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盯梢(1 / 2)







第119章 盯梢

野狗就是野狗。

拴金鏈子,銀鏈子,銅鏈子依舊是野狗。

杜皇後拉回思緒,“丹少卿,本宮有些事交給你做。”

丹澤立刻回應:“卑職定儘心儘責,不負眾望。”

杜皇後不提正事,先給允諾:“本宮相信你會儘職儘責,辦好差,本宮親薦你為大理寺卿,另外……”

她話音一頓,故意放慢語速:“本宮會叫長公主離開你,畢竟與她琴瑟和鳴的人是齊駙馬,不是外人。”

一席話說到丹澤心坎裏。

他不在乎任何人蔑視,長達半年的折磨,早想離開。

現在杜皇後開金口,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一百件事,就是不眠不休,咬牙也會完成。

但想歸想,丹澤不敢貿然得罪長公主,說一句請娘娘放心,再無其他。

從坤德殿出來,他抬頭望了眼琉璃瓦頂的皚皚積雪,呼出一口白氣,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快步離開。

剛出坤德殿的宮門,一個身影與他擦肩而過。

丹澤下意識抬頭,回望一眼,心裏不由疑問。

看官服是太醫院的禦醫,剛才殿內沒見誰頭疼鬨熱,為什麽宣禦醫進見,他一時沒想明白。

然而想不明白,也沒時間深思,首要任務完成杜皇後交代的差事,好快點離開長公主。

與此同時,方才禦醫也留意到丹澤,進殿給杜皇後叩拜行禮時提及此事。

杜皇後叫人賜坐,聲音平平:“無礙,說不定丹少卿將來要與鍾太醫共事。”

話點到為止,都是明白人。

鍾太醫雙手接過宮女端來的茶盅,低頭示意:“是臣敏感了,請皇後娘娘贖罪。”

杜皇後抬抬手,示意無須在意,話鋒一轉:“近日本宮聽見風言風語,說皇上度過冬坎還有春坎,可有此事?”

鍾太醫趕緊放下茶盅,跪地回稟:“何人敢妄言聖上,實乃大不敬!”

杜皇後要他起來說話:“如今聖上的龍體到底如何?本宮要聽真話。”

鍾太醫站起來,雙手下垂,畢恭畢敬道:“回娘娘的話,有些話臣不敢亂說。”

是不敢說,是不能說,還是不願說。

杜皇後瞥了眼吳嬤嬤,吳嬤嬤會意,立刻帶著其他宮人一並離開。

“現在鍾太醫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鍾太醫猶豫片刻,道:“以微臣看,皇上龍體已經到了虛不受補的地步,情況很不好。”

杜皇後喝口熱茶,要他繼續說。

“去年微臣曾委婉提醒,請皇上保住龍體安康,切勿虛耗,”說著,他頓了頓,瞄了眼杜皇後的臉色,“但齊淑妃深得恩寵,所以……”

杜皇後冷哼一聲:“所以皇上毫無節製,導致身體不濟?”

鍾太醫默認。

可,能行走後宮的太醫們都知曉,齊淑妃是皇後的人。

再往深想,事情變得微妙起來。

一麵杜皇後催辦太醫院儘快治好皇上的病情,另一方麵為哄皇上開心,不惜親手送美女上榻。

這頭太醫們拚命想方設法穩固腎氣精血,那頭皇上禁不住美色誘惑,有點精力就往外泄。

但這都不是最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頭風病,因為頭疼發作時,無法整夜安睡,加之國事操勞,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而杜皇後的美人計,無疑是最好的催化劑。

催皇上快點死……

有些事細思極恐。

再看杜皇後,依舊一副看似關心實則淡漠的神情,接著問:“依鍾太醫之見,是現在儘快立太子為好,還是等開春之後。”

明裏暗裏是問皇上能活多久。

鍾太醫遲疑片刻,眼底劃過一絲狠厲,聲音一低:“依微臣見,越快越好。”

這一句“越快越好”,即回答皇後的問題,也表明自己立場。

杜皇後懶懶靠在貴妃榻上,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勝利微笑,淡淡道:“本宮知道了,鍾太醫請回,務必治好聖上龍體。”

最後一句話,特意正話反說,在“治好”二字上加重音。

鍾太醫說明白,起身跪安,告辭。

等他離開,吳嬤嬤進來,笑聲問:“娘娘,此人靠得住嗎?”

