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受憋(1 / 2)







第108章 受憋

不管真相假相。

兩人的生活似乎恢複平靜。

唯一不同覃煬不像以前在樞密院忙得腳不沾地,大半夜才回,現在他樂得清閒,安排好公務,插科打諢,或者溜出去聽書聽戲,全憑心情。

心情好還會給溫婉蓉帶點愛吃的點心糕餅。

總之,覃將軍變成覃統領後,生活別有一番滋味。

但他心裏真快活嗎?

沒人知道。

三個月的恢複初期過去後,宋執看他閒,叫他出去喝花酒,覃煬有時也去,但會早點回府。

溫婉蓉聞到他身上或濃或淡的胭脂香味,也不吭聲,反正也吭不了聲。

酉時末,覃煬哼著小調,一路從垂花門哼回屋,身上沾著酒氣和香氣。

溫婉蓉這段時間精心調養,人可以下床,燒也退了,就是嗓子還是啞的,強行說話隻能發出氣音。

覃煬嗯一聲,放開她。

溫婉蓉趕緊起身,把衣服扣好,皺褶抹平,把剛剛倒好的茶水推過去,退到一邊站著。

覃煬喝完茶,看她一眼,自顧自倒了一杯,好似無意說:“八月宮裏要放煙火,我可以帶你上宮牆看。”

換以前,溫婉蓉肯定高興得手舞足蹈。

現在她歡欣不起來,覃煬一直怨恨調令一事,八成走在宮裏看哪都不順眼,到時遷怒到她頭上,又變著花樣氣她,欺負她。

溫婉蓉連忙搖頭,謝謝他的好意:“我不去,會給你添麻煩。”

頓了頓,她揣測覃煬的意思,笑了笑:“不過宮裏煙花肯定漂亮,一個人看沒意思,你可以找其他姑娘陪你。”

見覃煬不說話,她笑得有些尷尬:“我說的就是字麵意思,你不用管我,真的。”

覃煬沉默一會:“你真不去?”

溫婉蓉搖搖頭:“不去。”

“隨你。”覃煬起身,去西屋,抱自己的被子過來,先躺到,叫她過去睡覺,“你嗓子沒好,少說話。”

溫婉蓉愣了愣,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兩人好多天沒同床,覃煬今天過來,她有些受寵若驚。

但依舊小心翼翼爬,問:“覃煬,你不生我氣了嗎?”

覃煬閉著眼,沒吭聲。

溫婉蓉看他臉色還好,把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之前的事,是我欠考慮,我不該那樣說你,但我太急,整宿睡不著,祖母能鎮定自若坐在府裏等你,我不行。齊淑妃告訴我,大理寺會動刑,我怕的要命,一門心思想撈你出來。”

說著,她拉起他的手,別別嘴:“覃煬,算我對不起你,你怨我恨我,我都認了,但你別冷著我,我知錯了,以後彌補你,我發誓。”

覃煬沒抽開手,她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往他身邊挪了挪:“以後無論天涯海角,你去哪,我去哪,我肯定不離開你,和離書是假的,我,我也是沒辦法,出此下策。”

“覃煬,你原諒我好不好……”她說到最後,連氣音都快發不出來。

覃煬睜開眼,四目相對,語氣裏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關心和憐憫:“快睡,別剛好一點就沒完沒了講話。”

溫婉蓉很聽話的點點頭,往他懷裏鑽了鑽,想了想,勉強說話:“我之前有想過好好和你說調令書的事,但以你的脾氣,肯定不同意,所以才激將你。”

她說著,頭笑道:“看來我解你的。”

然後笑著,笑著,就不笑了,低下頭,啞著嗓子說:“我也知道你恨一個人,是什麽樣子。”

“我以為你愛我,會不一樣,獨獨這點,我猜錯了……”

溫婉蓉想到那句“二爺來抓我”,很自覺從覃煬懷裏去,翻身說:“你明天要進宮,早點睡,我不打擾你了。”

覃煬起身熄了燈,沒說話。

溫婉蓉以為他睡著了,一個人側躺,默默流淚。

不知哭了多久,覃煬的手忽然搭在她腰上,往懷裏攏了攏。

她聽見他歎氣。

隔了一會,覃煬說:“溫婉蓉,你離開我沒錯,我現在什麽都給不了你。”

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溫婉蓉翻過身,摟住他脖子,哭出聲,嗓子嘶啞:“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什麽!”

