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打斷腿的教訓(2 / 2)







轉頭,跟覃煬又進府,一起找孩子。

覃煬一路沒,覺得納悶,英哥兒又沒來過宋府,怎麽會跑丟?

他見到溫婉蓉時,溫婉蓉完全慌了神,急得一頭汗,正問下人,的池塘找人看過沒,之前有沒有人聽見水響?

下人說沒人聽見池塘的動靜,也打發人看了,什麽都沒有。

溫婉蓉又急切道:“假山那邊呢?男孩子淘氣,喜歡往高處爬,你們找了嗎?”

下人老實回答:“夫人,我們都找了,都沒看到小少爺。”

比起溫婉蓉的慌張,覃煬冷靜許多,他問下人還有什麽地方沒找?

下人說了幾個地方,覃煬聽了,擺擺手示意下去,又看向宋執:“哎,你給我找跟棍子來。”

宋執眼底透出壞笑,很有默契叫人拿根練武用的木棍。

溫婉蓉見他不找孩子,還要武器,不明就裏,急道:“找孩子就找孩子,你拿棍子乾什麽?”

覃煬臉色一沉,叫她少說話,跟他走。

宋執跟在最後,打發走所有下人,三人來到一個偏院門前,院外靜悄悄的,時不時聽見細小哭聲傳出來。

溫婉蓉心裏一緊,覃煬二話不說,一腳踹開院門衝進去,宋執跟在最後。

“哥,表,表哥,你們怎麽……”宋瑞沒想到有人突然闖進來,他一手把英哥兒壓在石桌上,一手拿著小拇指粗的樹枝正在抽和腿。

再看英哥兒小臉哭得通紅,嘴裏塞著新衣服上撕下的布條,嗚嗚哭不出聲。

溫婉蓉顧不上在自家還是宋府,衝到前麵推開宋瑞,抱起孩子,扯下嘴裏的布,就聽見英哥兒哇一聲,嚎啕大哭,嘴裏不停喊疼。

覃煬臉都黑了,叫溫婉蓉先帶孩子,又叫宋執關好院門,要關門打狗。

溫婉蓉鮮有不阻止覃煬發飆,她抱著孩子快步走到門外,一邊哄一邊走到僻靜地方,趕緊脫掉小褲子看被打傷沒。

英哥兒撲在她懷裏不停抽噎,哭得一句話都說不清。

溫婉蓉看到被樹枝抽打的紅腫印子,心疼極了,問宋執有沒有跌打損傷的膏藥先給孩子擦。

宋執叫下人去取。

溫婉蓉蹲下來,讓孩子趴在肩上,一邊上藥,一邊吹,輕聲問:“你在哪裏碰到二叔?他為什麽打你?”

英哥兒別別嘴,邊哭邊說:“二叔扯壞英哥兒的新衣服,英哥兒咬了他。”

“所以他打你?”

英哥兒“嗯”一聲,點點頭。

溫婉蓉又問:“你怎麽不來找爹娘呢?”

英哥兒哭:“我說了找爹爹,二叔說敢說就打死我。”

溫婉蓉想起在馬場第一次見宋瑞的,蹙蹙眉,抱起英哥兒找到鄧夫人,把孩子身上的傷給她看,不悅道:“表嬸,孩子小不懂事,也不能動手啊!您看看這印子,我們再發現晚一點,孩子被打成什麽樣都不知道!”

鄧夫人也心疼,問擦藥沒,想抱英哥兒,被英哥兒拒絕。

“宋瑞人呢?”她急道。

溫婉蓉氣不過,直話直說:“覃煬要我先出來,他和宋執還在偏院那邊。”

鄧夫人知道以前覃煬和宋執一起打過宋瑞,怕出事,趕緊叫人去偏院看看怎麽回事。

這頭下人還沒走遠,那頭三姨娘連哭帶嚷衝到鄧夫人麵前,手指差點戳到鄧夫人鼻子上:“大夫人!您平日對我不滿就衝我來!打我們家瑞哥兒是什麽意思!一會老爺回來,我要告訴老爺!你們!你們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鄧夫人被三姨娘一哭一鬨,急得說不出話。

三姨娘也不顧外人在場,一坐在地上,耍賴撒潑:“你們這些挨千刀的!不就見不得我生兒子!怕瑞哥兒奪了宋執的寵嗎?!這會子往死裏打,要打出人命啊!”