杜皇後閉目養神:“從他踏進坤德殿的一刻起,不已經表明立場了嗎?”

吳嬤嬤會意,提醒:“老奴隻怕此人,說一套做一套,辦事不牢靠。”

杜皇後揉著眉心,不鹹不淡哼一聲:“他不敢。”

說著,她睜開眼:“上次本宮說,要鍾太醫的小兒子做六皇子陪讀一事辦得如何?”

吳嬤嬤恭敬道:“娘娘放心,一切辦妥,現在每日辰時不到接孩子進宮,午時送回。”

杜皇後重新閉上眼,好似無意道:“本公不信鍾太醫敢拿他兒子性命玩笑。”

吳嬤嬤連連附和,拍馬屁說皇後英明。

杜皇後不吃這套,抬手要她打住,又交代:“你明兒去跟長公主說,要她最近少與那隻野狗來往,別誤了本宮大事,節外生枝。”

吳嬤嬤說明白。

有杜皇後親自監督,長公主果然近段時間未找丹澤麻煩,連麵都未見。

丹澤也放鬆許多,一門心思撲在大理寺的公職上,想乾出點成績。

然後溫婉蓉借他的書,他一律回絕。

丹澤不懂女人孕事,但冬青那次說溫婉蓉還有幾個月生產,他大致算個時間,好像月份很大了,他不願深想,也不想給她添麻煩。

溫婉蓉看他拒絕,沒再勉強。

她現在的生活除了吃喝睡,府裏上下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覃煬這段時間也儘量不招惹她。

不過溫婉蓉發現覃煬似乎心情不錯,有時在堂屋,就聽見他哼著小曲,從院門一路唱進屋。

她忍不住笑他:“改明兒你這個當爹沒威嚴,不能怪別人。”

覃煬累了,脫了外衣,裹著銀狐裏的毯子,躺在搖椅上嘚瑟:“老子當爹不能哼曲了?誰他媽規定的。”

溫婉蓉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吃糕點,順便喂他一口:“難得你高興,遇到什麽好事?”

覃煬跟懶骨頭一樣,晃著搖椅,吃完還要溫婉蓉喂:“好事談不上,就發現被牽扯的不止老子一個,心裏平衡。”

溫婉蓉把糕點盒子放他身上,要他自己拿,無語道:“你整天在宮裏就琢磨這些事啊?夠閒的。”

覃煬一口吃兩塊糕餅,還嫌分量太少,鼓著腮幫子道:“皇宮就那麽大,天天巡,能巡出個花來?再說皇後把禦林軍統領這重要的位置給老子,老子不負重托,別說外人,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像誰聽不出他正話反說。

溫婉蓉推推他的頭,懶得搭腔歪理邪說,起身進裏屋。

她一走,覃煬從搖椅上起來,跟著進去:“哎哎,你就不想聽聽宮裏最近趣事。”

溫婉蓉看他一臉壞笑,就知道又幸災樂禍,白他一眼:“我要不聽,你就不說嗎?”

覃煬搖頭晃腦,繼續歪理邪說:“你不聽,老子說兒子聽。”

那跟說她聽有什麽區別。

溫婉蓉沒轍:“你說,你說。”

覃煬說輔國大臣好像定下來了。

溫婉蓉問誰。

覃煬故作神秘一笑:“翰林院,姓婁的。”

一說姓婁,溫婉蓉立刻明白過來:“別說是婁知府的親戚。”

“就是。”

溫婉蓉納悶:“以前沒聽說過此人。”

覃煬說:“老子也不認識這個人,要不是無意撞見,看他長相有點眼熟,鬼知道他是誰。”

頓了頓,又道:“這不是重點,你知道重點是什麽?”

“什麽?”

覃煬幸災樂禍:“最近老子發現,長公主養的小狼狗在盯梢姓婁的。”

聽起來像狗咬狗。

溫婉蓉不太喜歡覃煬口無遮攔的罵人。

尤其罵丹澤,爛貨,小狼狗,竟是侮辱人的字眼。

她提醒他:“當著孩子麵,你說話注意點好不好,孩子在肚子裏都聽得到。”

覃煬看一眼她的肚子,語氣緩了緩:“老子說的事實。”

溫婉蓉想算了,不糾結這事,免得又扯出一堆有的沒的。

話鋒一轉:“丹少卿盯梢婁學士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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