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古怪情人(1 / 2)







第006章 古怪情人

陸慶佝僂著背,極力貼近玻璃窗,似乎在瞄準什麽獵物,厚重的眼鏡後麵射出一抹焦慮的亮光。他舔了舔嘴角的飯粒,心不在焉地挖下一口飯。

登記表上他寫著30歲,但無論誰也看不出這副孬樣會是正當壯年的年紀,尤其配上那頭白裏摻黑的稀疏短發。總之,說他是白昭迎的舅舅也不為過。

這人敏銳性極高,劉遠誌剛步入辦公室,他便從玻璃的反光中瞄到人,迅速從窗前拉回來,端著飯盒返身站起。

見到是不認識的人,他立馬虎下臉,問:“你找誰?”

戚安去一趟洗手間,回來見劉遠誌還沒展開工作,不耐煩地撥開他,問:“陸慶坐哪?”

“我就是。”他就那樣端著飯盒站在辦公桌前。

要找的人居然就在眼前,戚安心急挨過去,倚著辦公桌另一邊,她發現技能對陸慶不起作用,氣勢熾盛。

“你是白昭迎的未婚夫?”

從嘴角那抹明晃晃的諷刺,陸慶明白,這是在取笑白昭迎怎麽會有這麽難看的丈夫?這種嘲笑他已經習以為常,大概搭上白昭迎是他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了。

他用沉默表示對不速之客的不歡迎。

“不用隱瞞,我看過你的資料。去年5月份,你和白昭迎分手了,對吧?”戚安追問。

“你們到底是誰?”來者的意圖讓陸慶感到不安。

戚安笑笑:“市公安局的,負責調查白昭迎一案。”

劉遠誌差點趔趄,這姐們說謊都不用打草稿的。

陸慶也不傻。“證件呢?”

“能調動你的檔案,還需要那些?劉雲桂和周楚都不敢當麵叫我亮證件。”戚安一屁.股坐到他對麵的凳上,壓迫地盯著他。

“你是不是因為白昭迎拋棄你,對她痛下殺手?”

陸慶端飯盒的左手顫抖,似乎受了天大委屈,叫道:“她的死關我pi事。我早和她沒關係了。”

劉遠誌悄然上前,一手摁在他肩膀處,本是要安撫他,勸他交代實情,沒想,陸慶手臂電擊般彈起來,猛地將飯菜全扣在劉遠誌身上。

“臥槽!”劉遠誌趕緊拍掉衣領到胸口的汁水,又慌又氣。“你乾什麽?”

剛才那下,在陸慶眼裏就等於是公安逮捕的動作,這才徹底激怒了他,回頭發現誤會了,臉上升起羞愧的紅暈。

戚安一拍桌子,這個陸慶太有問題了。

“老實交代,白昭迎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陸慶沒反應,而是盯著地板的飯菜出神,過一會兒,走道傳來員工回來的交談聲。陸慶才回神,驚慌失措地推開劉遠誌跑出去。

“他要逃跑!”戚安叫道。

劉遠誌立馬追出去,剛跑出門,陸慶又跑回來了,手裏拎著拖把和掃帚,風風火火地將地板的殘渣掃掉,來回拖了兩遍。確定地板被清理乾淨,他才歇口氣,打算將掃帚和拖把拎回去。

戚安看傻了,這人對於白昭迎的死,似乎更顧慮同事的評價,於是轉換問話方式。

“陸慶,你同事就快回來了。你也不想他們聽到你和白昭迎之間那點破事,對吧?”

“我和白昭迎早就解除婚約,她是死是活,我都不想理。”陸慶躲躲閃閃。

“為什麽解除?”

“她……”陸慶揪住掃帚上麵的掛繩,不想回答。

戚安好笑問:“她出軌了?你還喜歡她?”

