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好手段(2 / 2)







丹澤居高臨下瞥一眼,提醒她:“齊駙馬是輔國大臣首選,要不了多久是未來太子太傅,新任的齊臣相,今時不同往日,孰輕孰重,卑職勸公主好好掂量。”

長公主不管,湊近道:“可他沒你好。”

丹澤把以前的話還給她:“公主謬讚,卑職不過一條野狗,何德何能與齊駙馬相提並論。”

說著,他拉開長公主的手,毫不猶豫轉身快步離開。

長公主見他真不買賬,急了:“站住!本公主叫你站住!聽見沒!”

然而丹澤沒有停下的意思。

長公主一路追出去,要人關了殿門。

丹澤腳步一頓,轉過身:“公主這是何意?”

長公主屏退所有宮人,湊上前,皮笑肉不笑:“你說本公主何意?”

長公主急了,變臉,冷哼一聲:“別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與溫婉蓉還有聯係,怎麽?想換個口味?覃煬會同意嗎?”

丹澤想到她挑撥離間,害他被覃煬追殺,心生厭惡:“公主,卑職告退。”

語畢,他伸手去拉殿門,被長公主搶先關上,推到一邊:“生氣了?本公主記得以前你從不生氣。”

丹澤整理下衣襟,眼底泛出冷意:“以前卑職不是不氣,是公主看不到。”

“本公主補償你還不行?”長公主如法炮製,“說吧,你想要什麽,隻要本公主做得到的,都應你。”

“是嗎?”丹澤嘴角倏爾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似乎就在等長公主這句話,“公主確定,卑職提什麽要求都會答應?”

長公主現在滿腦子被

丹澤想了想,一字一頓道:“公主想卑職天天來陪不是不可,不過……”

他故意停頓。

長公主急道:“不過什麽?”

丹澤迷人微笑:“不過卑職不想以男寵身份進入公主寢殿。”

話不說透,意思在明白不過。

長公主微微一愣:“你想做駙馬?”

丹澤笑而不語。

“就憑你?也配做駙馬?”長公主忽而大笑,真是天大笑話。

“丹澤,你真把自己當個人物啊!”她笑好一會才停下來,臉色變了變,“你以為受母後重視,就可以?你這條狗大概忘了誰是主人吧。”

麵對長公主的辱罵,丹澤不惱。

他依舊笑笑:“卑職正因為清楚自己身份,不敢得罪未來的輔國大臣,齊駙馬爺,公主不願意,卑職不會不知好歹,但從今往後,不再踏入寢殿半步,哪怕公主公報私仇,要卑職這身官服,不改初衷。”

話說到這個份上,長公主不是聽不明白丹澤是要跟她徹底分開。

“你想得美!”她瘋了般堵住大門,大喊,“你想甩了本公主!做夢!”

丹澤不疾不徐把她拉到一邊,邊開門邊說:“公主,狗也是條命,也需自保。”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

長公主愣在原地半晌,滿心僥幸丹澤不過賭氣被打的事報複她而已,等氣消了,又會想以前一樣,對她搖尾乞憐。

丹澤卻說到做到。

從這天起,沒事不進宮,進宮隻去坤德殿複命,而後快步回大理寺。

長公主自認為缺了丹澤無所謂。

轉念,又嘲笑丹澤膽大妄為,連駙馬的夢都敢做。

嘲笑歸嘲笑,長公主看不慣齊駙馬的怨念日益加劇。

又隔兩天,她破天荒回了趟公主府,等著齊駙馬回來。

齊駙馬得知她回來,也是一愣,趕緊急急忙忙進屋給公主請安。

不知是怕得罪落得齊夫人的下場,還是長公主陰沉的容貌有幾分嚇人,兩人從一開始說話,齊駙馬就沒一句利索過。

長公主聽著發煩,愈發瞧不起他的懦弱。

“齊賢,本公主來,不是陪你喝茶聊天,琴瑟和鳴,今天來就是告知你一件事。”說到最後,她失去耐心,直奔主題,“以後公主府不是你一人住,本公主打算再請一個人來,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我們互不相乾,你大可繼續做你的輔國大臣。”

齊駙馬雖懦弱,但不傻,聽出話裏話,他以前鴕鳥心態,以為不管不問,和公主婚姻就這麽持續下去,自打齊夫人死後,很多事必須親自麵對。

而長公主要帶其他人住公主府,除了男人還能有誰!

他再窩囊,也不能忍受被人堂而皇之戴綠帽!

方才恐懼一掃而空,倏爾拍案而起:“公主,你別欺人太甚!齊家門楣豈容他人侮辱!”

長公主沒想到齊駙馬敢跟她大小聲,愣了愣,臉色變得極難看,冷哼:“看來本公主倒是小看你,你以前連個不都不說,現在跟我談齊家門楣?!”