鄧夫人確實怕鬨出人命,又叫兩個下人快去看看怎麽回事,心裏對三姨娘再多不滿,麵上像她做錯事,氣短三分:“三姨娘,宋執有分寸,不會把瑞哥兒怎樣,秋天涼,你別坐地上,起來說話。”

三姨娘不但不起來,哭得更凶,嘴裏還罵罵咧咧,明擺欺負鄧夫人性子軟。

溫婉蓉看不下去,抱著英哥兒,冷冷道:“三姨母,宋瑞打英哥兒這事,您怎麽不提?英哥兒過兩個月入冬才滿四歲,他一個大人,把孩子打成這樣,您要告訴表叔,正好,我也想讓表叔看看孩子身上的傷,請他老人家定奪!”

三姨娘偷偷瞟一眼英哥兒被打腫的小和腿,嘴角一沉,扯著嗓子道:“哪個男孩小時候沒挨過打,英哥兒不聽話,才被宋瑞打!”

“英哥兒沒有不聽話。”英哥兒撇著小嘴,抽噎起來,“是,是二叔扯壞英哥兒的衣服。”

三姨娘爬起來,不講理:“一件衣服扯壞就扯壞了,再做就是!可你們打人,就是你們不對!”

溫婉蓉把英哥兒抱緊,冷笑:“三姨母,您既然這麽說,我隻能說宋瑞被打就被打,被打活該,您知道覃煬什麽脾氣,他向來護短,宋瑞打他兒子,他會袖手旁觀?我勸您在這一哭二鬨三上吊,不如趕緊看看宋瑞,興許覃煬看您的麵子會下手輕一點。”

“你!”

“我如何?您對我不滿,大可到覃府告訴祖母,要她也給我幾板子讓您消氣,我就怕您沒這個膽。”

“你!你!你!”三姨娘沒想到外表看起來跟鄧夫人一樣好似軟性子的溫婉蓉,實則牙尖嘴利,一連說了三個你也沒你出下文。

倒是方才跑去勸架的下人急匆匆跑回來,氣喘籲籲道:“夫人,不好了!”

三姨娘一聽不好,趕忙爬起來,連走帶跑找宋瑞。

鄧夫人臉色也嚇得蒼白,問:“怎麽不好了?”

下人咽口唾沫,瞥一眼溫婉蓉,又看向鄧夫人,說:“覃爺把瑞二爺的腿打折了,棍子都斷了。”

換平時,溫婉蓉肯定說覃煬不是,今天她什麽都不想說,神色淡然抱著英哥兒坐在遊廊下,等著覃煬回來。

鄧夫人卻急得不行,拉著下人說過去看看。

溫婉蓉本想阻止,話到嘴邊又咽下去,心裏暗歎,難怪宋執不願意回府,鄧夫人軟弱好欺,沒有半分主母威嚴,和以前溫府的杜夫人比,簡直天壤之別。

可到底別人家事,她作為晚輩不好也不便多插嘴,就是把三姨娘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了!

溫婉蓉想到宋瑞打英哥兒的樣子,再想到三姨娘蠻不講理的德行,她氣得要命,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什麽道理?!

她心思,覃煬打得好,讓宋瑞長長記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英哥兒,順便體驗一把宋執的痛苦。

英哥兒雖小,但看得懂大人間發生什麽,摟著溫婉蓉的脖子,小聲問:“娘,爹爹是不是因為英哥兒打二叔?”

溫婉蓉心思這話怎麽回答合適,想了一圈,說:“英哥兒,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你先回來告訴娘,不要擅作主張亂咬人,總歸咬人不對。”

英哥兒小聲辯解:“可二叔當時不讓英哥兒走。”

溫婉蓉順他的背,柔聲道:“你可以找周邊的下人呼救,要他們來找爹娘,這樣你就不會被打。你記住,沒有足夠實力拚過對方時,要學會智取,不能硬來。”

頓了頓,又說:“曾祖母常說剛者易折,柔者長存,就是這個道理。”

英哥兒似懂非懂點點頭,抬起小臉,認真道:“英哥兒知道了。”

溫婉蓉笑起來,問他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英哥兒搖搖頭。

溫婉蓉又拿出帕子,擦擦孩子眼角的淚和額頭上的汗,溫柔道:“一會回去,你就睡娘屋裏,吃過晚飯爹爹給你洗澡上藥,好不好?”

