨,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何況,你以為宋家真的保持中立?”

杜子泰愣了愣:“請皇後明示。”

杜皇後重新開始揉額:“宋覃兩家世交,幾代聯姻,你覺得覃家有任何風吹草動,宋家會坐視不理嗎?有覃家就夠了,別節外生枝把宋家扯進來,再說六姑娘不是好人選。”

杜子泰覺得言之有理,轉念話題回到議事書上:“現在覃煬受傷,我這個一品護國將軍要再坐鎮後防,別說朝堂,就是聖上那邊也交代不過去,皇後可得想想辦法。”

“想辦法?”杜皇後倏爾冷笑,“哥哥啊,哥哥,你大覃煬一輪,再虛幾歲都夠當他爹的年齡,竟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穿。”

杜子泰懊惱:“我也是後知後覺,最關鍵是六姐兒橫生事端,不然火怎麽會燒到我頭上來。”

杜皇後擺擺手,極厭惡假寐道:“六姑娘蠢,你也蠢?”

“我……”杜子泰一時語塞。

明擺著覃煬和宋執帶著一幫混小子下套給他鑽,他還不假思索跳進去。

“皇後提點的是,我以後多多防範就是。”杜子泰甕聲甕氣。

杜皇後不想再跟沒腦子的人說下去,即便家人,她也親密有間。

待杜子泰走後,杜皇後轉向齊淑妃:“方才的話都聽清楚了?”

齊淑妃忙起身福禮,說聽清楚了。

杜皇後瞥了眼茶桌上的議事書,對齊淑妃淡淡道:“這段時間皇上臥病在榻,你要儘心儘力服侍,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不用本宮提醒你吧?”

齊淑妃點頭應是。

杜皇後眼底透出鄙視的神情,話鋒一轉,似乎說一個不相乾話題:“聽聞今年天有異象,多地發生雪災,民不聊生,當地官員人手不足,已向朝廷連夜遞交援助的折子,皇上信得過的臣僚不多,有能力者更是寥寥無幾,既能者多勞,本宮覺得從覃宋兩家抽人過去是個主意,淑妃以為呢?”

不是以為,是確定。

齊淑妃立刻行跪拜大禮,磕頭道:“妾身明白娘娘意思,今晚給聖上送藥時,定會勸之。”

杜皇後朱唇微微上翹:“這不是本宮的意思,是淑妃自己的意思,你身為皇上寵幸之人,替皇上分憂,實乃本分。”

“娘娘所言極是。”齊淑妃畢恭畢敬答道。

杜皇後該說的說完,就叫齊淑妃回去準備。

臨走時,又想起什麽叫住她:“本宮沒記錯,你曾經與溫五姑娘,也就是現在的覃夫人關係匪淺,好好保留這個關係。”

齊淑妃輕蹙下眉頭,應聲退下。

皇後要利用她和溫婉蓉的關係做什麽呢?

齊淑妃望著保和殿上的皚皚白雪,呼口白氣,要皇後知道她和溫婉蓉關係破裂,不知又會如何罰她。

果然一切和覃煬料想一樣。

冬至假期過完第三天,禦書房重新提及擴疆之戰,一向打了雞血似的溫伯公一句話不說,反而杜子泰滔滔不絕,將利弊分析清清楚楚,表明反戰的態度。

再者,近段時間連降大雪,有災情發生,此時開戰,內憂外患,生靈塗炭,國將不國。

不過就算不去疆戎,跟杜皇後對著乾,也不會有好下場。

覃煬嫌天冷,手上舊傷不便,邀請幾個同僚還有宋執到府上推牌九,為防止輸牌賴賬,每個人臉上貼白條為證,最後一起算錢。

溫婉蓉送茶點進來時,一行人打得正憨,倒是宋執先發現她,撥開額頭上的三張白條,打招呼:“嫂子辛苦了。”

一說嫂子,另外幾個人都應聲看過來。

覃煬臉上算貼得少的,有個禍害臉上已貼滿,貼不下,就往發髻上插,還故意打個草標的結。

“你,你們在做什麽?”小綿羊從沒見過新玩法,有點嚇到。

覃煬叫她把茶點放好就出去,晚點再去找她。

小綿羊懵懵懂懂點點頭,趕緊走人。

她一走,有人立刻開腔:“嫂夫人標致賢惠,比我家那位強多。”

覃煬嘚瑟:“那是,當初你不是看上人家紅纓槍耍得好嗎?反悔了?”

對方歎氣:“別提了,架不住天天在家吵著要比試,隻能贏不能輸,輸了不乾,否則一哭二鬨三上吊。”

相比之下,小綿羊消停多了。

覃煬難得露出同情的神情,看熱鬨不嫌事大,出餿主意:“不然你再找個會耍紅纓槍的溫柔女人,養外麵?”

對方恨不得把牌扔他臉上:“覃煬,說人話!”

一幫禍害在一起,不上房揭瓦就不錯了,人話是什麽,還沒普及。

等胡扯八道完了,有人提起最新聽聞:“據說,鄆州、安吉、滄州多地遭受雪災,當地官府已經支撐不住,要朝廷派兵支援。”

頓了頓,又直接看向覃煬:“這種好事,你肯定跑不掉。”

覃煬單眉一挑:“老子是傷患,還派我去?”

宋執摸張牌,不冷不熱道:“聽說派遣書下來了,我瞄過一眼,有你名字。”

一行人還想說什麽,就聽見外麵有動靜。

覃煬抓著手裏的牌,到外屋看一眼,小綿羊正叫人端水熱水進來,給他們洗臉。

不過看樣子,應該聽見他們說話。

入夜,溫婉蓉送走一群禍害,跟著覃煬回屋時,小聲說:“我就說不要跟皇後對著乾,你看,擴疆之戰不去了,又想別的壞心思,你傷都沒好,去賑災,小心又落病根。”

覃煬笑笑,沒說話。

大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覺悟。

兩人進屋,溫婉蓉給他上藥,還在小聲抱怨:“叫你聽我的,不聽,看你怎麽辦。”

“豆瓣。”覃煬懶懶應聲,“溫婉蓉,知足吧,賑災總比開戰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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