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疏月不與空念爭辯,拉著趙平安繞行,但仍是被空念用肥大的身軀擋住去路。

“老和尚,你再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薑疏月說罷,“錚”地拔出長劍,柳眉微豎,露出母獸護崽的凶狠厲色。

空念保持一手單掌禮一手托缽盂的姿勢不動,分明不把薑疏月的劍放在眼裡。

薑疏月見狀,當下露出殺意,全力運轉真元,施展《靈星劍法》,一劍如飛星向空念刺去。

空念不躲不閃,站在原地不動,直到劍尖快要刺到他身上時,他才出手,僅用兩手指輕鬆夾住了劍尖。

薑疏月駭然大驚,連忙用力要抽回長劍,卻紋絲不動。

“女施主,老衲要送令郎莫大佛緣,你卻對老衲動殺心。”空念淡聲道,“看在小施主的份上,老衲略施小懲。”

說罷,他兩指鬆開劍尖,將寬大的僧袍大袖向薑疏月掃去,一股龐大的氣罡打在薑疏月全身上。

薑疏月躲閃不及,當場被掃飛出一丈多,落地後不禁張嘴吐了一口鮮血,竟受了不輕的內傷。

趙平安急忙衝過去扶住薑疏月:“娘親——”

“娘沒事!”薑疏月甩開趙平安的手,強撐嬌軀向前一步,把趙平安護到身後。

趙平安憤怒地盯著空念,這個老禿驢竟敢傷他娘親!

雖然明麵上是他娘親出手在先,可卻是老禿驢要強行帶走他出家,有哪個母親能願意自己才四歲的兒子出家當和尚的?

不過,他也看出空念至少是神藏境強者,無法力敵。

當下,他衝空念喊道:“老和尚,你說要帶我上什麼普渡山修行,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答得出來,我就跟你走,否則就是你們普渡山智慧不夠,不配教本公子!”

“小施主請問。”空念不在意地道。

趙平安道:“你念一句經,我賞你一千兩銀子,你念第二句經,我再賞你五百兩銀子,你念第三句經,我接著賞你兩百五十兩銀子,以此類推,你把所有佛經都念完,我總共該賞你多少銀子和銅板?”

空念不假思索地搖頭道:“我佛經典浩如煙海,你的問題是無賴問題。”

“哈哈哈,我問的問題當然有答案,我一旦說出來你會心服口服。”趙平安刻意嘲笑道,“再給你一盞茶功夫思索,你要是再答不出來,就是你們普渡山沒智慧,趁早散夥了,免得誤人子弟!”

見趙平安如此篤定有答案,空念認真思考起來。

‘我擁有上百年的智慧,又日夜受佛法熏陶,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四歲小孩?’他心裡暗道,起了勝負心。

原來,他十分了解趙平安的底細,這次看似是緣分的相遇,其實蓄謀了十多天。從趙應鵬晉升化龍境後三天,他就接到了把趙平安度化上普渡山的法旨。

他一直不叫破趙平安和薑疏月母子的名字,就是為了給趙平安營造一種冥冥之中有佛緣的假象。

“平安......”薑疏月轉身,準備對趙平安說空念不會守信,卻看見趙平安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趙平安拿起薑疏月的手,在她的掌心內寫字:“他的目標是我,我逃走,你回薑府等我。”

他根本不指望靠一個小小問題讓空念放棄綁架他上普渡山,而是要讓空念處於沉思,他趁機逃走。

由於擔心空念耳力太強,他不敢小聲跟薑疏月說話。

薑疏月十分擔憂地搖頭不同意。

“我們打不過他,隻能這麼做。”趙平安又在薑疏月手心寫字道,“娘親,相信我。”

然後,他放開薑疏月的手,摸出一張神行符。

他慢慢地轉身,突然施展分花拂柳身法,全力向路對麵的山林逃去。

與此同時,他激活手中神行符,拍在身上,再一步提升速度。

分花拂柳身法原是隻能對敵時被動閃躲,而他領悟出的新分花拂柳身法更上一層樓,不僅身法更快更輕盈,而且可以主動進擊,也即可以主動向一個方向突進。

此外,野外不缺風。

隻見在神行符加持下,趙平安身形忽左忽右地極速向前,腳幾乎不沾地,宛如鬼魅,眨眼間就逃出二三十丈之外。

薑疏月看見,不禁吃了一驚:這到底是什麼身法?好快!有點像分花拂柳,但比分花拂柳強太多了。平安什麼時候學會這麼強的身法?

就在這時,認真思索問題的空念察覺到了趙平安逃走,但並不惱羞成怒,反而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徐徐說道:“小施主,慢走。”

說著,他那肥胖龐大的身軀騰空飛行,向趙平安追去。

薑疏月本想拚了命也要攔截空念一下,為趙平安爭取逃跑時間,結果她還沒反應過來,空念已經從她頭頂上空一掠而過了。

望著趙平安的小身影以驚人的速度遠遁,並很快消失在山林間,可有一個肥胖龐大的和尚身影飛在空中緊追,薑疏月一手緊握劍,一手緊握粉拳,銀牙咬破下唇流出鮮血,雙目流淚,極為痛恨自己。

為什麼自己不能強一些?連為兒子爭取一點時間都做不到!

趙平安鑽入山林後,利用樹林遮藏身形,繼續在山林間逃跑。

然而,他在山林間逃跑一段時間後,發現並不能甩掉空念追蹤,不論他朝哪個方向逃跑,空念在空中總能緊追他的方向。

他不由猜測空念用某種技法鎖定了他。

既然山林無法隱蔽身形,林間穿行速度又受影響,他乾脆飛上山林的樹梢樹冠上,全力施展分花拂柳身法逃跑。

山林樹梢上,風比較大,他得到了更多的助力,因此速度立即飆升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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