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到底誰拒絕誰(2 / 2)







覃煬也這麽覺得。

隻有許翊瑾萬般不願意。

宋執給他加油打氣:“沒事,沒事,你記住哥告訴你的,不笑,繃著臉就對了。”

而後三人入座緊鄰隔壁。

包間內空無一人,也打掃乾乾淨淨,青花瓷陶爐裏飄出清新淡雅的白檀香,靜心神,消疲勞,大有“明窗延靜書,默坐消塵緣”的風雅蘊藉。

溫婉蓉喜歡這種氣氛,她坐到臨窗的位置,從這個高度看出去,正好小半個燕都的景色儘收眼底。

“喜歡嗎?”冷不防覃煬站在身後,兩隻手撐在窗台上,把溫婉蓉罩進懷裏。

溫婉蓉感受鼻息的溫熱,臉微微發燙,瞥了眼旁邊,沒看見宋執,轉頭問:“他人呢?”

覃煬揚揚眉:“他是這裏老主顧,掌櫃必來打招呼。”

溫婉蓉哦一聲,心思肯定經常帶姑娘來,然後又想到覃煬:“你以前也經常來嗎?”

覃煬想想:“我還好。”

他沒宋執那麽多心思討好姑娘,反正用來開心瀉火,你情我願的事,沒那麽多彎彎繞。

對溫婉蓉,另當別論。

“你要喜歡,及笄宴席,挑一個景色最好的雅間,就我們倆,怎樣?”

溫婉蓉愣了愣:“你還記得這事啊?”

覃煬笑起來:“我答應過你的事,肯定記得。”

溫婉蓉低頭淺笑,猶豫片刻,猜這裏肯定很貴,委婉道:“我還沒想好怎麽過,暫時先不定,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覃煬說隨她。

不知是兩人貼得太近,還是情愛的氛圍剛剛好,溫婉蓉伸出手摟住覃煬的脖子,往下壓了壓,主動吻上去。

大概吻得太忘我,誰都沒注意雅間的門還開著。

正因為開著,倏爾靜和公主的聲音從走廊上傳過來。

她似乎對許翊瑾不滿到極點:“侯爺世子就這身打扮?糊弄本公主呢!”

許翊瑾本就緊張,一看來者不善,即使心裏不高興,嘴上慢半拍:“公,公主,不,不以貌取人的道理,不懂嗎?”

“還是個口吃。”靜和公主對跟在身側的寶春,嘲笑道,“你說就這德行,母後還說為我好?好什麽?嫁給話都說不利索的?笑死人了!”

“你!”許翊瑾吐出這個字無比清晰。

“我怎麽了?”靜和公主不以為意,目中無人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武德侯世子,什麽文武雙全,能力出眾,虛有其表,其實是個身有內疾的男人。”

靜和冷笑:“就你這種男人,也配娶公主?”

覃煬打算衝出去,被溫婉蓉一把拉住,朝他搖搖頭,壓低聲音說:“你現在去了什麽用都沒有,她是公主,難不成你還動手打她?”

覃煬眉頭緊皺,不悅道:“我不去你去?”

溫婉蓉點點頭:“我去,同為女眷,她不敢把我怎樣,但你出麵,靜和跟皇後告狀,說你欺負她,事情就鬨大了。”

語畢,她轉身出去。

覃煬不放心,倚在門側,聽外麵動靜。

溫婉蓉對靜和福禮,笑道:“公主,真巧,怎麽站在走廊上不進去坐呢?”

她說著,看向不苟言笑的許翊瑾:“許表弟,還不趕緊請公主進屋說話。”

許翊瑾繃著臉,說了個請字。

靜和公主趾高氣昂從他麵前經過,故意停一下,透出憐憫的眼神,小聲說:“許世子,你口吃治得好嗎?”

許翊瑾眉頭凝緊,不說一句話。

溫婉蓉把靜和公主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在一旁好似無意道:“許表弟為人正直恭謙,不常與女子打交道,見公主不免緊張,並非口吃,公主何必在大庭廣眾下咄咄逼人。”

一番話既說了許翊瑾的好,又批評靜和公主的尖酸刻薄。

覃煬聽得清楚,無聲笑起來。

溫婉蓉的軟釘子,用在這種時候正好。

靜和公主沒想到半途殺出個程咬金,麵對溫婉蓉的指責,一時無語還擊。

溫婉蓉見好就收:“公主,有什麽話可與許表弟單獨說,妾身告退。”

她抬頭,正好碰見許翊瑾的感激的目光,他無聲動了動嘴唇,說謝謝。

靜和公主本打算來拒絕許翊瑾,加上私自出宮,不易久留,往裏走幾步,意思意思,冷哼一聲:“坐就不用了,本公主說幾句話就走。”

溫婉蓉怕許翊瑾說話不利索被嘲笑,擋在他前麵:“請公主明示。”

靜和公主摸著手上新做的玉玲瓏手鐲,不冷不熱道:“我本無意下嫁侯爺世子,偌大的燕都,侯爺也罷,爵爺也罷,一抓一把,我嫁誰不行,非要嫁給一個天高皇帝遠,守著一塊破地的口吃世子,即便當了駙馬爺,父皇知道你結巴,龍顏大怒亦未可知。”

溫婉蓉聽懂了:“也就是說,公主不願下嫁許世子?”