“早乾嘛去了!”她被丹澤冷落好幾天,正一肚子怨氣沒處發泄,忽然拔下頭上簪子,想都不想衝向齊駙馬。

齊駙馬一介書生,麵對長公主粗暴無禮,還沒反應過來,啊的慘叫一聲,兩人同時撲倒。

等下人聽見動靜,進來一探究竟時,就看見長公主手上沾滿血,一支鎏金發簪直立立插在齊駙馬頸窩窩處。

沒過多久,消息傳到坤德殿。

皇後聽聞,勃然大怒,叫吳嬤嬤把長公主捆回來。

“你被衝昏頭嗎!”皇後大致了解來龍去脈後,狠狠給了長公主一耳光。

長公主被打,還不服:“母後,齊賢那廝說女兒侮辱齊家門楣,女兒不該給他個教訓嗎?!”

“教訓是要你殺了他嗎?!”杜皇後怒不可歇,“你真以為仗著長公主的身份,仗著本宮庇護就可以,連未來的輔國大臣也不放在眼裏!?”

長公主從未見過自己母親發這麽大脾氣,說不怕是假話,她一股腦把所有責任推到丹澤頭上:“女兒糊塗,聽信丹少卿讒言,他想做駙馬,還引誘女兒上鉤。”

“丹少卿想做駙馬?!”杜皇後怒極反笑,對吳嬤嬤說,“你去,把丹少卿給本宮叫來,現在就去!”

吳嬤嬤領命,快去快回。

丹澤跟在後麵,見杜皇後滿眼怒意,連忙磕頭跪拜。

杜皇後沒叫他起來,而是踱步到他身邊,冷言冷語:“聽說丹少卿有做駙馬的野心?”

丹澤知道長公主肯定闖禍,為了推卸責任,就把他拿出來頂包。

心裏想,麵上鎮定自若道:“卑職不敢妄想。”

杜皇後圍他走一圈,微微眯眼:“不敢妄想?既不敢,公主為何咬定是你說的,難不成她誣蔑你?”

丹澤即不說長公主不是,也不正麵回答杜皇後的問題,隻把那天的話重遍:“回皇後娘娘的話,卑職前幾日進宮複命,被公主拉入寢殿,卑職不願就範,幾次想走,公主不讓。”

頓了頓:“卑職從頭到尾,未說半句想做駙馬的言論,考慮到齊駙馬未來身份,對公主說卑職不願以男寵身份入宮,也正因為清楚自己身份,哪怕脫下一身官服,無福替娘娘辦事,也不改初衷。”

長公主沒想到她養的狗有天會倒戈,怒意湧上心頭,衝過去狠狠踹他一腳,被人拉開:“你胡說八道!”

丹澤習慣被她打,哼都不哼一聲,跪在地上,額頭貼地,繼續對杜皇後說:“娘娘不信,可以徹查,卑職絕無半句虛言。”

有些話說者一個意思,聽者想成另一個意思。

立刻查辦後,長公主寢殿的宮女證實,丹少卿確實沒說過關於一句想做駙馬的話。

杜皇後心知肚明丹澤玩個文字遊戲把長公主框進去,也不能拿他如何,更不想憐惜長公主。

她覺得自己就是太寵這個女兒,才導致毫無節製,離太子詔書隻有幾天的時間,齊駙馬作為輔國大臣,被長公主刺傷,傳出去一定有人借此做文章,所謂“修身齊家治國”,一個連家都齊不了的男人,如何擔任輔國重任!

杜皇後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沉吟半晌,對吳嬤嬤說:“從今兒起,將長公主關進大宗正院,沒本宮懿旨不得放出。”

長公主一愣,沒想到一向寵她愛她的母後會下狠手,更恨丹澤反咬一口,被人拖出去時,嘴裏還在喊:“丹澤,你這條狗!本公主不會放過你!!!”

處理完長公主,杜皇後又轉向丹澤:“罰俸兩月,以觀後效。”

丹澤暗暗大鬆口氣,叩謝:“謝娘娘不殺之恩,卑職定效犬馬之勞,忠心不二為娘娘辦好差事。”

杜皇後嗯一聲,擺擺手,示意離開。

丹澤離開坤德殿時,外麵和煦的三月陽光正好。

他抬頭,對著湛藍天空眯了眯眼,心裏一顆石頭落下。

不管杜皇後打算關長公主多久,從這一刻開始,總歸能過一陣子不再束縛的消停日子。

丹澤正往打算趕緊離宮,倏爾感覺到一道帶有冷意和殺氣的目光,從頭頂至上而下。

他皺了皺眉,還在想是誰,一抬頭就看見,站在台階頂端銀白高大身影。

就像躲在暗處觀察獵物的惡狼,終於現身。

“剛才長公主是去大宗正院的方向吧?”覃煬似笑非笑,一步步從台階上,慢悠悠走下來。

丹澤不想找麻煩,一言不發作揖行禮後,快步離開。

覃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丹少卿好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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