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野種風波(1 / 2)







第200章 野種風波

溫婉蓉白他一眼,說就知道吃吃吃。

晚飯時,兩人把英哥兒留下,溫婉蓉一邊給孩子夾菜,,一邊問覃煬怎麽今天回來這麽早。

覃煬瞥一眼認真吃飯的英哥兒,湊到溫婉蓉身邊,低聲說:“老子擔心八皇子欺負他。”

溫婉蓉愣了愣,隨即笑起來:“我以為你不在意。”

覃煬端起碗繼續扒飯:“都火燒眉毛,你真以為老子心大。”

溫婉蓉也擔心八皇子像上次宮宴那樣欺負人,好似無意問英哥兒:“今天和八皇子一起上課,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英哥兒吃完嘴裏的飯,搖搖頭,正色道:“齊太傅好嚇人,八皇子不敢說話,英哥兒也不敢說話。”

溫婉蓉暗暗鬆口氣,眼底透出笑意:“名師出高徒,齊太傅對你們嚴格,是為你們好。”

英哥兒吸溜一片青菜葉,點點頭,應聲:“英哥兒知道了。”

一頓飯,吃得氣氛融洽,等消過食,覃煬說難得回來早,帶英哥兒一起泡澡。

溫婉蓉怕天冷把孩子凍病,不讓兩人玩水,結果還是水花四濺,到處都是。

覃煬把英哥兒包好,抱出來時,她煩透了,跟在後麵抱怨:“你們洗澡還是打水仗呢?屏風又被弄濕了。”

英哥兒抱著覃煬脖子,玩得開心,咯咯直笑,一個勁吵著下次還要一起洗。

覃煬不但說好,想新花樣,叫溫婉蓉下次把颯颯也抱來,三人一起洗。

溫婉蓉無語瞥他一眼:“颯颯跟著你倆,非洗病不可。”

英哥兒幫覃煬說話,說颯颯也愛玩水,比他還愛玩,乳母跟冬青說了好幾次。

於是溫婉蓉把這些毛病都怪覃煬頭上,說都是他把兩個孩子教壞了。

覃煬聽見也當沒聽見,和英哥兒兩人光著上身,在床上瘋來瘋去。

溫婉蓉忍無可忍,提高聲音,喊一句“鬨夠沒”,爺倆才偃旗息鼓。

“爹沒爹樣。”她給英哥兒穿衣服時,瞪一眼覃煬,又看向小的,故意板起臉,“上次發燒難受是不是忘了?”

英哥兒搖搖頭,說沒忘,然後摟住她的脖子,黏糊糊撒嬌。

溫婉蓉不忍責備太多,拍拍圓圓小屁股蛋:“夏天可以多玩一會,冬天不行,會感染風寒,又要發燒。”

英哥兒摟著她不說話。

覃煬無所謂,大手攔腰抱起英哥兒,放在地上穿鞋:“行了,男孩哪養得那麽細致,糙一點沒什麽。”

溫婉蓉心裏就是一百個不同意,當著英哥兒的麵也不能壞了覃煬的威嚴,乾脆另起話題,要覃煬送英哥兒回老太太那邊,免得天晚下寒氣,真把孩子凍病了。

總之沒想到陪讀這件事,比想象中順利。

接下來的時間,溫婉蓉照常送英哥兒去文山宮,未時去接孩子回府。

頭幾天一切正常,然後突然有天,英哥兒回府的路上不大高興,問溫婉蓉,隔天能不能不來文山宮?

溫婉蓉問他為什麽,也不說。

問是不是被八皇子欺負,英哥兒依舊沉默不語。

她心思許是小孩子打鬨,沒往心裏去,每天該怎麽送還怎麽送。

眼見半個月過去,英哥兒厭學情緒一天比一天重。

可溫婉蓉問他到底為什麽不願意去學堂,孩子就是不說。

她本想問問覃煬,要他抽空帶孩子出去騎馬時,趁心情放鬆問一嘴,可越往年底走,覃煬越忙,天不亮就要去早朝,一直忙到戌時才回,可謂披星戴月。

不過溫婉蓉趁送覃煬出門時,為英哥兒的事提過一句,覃煬忙,也沒細想,隻說英哥兒年紀小,坐不住正常,要她別多想。

溫婉蓉這次聽話,倒沒多想,再等發現事情嚴重性時,是大半個月後,溫婉蓉送覃煬出門,兩人還沒走到垂花門,倏爾聽見遊廊裏傳來小丫頭急切叫喊:“小爺,別跑呀!您的鞋還沒穿呢!”

覃煬反應快,推了把溫婉蓉:“你去看看怎麽回事。”

溫婉蓉循聲趕過去,就見英哥兒穿了一件薄襖,下麵棉褲都沒穿,小腳丫凍得通紅,從遊廊那頭朝她衝過來。

“娘!英哥兒不要去文山宮!”他著急抱著溫婉蓉大腿,可憐巴巴仰頭看著她。

溫婉蓉顧不上自己冷,把銀鼠裏的對襟坎肩脫下來披在孩子身上,低聲斥責:“為什麽不穿衣服就跑出來?是不是又想發燒?”

說著,她又看向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小丫頭,忍不住發脾氣:“上次跟你們交代要照顧好孩子,就是這麽照顧的!”

小丫頭支支吾吾,沒敢吭聲。

英哥兒臉凍得紅紅的,跑得累,邊喘氣邊說:“娘,是英哥兒自己跑出來的,她們沒追上。”

“誰讓你自己跑出來?!”溫婉蓉氣不打一處來,質問他。

英哥兒見溫婉蓉發脾氣,低下頭,聲音小下去:“英哥兒想見爹爹。”

“什麽事,一大早跑出來?”

