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福禍相依(1 / 2)







第145章 福禍相依

覃煬帶溫婉蓉離開前,在屋裏轉了一圈,把八寶閣上的刀痕,雞翅木桌上的乾涸的水漬以及整個屋子細細勘查一遍,除了留下兩樣痕跡外,連個腳印都沒有。

看來來的人有兩把刷子,而且經驗老道。

他尋思,被他逮到哪個王八蛋作祟,鐵定捅成蜂窩!

下人們見覃將軍繃著臉,也不敢進去打攪,就一個年長的嬤嬤站在門廊下,撞著膽子說:“將軍,您府上的馬車到了,車夫問現在回去嗎?”

“回。”覃煬在屋裏喊一句,就沒音了。

他沒音,外麵也不敢多話,畢恭畢敬候在門外。

覃煬沒理會,他現在一心就想抓到那個刺傷溫婉蓉的王八蛋。

“溫婉蓉,昨夜刺傷你的人有沒有說什麽?”覃煬抱溫婉蓉起來,邊幫她穿衣服,邊問。

溫婉蓉一動,傷口就撕扯著疼,耳邊嗡嗡的,一個字聽不進去,一句話也不想說。

覃煬看她皺著眉,整個人倚在他身上,他語氣緩和:“你要現在不想說,等你明天有精神,我們再討論。”

溫婉蓉沒吭聲,就像死了半條命,窩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覃煬心疼又愧疚,之前不賭氣,早兩天接回來,也不會出事。

不管衝著公主府還是衝著溫婉蓉,有他在身邊,沒人動得了她。

在馬車裏,他小心翼翼把她平放在軟塌上,柔聲問:“你還感覺哪不舒服?”

溫婉蓉搖搖頭。

“你昨晚流了不少血,要不要再喝點溫水?”

溫婉蓉搖搖頭,又點點頭。

覃煬趕緊倒水過來,抱她起來,才喂一口,就發現溫婉蓉在哭。

他慌了神:“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以後保證不亂發脾氣,還不行?”

溫婉蓉喊疼。

覃煬沒轍,他看過刀痕,寬度近三個手指,一刀紮穿的力度以及拔刀的二次傷害,他能想象那種錐心刺骨的疼。

“我叫了專治外傷的軍醫過來,給你看看傷口,用最好的藥,你先別哭。”他給她擦淚,竭儘所能的哄,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到底是疼,是委屈,是怨,連溫婉蓉自己都分不清,也許都有。

覃煬心裏也不好受,像哄又像解釋:“那天吵完,我打算隔兩天來接你,樞密院太忙,我每天夜裏才回府,耽誤了不是,後來叫冬青接,你不是還生氣嗎,我想等這陣子忙完再來,不是有意冷著你。”

溫婉蓉小聲啜泣:“我後來回去過,你也不理我……”

覃煬趕緊承認錯誤:“是是,都是我不好,你一出事,我趕緊來了,覺都沒睡好。”

溫婉蓉費勁別過頭。

覃煬知道她餘氣未消,笑起來:“你都這樣子,還賭氣?”

溫婉蓉瞪他,肩膀疼得要死,嘴上強:“我就氣,就賭氣。”

覃煬笑得不行,順著她說:“好,好,你氣,你想怎樣就怎樣。”

頓了頓,開始犯賤:“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生氣對你養傷沒好處,養不好不能怪老子對你不好。”

“你!”溫婉蓉白他一眼,閉眼睡覺,心思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覃煬知道她睡不著,賤兮兮湊過來:“哎,你留我的雀舌,我喝了,雖然沒嚐出哪裏好,不過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溫婉蓉睜開眼,罵一句,大老粗。

覃煬就是個賤骨頭,被罵也開心,還嘴挺快:“大老粗,你還不是睡了兩年,沒看你不愛睡。”

“你走開。”溫婉蓉想,她的傷大概是好不了了。

覃煬見她能趕人,證明問題不大,盤腿坐下來,講條件:“先說好,這次回去別動不動又跑啊,公主府有什麽好,老子不在你身邊,就出事。”

“你會不會說話?”溫婉蓉心想在身邊早氣死了,“說人話。”

覃煬振振有詞:“老子哪句不是人話,你聽不懂?聽不懂,我重說一遍。”

然後他真的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這次回去別動不動又跑,公主府有什麽好,老子不在你身邊,就出事。”

溫婉蓉無語,白他一眼。

覃煬一本正經問:“哪個字不懂?我再詳述一遍。”

溫婉蓉看他一會,叫了聲“覃煬”。

覃煬哎一聲,應得清脆。

“你就是個賤貨。”

“賤貨也有人愛。”

“恬不知恥。”

“嗯,嗯,無恥,不要臉,下賤,賤貨,男盜女娼,潑皮無賴,現在再加個恬不知恥,我都幫你說了,你還要罵什麽?”

“厚臉皮,死臉。”

“厚臉皮,死臉和不要臉不是一個意思嗎?”