英哥兒最喜歡跟溫婉蓉睡,連連點頭,說好。

然後又等了一小會,覃煬和宋執慢悠悠從遊廊那頭走過來,英哥兒眼尖,扭著身子叫了聲“爹爹”,伸手要抱。

覃煬幾步過去,輕輕鬆鬆單手抱起來,還笑:“英哥兒,曾祖母給你吃什麽,最近長得肥坨坨,一身肉。”

英哥兒像找到靠山,摟著覃煬的脖子,認真回答,吃了飯和肉。

覃煬哈哈大笑,喊他小肥胖子。

英哥兒不高興,回嘴:“爹爹,英哥兒不是小肥胖子。”

爺倆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溫婉蓉和宋執跟在後麵,她小聲問:“你們碰到三姨娘了嗎?”

宋執說碰到了,又說要她不用擔心,這事由他處理。

溫婉蓉輕輕點頭,想了想,勸了句:“宋執,嬸娘不容易,你別讓她操心。”

宋執說知道。

再後麵,一路無話。

宋瑞跟上次比,受傷算輕,就是腿疼,躺在,大一聲“哎喲”,小一聲“哎喲”哼唧。

三姨娘坐在旁邊,看著自己兒子綁夾板的腿,又氣又急:“你也是,不長記性的東西!覃煬是你惹得嗎?!現在被打斷腿,你爹知道都未必向你說話!”

“去去去!哪涼快哪待著去!”宋瑞又疼又煩,聽不得三姨娘嘮叨,轟她走,“你跟爹說,我被覃煬打死拉倒,還有宋執,幫覃煬關門不讓我跑!他是我親哥嗎?!乾脆搬到覃府,做覃家兒子算了!”

三姨娘叫他閉嘴:“你個挨千刀的!這話被你爹聽見,不把你另條腿也打斷!”

宋瑞扁嘴,麵上不服,心裏怕,聲音明顯變小:“我這話說錯了嗎?從小到大,宋執和覃煬玩,從不帶我,姑祖母也喜歡他,不改姓覃,委屈他!”

三姨娘叫他少說幾句:“總之,你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待在屋裏養傷,哪也別去,也別沒臉沒皮找宋執。”

“知道了!知道了!”宋瑞不耐煩,把被子捂住頭,說句想睡覺,叫三姨娘快點離開。

三姨娘對兒子獨寵,留下糕點,起身。

雖說這次給宋瑞教訓,能讓他消停一段時間,但這事被老太太知道後,覃煬免不了一頓訓。

溫婉蓉少有鬥著膽子,替覃煬說情,又把英哥兒的小蛋露給老太太看。

“這兩天擦過藥,消了腫,可孩子不能坐,也不能站,也叫大夫來看過,說外傷養幾天沒事,好在沒傷到筋骨,祖母,英哥兒才多大,宋瑞好歹是表叔,對孩子下狠手,別說覃煬脾氣不好,連我都看不下去。”

老太太聽罷,沒說話,叫冬青先把孩子抱回溫婉蓉屋裏躺好。

英哥兒沒見過老太太板起臉的樣子,有點害怕,又看了眼一聲不吭的覃煬,怯生生喚聲“曾祖母”,說都是英哥兒的錯。

孩子尚小知道攔錯,大人怎麽忍心過於責備。

老太太抬抬手,示意他們都回去。

有覃煬和溫婉蓉,冬青很自覺退回來。

英哥兒趴在覃煬背上,直到出了院子才說:“爹爹,英哥兒怕曾祖母。”

覃煬把他往上托了托,開始逗他:“怕什麽?曾祖母又不像你,會咬人。”

溫婉蓉跟在旁邊拍他一下:“你別亂開孩子玩笑,他是被宋瑞逼急了。”

覃煬哈哈笑出聲,突然冒出一句:“覃英,咬得好!”

英哥兒被誇懵了,睜大眼睛看看溫婉蓉,又看看覃煬的後腦,摟著脖子靠近耳邊,小聲說:“可娘說咬人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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