“對。”

“公主說完了?”半晌沒吭聲的許翊瑾,語氣沉沉,與剛剛緊張就口吃的窘樣判若兩人。

靜和公主沒在意他臉色變化,輕蔑道:“說完了。”

許翊瑾大概怕自己再結巴,放慢語速,一字一頓道:“第一,末將駐守樟木城一個邊陲駐點,抵抗外族入侵,並非公主口中的破地。第二,家父武德侯乃太皇親臨封賜,公主覺得下嫁,許家自認高攀不起。第三,落花無情,流水無意,末將就此別過。”

說完,他抱拳行禮,轉身,頭也不回離開,把靜和公主丟在原地。

靜和公主愣怔半晌,不是說好她來拒絕他的嗎?

怎麽最後變成自己被拒絕?

“你給我站住!”靜和公主追出去時,許翊瑾早已不見蹤影。

覃煬聽完溫婉蓉的描述,哈哈大笑,說這還差不多。

溫婉蓉倒茶,勸:“你們以後別拿許表弟開心,他骨子裏是個有血性傲氣的人。”

覃煬喝茶,嗯一聲,打死不承認:“宋執拿他開心,關老子屁事。”

溫婉蓉腹誹,之前不知道是誰一臉嫌棄把許翊瑾推給宋執,是她嗎?

覃煬看她表情,就知道沒想他好話:“溫婉蓉,在心裏罵老子有意思嗎?”

溫婉蓉揚起嘴角,假笑一下。

兩人正說話,宋執突然貓回來,麵對隔壁空無一人,疑惑道:“什麽情況,我跟掌櫃說個話,才多久,戰鬥就結束了?”

溫婉蓉又把剛才的經過跟他大致說一遍。

宋執聽完,罵句操:“公主了不起啊!嫁給武德侯家還委屈了?”

說著,他看向覃煬:“阿瑾呢?”

覃煬喝自己的茶:“走了。”

“自己一個人走的?”

“不然呢?”

溫婉蓉在一旁輕聲道:“估計心情不好,先回去了,我一會回府看看。”

覃煬舉著杯子,食指點了點:“小廚房還有存酒,你叫人給他搬過去。”

宋執插嘴:“阿瑾不喝酒。”

覃煬大喇喇道:“那就學著喝。”

溫婉蓉很無語看著他:“他不會喝,你逼他喝,心情更不好。”

覃煬:“不會喝更好,喝多好睡覺,不然大晚上跑來找老子談人生,他不睡,老子要睡。”

溫婉蓉徹底無語。

回去路上,溫婉蓉和覃煬去布莊,宋執單獨先去找許翊瑾,看看那小子怎能回事。

三人分道揚鑣。

溫婉蓉挑布料時,看到一個和玉芽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心裏忽然萌生一個念頭。

她想,靜和公主生在福中不知福,皇家大多公主都是和親的命,別說嫁到邊界,就是嫁給外族大有人在,竟然嫌棄武德侯勢力小。

再看許翊瑾,除了黑點,挺麵善,雖為武將,但應該沒經曆過什麽戰役,眼底相對乾淨,即便生氣,也不是滿身戾氣。

和覃煬比,正常太多。

靜和公主鬨到魚死網破,不結就不結,大不了把玉芽介紹給許翊瑾。

溫婉蓉唯一擔心,玉芽出身卑微,一怕世子瞧不上,二瞧上了,大姑姑,姑父那關也難得過。

但總歸留個心。

回去後,她特意去老太太屋裏坐坐,把下午發生的事說了遍。

老太太倒沒什麽意見,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年輕人的事管不了。

說不管,代表暗地裏也支持許翊瑾的做法。

杜皇後已經用他們的婚姻牽製覃家,再來個靜和公主牽製許家,假皇後黨很快變成真皇後黨。

出屋後,她對著悶熱的天氣歎口氣,叫人把玉芽找來。

“夫人,您找奴婢何事?”玉芽一見她,急急忙忙跑過來。

溫婉蓉擦擦她額頭的汗:“跟你說了多少遍,女孩子走路不要急。”

玉芽點點頭,說記住了。

溫婉蓉笑,要她把新料子送到許翊瑾的屋裏去,一再叮囑:“他是武德侯的大世子,姓許,你稱呼他許統領就好,不要多話知道嗎?”

玉芽說知道,跟著溫婉蓉一路過去。

屋裏宋執見溫婉蓉都回來了,估摸時間不早,起身離開。

他前腳走,玉芽後腳進屋,畢恭畢敬道:“許統領,這是我家夫人給武德侯大人和侯爺夫人,以及您的小小心意,奴婢放在桌子上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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