溫婉蓉這次要他滾遠點。

覃煬哦一聲:“對了,還叫老子滾。”

溫婉蓉徹底無語,就覺得肩膀的傷口更疼了,氣的。

覃煬見她臉色不好,玩笑適可而止:“哎,你自己說,打了老子幾巴掌?這次抓破臉,祖母看到問我怎麽回事,我怎麽說?還有宋執那個王八蛋,整整笑了老子三天。”

說起來,他就一肚子氣,一肚子冤啊。

溫婉蓉不可憐他:“活該。”

覃煬想好男不跟女鬥:“好好,我活該,不過商量個事,以後打人能不打臉嗎?”

溫婉蓉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說打哪?”

“打哪都行,就別打臉。”

“好。”

“你同意了?”

溫婉蓉嗯一聲:“打命根子。”

覃煬愣了愣,話鋒一轉:“算了,你還是打臉吧。”

兩人還在說話,倏爾傳來車夫的聲音:“二爺到府了。”

覃煬還有話沒說完,要車夫先把車停在垂花門外。

車夫應聲,便離開。

覃煬轉頭對溫婉蓉說:“哎,到了,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一會進屋,一大幫子人伺候,你這幾天想說什麽都不方便。”

溫婉蓉知道他想聽什麽,歎口氣,看著他眼睛:“覃煬,我和丹寺卿真的沒什麽,我們能不能別總在這個事情上糾纏不休?”

覃煬說:“我知道你們沒什麽。”

“那為什麽看不慣人家?別人沒招你惹你。”

覃煬皺眉:“溫婉蓉,聽聽你的語氣和你的話,你是不是喜歡西伯狗?”

溫婉蓉哭笑不得:“難道你看不慣人家,就因為覺得我喜歡別人?你為什麽會有這樣想法?”

覃煬理解很直接:“你不喜歡,為什麽總替別人說話?”

溫婉蓉一愣,心思覃煬的醋勁不是一般大,笑起來:“我們在一起兩年,我跟你懷兩個孩子,你還覺得我不愛你,喜歡別人,替別人說話?”

覃煬不吭聲。

溫婉蓉動了動手指,拉住他的指尖,平心而論:“覃煬,丹澤和你不一樣,且不說你們的背景天差地別,當初他用什麽手段上位,你不清楚嗎?站在中立角度,我不希望你和他為敵,你有你的狠戾,他有他的陰狠,真要鬥,即便你贏,他也不會讓你占多少便宜。”

她疼得緩口氣:“你應該聽宋執說了吧,杜子泰兵臨燕都郊外,丹澤怎麽殺杜家人,包括後來消清皇後餘黨,全是他一人所為,我在仁壽宮聽太後無意提起,皇後黨謀逆案的卷宗全由丹澤親自送到禦書房,皇上過目後,對他辦事能力讚賞有加。”

話到這個份上,她沒必要藏在掖著:“之前他被長公主打得快死了,我去看他時,從沒聽過一個男的哭得撕心裂肺,一開始我並不信丹澤有多狠,後來他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我慢慢相信,關於他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人有兩麵,你們同為官場,我相信你明白其中利害。”

覃煬倒是把她的話聽進去,就有一點不明:“你也不能對他說話那叫一個溫柔,我怎麽沒見你對我溫柔過?現在動不動甩臉子,跑人,罵老子還打老子。”

說得好像十惡不赦的是溫婉蓉,他一直處在水深火熱中一樣。

溫婉蓉氣笑了:“我以前對你不溫柔?你自己做過什麽,還用我提醒?”

“哎,那你也不能對別人溫柔啊。”

“我對他,和對颯颯的心思差不多。”

覃煬繞糊塗了:“怎麽又把颯颯扯出來?他能和颯颯比?”

提到颯颯,覃煬又心裏不平衡:“自從有颯颯,老子在你心裏地位直線下降,哎,你把老子當回事嗎?”

“還不把你當回事?”溫婉蓉說想回屋躺著,“你連颯颯的醋也吃?再說,我看你對颯颯也比對我好啊,颯颯被你寵得無法無天,要什麽有什麽,她一哭你什麽脾氣都沒了。”

覃煬抱她起來,心虛道:“你一哭,老子還不是沒脾氣。”

溫婉蓉哼一聲:“是一樣嗎?”

覃煬想說一樣,也太昧良心,折中道:“你哪能和她比,她多大,你多大。”

溫婉蓉把話還給他:“對啊,那你還和她比,覺得她奪了你的地位,她多大,你多大?”

覃煬無語,心想女子無才便是德,真理!溫婉蓉就是書看多了。

溫婉蓉於公於私,都不想覃煬跟丹澤過不去,她靠他懷裏,悠悠歎氣,回到剛才話題:“覃煬,我對你全心全意,對丹澤是朋友情誼,孰輕孰重,你真不明白?”

覃煬怎會不明白,就是見不得溫婉蓉跟丹澤說話,一個字都不行。

用溫婉蓉後來的話說,小心眼作祟。

他就小心眼,怎麽地!

不過小心眼歸小心眼,這次溫婉蓉傷了後,他也懶得再計較,人沒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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