覃煬抱著她,聲音聽不出喜怒:“我什麽都沒有,你也無所謂嗎?”

她堅定回答:“無所謂。”

覃煬沉默半晌。

溫婉蓉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聽他聲音,透出幾分無奈和自嘲:“你無所謂,我有所謂。”

稍作停頓,他想到杜皇後的野心,很認真地問:“溫婉蓉,如果有天我死了,怎麽辦?”

“我跟你一起去!”她毫不猶豫地回答,聽得覃煬心裏發緊。

他笑她:“你傻不傻,這種事也跟我一起?”

溫婉蓉嗯一聲,貼得更緊:“我就要跟著你!”

覃煬任她抱著,不再說話。

說不感動是假話,他打心裏承認,溫婉蓉就是他的軟肋,心尖上的人。

不管和好,還是相互折磨,他們都不會離開對方。

大概又愛又恨的感情最讓人抓狂,最無可奈何。

隔天一早,覃煬按點起來,溫婉蓉也跟著起床。

冬青送食盒時,微微一愣,看兩人關係似乎有緩解的跡象。

溫婉蓉難得跟覃煬拉近關係,自然不要冬青在場,屁顛顛跑去把食盒提,說一起吃早飯。

覃煬把自己那份鴿子蛋剝給她,要她多吃點。

溫婉蓉高興得不行,眼睛亮晶晶的,吃著自己碗裏的粥,心裏甜滋滋,她覺得自己就這點出息,覃煬對她有幾分好臉色,她就不慪氣,心思圍著他轉。

然後送覃煬走之前,她忽然想到八月的煙火,用氣音問:“昨晚說帶我去看煙花,還算數嗎?”

覃煬腳步一頓,轉頭道:“算,你想去?”

溫婉蓉拚命點點頭,費勁說話:“我想去,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覃煬笑了笑,說不會,要她別胡思亂想,然後走了。

溫婉蓉跟他一路,非要送到垂花門。

臨走時,她墊腳親他:“你別出去喝酒了,大夫說,你的傷沒好徹底,別亂來,晚飯我等你回來。”

覃煬她的手,嗯一聲,就走了。

於是從這天起,溫婉蓉的漸漸康複起來。

總之,她天天纏著覃煬,看著他,不讓他出去找小賤貨。

眼見八月,一天天臨近,她基本無礙,說話也能出聲,就是嗓子還是沙啞。

大夫說她是急火攻心,才會大病一場,除了再喝一個療程的藥鞏固外,最主要還是心情舒暢。

溫婉蓉想,隻要覃煬不氣她,她哪來急火攻心。

然後吃飯時,故意把大夫的話學給覃煬聽。

覃煬聽見也當沒聽見,照吃照喝他的。

溫婉蓉故意耍小脾氣:“你聽,我聲音還沒好,都是你的錯。”

覃煬扒兩口飯,淡淡道:“老子要你少說話,你不聽,怪誰。”

溫婉蓉哼一聲,低頭吃自己碗裏的飯,心想對外麵姑娘各種笑,對她就冷言冷語。

覃煬瞥她一眼,要她快吃,哼個屁。

溫婉蓉不甘示弱:“你對我不好,我又會急火攻心,又會發燒,又會變成藥罐子,天天煩你。”

覃煬夾一筷子菜:“你不是藥罐子也很煩人。”

溫婉蓉急了:“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哄哄我?”

覃煬拿筷子敲敲她的碗邊,催促:“快吃,快吃,老子都快吃完了。”

經他一提醒,溫婉蓉才注意他一碗飯見底,她還有大半碗飯。

然後她不管覃煬願不願意,把自己碗裏的飯撥一半到他碗裏,小得意道:“我吃不完,你接著陪我吃唄。”

覃煬看看自己碗裏,又看向她,單眉一挑:“吃不完就少添點,老子不吃狗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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