溫婉蓉以為覃煬已經走了,冷不防傳來低沉的聲音。

英哥兒一見覃煬,喊聲“爹爹”,嘴巴別了別,皺皺小鼻子,快要哭出來。

“怎麽了?這是?”覃煬把他抱起來,脫下溫婉蓉的坎肩還給她,把孩子攏進自己的大氅裏,往回走,問英哥兒,“又哭鼻子?”

英哥兒眼淚明明在眼眶裏打轉,嘴上逞強說沒哭:“爹爹,英哥兒不想去學堂。”

覃煬問:“為什麽?”

英哥兒委屈道:“八皇子老罵我。”

覃煬皺皺眉,繼續問:“八皇子罵你什麽?”

英哥兒聲音極低:“他說英哥兒是沒娘要,沒爹疼的野種。”

話音一落,覃煬和溫婉蓉皆愣了愣。

上次宮宴上八皇子就罵過英哥兒,都以為是八皇子生母沒教好,心思離開生母就沒事,沒想到又罵上了。

覃煬臉色一變,溫婉蓉就知道他要發火。

“當著孩子的麵,你別亂說話。”她小聲提醒。

覃煬冷哼一聲,把英哥兒抱到自己屋裏,放到西屋榻上,大聲吼:“都死了!叫冬青過來!”

溫婉蓉要他小點聲,別嚇到孩子。

覃煬不理,轉頭訓英哥兒:“你也是個孬種,八皇子罵你,還手啊!捶他啊!”

溫婉蓉一聽嚇壞了,拉開覃煬:“你教孩子什麽啊!眼下夠亂了,怎麽能叫英哥兒打八皇子,傳到宮裏,還得了?!”

覃煬不耐煩把她撥到一邊,繼續對英哥兒說:“覃英,老子不想再聽到八皇子罵你,你不想去文山宮這種屁話,你沒錯,怕個屁!再娘們嘰嘰被欺負,回來老子揍死你!聽見沒!”

最後三個字,音量陡然拔高,嚇得英哥兒和溫婉蓉一抖。

英哥兒徹底嚇懵了,求助般看向溫婉蓉。

溫婉蓉見覃煬在氣頭上,不太敢招惹,抱孩子從西屋到東屋,又催紅萼去看看,怎麽冬青還沒來。

覃煬哼一聲,黑著臉開門離開。

沒多會,冬青過來,看看坐在床上的英哥兒,不明就理地問:“夫人,怎麽了?奴婢聽說二爺一大早發脾氣,二爺人呢?”

溫婉蓉替孩子穿衣服,歎氣:“氣走了。”

頓了頓,又向冬青怨聲載道:“你們也是,四歲的孩子,屋裏幾個丫頭看不住,鞋子不穿跑出來,腳凍得冰涼,二爺麵上不說,心裏當親兒子疼,且不說為什麽,光這一點,夠他不痛快。”

冬青聽罷,沒說話。

溫婉蓉把英哥兒抱起來,穿好襪子,穿鞋:“他什麽脾性,你清楚,臨近年底宮裏忙,樞密院也忙,他無心顧及府裏,我天天進宮,關心孩子少點,才把兩個孩子安排在祖母那邊,心思院子裏人手多,方便照顧孩子,這會倒好,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麽。”

冬青說事情她會去查清楚。

溫婉蓉看時間不早,一邊牽著英哥兒出門,一邊交代:“忙了一年都累了,丫頭們看不過來,再買兩個婆子來打下手並非難事,我就一個要求,把小爺、大姑娘照顧好。”

冬青說明白。

溫婉蓉蹙蹙眉,帶著英哥兒去了文山宮。

路上,她一再叮囑不能打八皇子,英哥兒低著頭,答應了。

溫婉蓉心思,英哥兒平日在府裏淘氣,還算聽話,便沒再多言。

把孩子送進文山宮,溫婉蓉在回程的路上思忖,八皇子之前好好的,突然開始針對英哥兒肯定不是小孩的意思,保不齊又是齊淑妃在後麵使絆子,看似小孩子打鬨,讓八皇子激怒英哥兒,情急之下,說出牡丹是娘親的話,正中景陽宮下懷。

大人的話未必相信,孩子的話,作假成分很低。

到時拉著八皇子去皇上身邊扇風點火,一扇一個準。

溫婉蓉就知道當初齊淑妃跟太後提及陪讀的事,沒安好心。

什麽齊臣相是難得的啟蒙先生,她就不信齊臣相沒聽見八皇子罵英哥兒的胡話。

隻怕齊臣相心知肚明,當童言無忌,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

溫婉蓉思忖,今天進宮定省,必須告訴太後,太後看中八皇子又喜歡英哥兒,不會放任齊淑妃亂教孩子。

這頭,她提早時辰進宮,那頭文山宮的太監慌忙火急騎馬直奔城內,先去覃府找溫婉蓉,得知她去了仁壽宮,轉頭去樞密院找覃煬。

覃煬見到小太監,眉頭緊皺,問什麽事?

小太監抖得跟篩糠一樣,舌頭打結:“覃,覃駙馬,不,覃將軍,不好了,您家世子爺惹惱八皇子,兩人在學堂上打起來了!齊太傅拉開,沒一會兩位小爺又打成一團,最後硯台砸到齊太傅身上,他老人家說管不了了,叫奴才來請您接世子爺回府!”

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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