“胡說!”陸慶瞪戚安,瞪著瞪著,他眼眶紅了,低下頭,用身體逃避事實,艱難地說起他與白昭迎的故事。

他和白昭迎是1995年的3月份一起從老家來進廠。早在家裏時,雙方父母就有意撮合二人,到了廠裏更頻繁寫信來催婚。白昭迎善良,不願意傷害陸慶,所以不拒絕也不答應地拖著,直到去年2月份陸慶的爸爸查出癌症,兩家人才正式將這件事提到台麵上。

白昭迎拗不過父母的意願,同意和陸慶結婚。陸慶自然明白,白昭迎不樂意,但他真心喜歡她,所以一頭往裏衝,認為婚後對她好就行。哪知到5月份時,家裏喜床喜被一應物件都買了,喜帖也發了,陸慶才發現白昭迎早在廠外找了一個男朋友,聽她說是個留學生,工作待遇好,家世也很好。

陸慶聽到後,如遭五雷轟頂,家裏本就拮據,還到處借錢辦喜事,白昭迎卻早就跟人睡了,這讓他怎麽和家裏交代,怎麽和道賀的同事解釋?這股惡氣堵得他想死,於是一天夜裏,他借酒膽跑去找她鬨,還狠狠打了她。白昭迎喊著叫人去報警,陸慶被派出所拘留,兩天後白昭迎與他私下和解,他才被放出來。自此,白昭迎與他沒了關係。

陸慶抹掉眼底的淚,沙啞道:“公安同誌,我對白昭迎已經死心了,根本不會去殺她。求你們相信我。”

“怎麽又是白昭迎,一早上的有完沒完!”門後響起尖銳的女聲。

陸慶臉色煞白,推開兩人,趕緊出門去放打掃工具。

戚安轉頭看門口翠綠的身影,第一次見到廠裏的員工不穿工服,那抹身影也在看到戚安姣好容貌時頓住,而後氣鼓鼓地捏著一百多塊錢現金,走到兩名自稱公安的人麵前。

“公安同誌,那個女人的死不關陸大哥事,請你們出去。”

“喲!小姑娘,你怎麽就知道不關事?難道案發時候,你和他在一起?”戚安翹著手臂,麵對矯揉造作的女人,她總是不甘落於下風。

這時陸慶回來,他臉色很難看,拉開柳冬蜜,讓她別管。柳冬蜜更氣壞了。

“到這個時候,你還維護她。”她嘴角噙著恨意,陸慶避開她的眼神,對戚安和劉遠誌比個“請”的手勢。

柳冬蜜是不讓她說她偏要說的人。她拽開陸慶:“他們不能冤枉你!”

“沒錯,昨天陸大哥一直和我在一起,一整天,晚上也是!”

陸慶已來不及阻止她,麵對外邊陸續回來的同事,他崩潰地埋下頭。在他看來,柳冬蜜已經瘋了,以後的名節也徹底毀了。而他呢?難道要忘卻白昭迎,和驕橫的柳冬蜜結婚嗎?

可柳冬蜜不這樣想,她誌得意滿,天底下的人都討厭白昭迎才好。

她更加惡毒道:“白昭迎就是個神經病,她喜歡男人打她,罵她,恨不得男人一邊和她好,一邊殺了她。”

她淬毒的笑意被一巴掌生生打散。陸慶顫抖著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戚安和劉遠誌從辦公室裏溜出來時,臉上還掛著冷汗,這小娘們太野t了,差點沒撕了陸慶的皮。

劉遠誌邊拍胸脯,邊感嘆:“陸慶也是忒倒黴,遇到兩個女人都不正常。”

“這算什麽?SM?莫國誌是S,白昭迎是抖M?”戚安做惡心狀。

劉遠誌:“你發現沒?陸慶的手抖得很厲害。”

“是嗎?他在心虛?”戚安無所謂地大踏步向前。

劉遠誌滯住,再一次懷念焦棠或者齊鐸在場時,一點便通的默契。

“會計打計算器或者算盤的職業病。手抖得這麽厲害,怎麽勒死人?”

“對哦。”戚安後知後覺停下腳步。

兩人又去其他地方收集線索,可惜再無收獲。

“誒,那不是焦棠嗎?”戚安推逛得迷迷瞪瞪的劉遠誌。

“喂,焦棠!”

戚安邊招手邊問劉遠誌:“她在吃什麽呢?”

焦棠邊細細嚼棒棒冰,邊等人過來。劉遠誌一靠近,她下意識退後半步,警惕地盯著他胸前異樣的汙跡。劉遠誌剛舉起的手沮喪地放下,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

戚安看她嚼得哢擦哢擦響,忍不住提醒:“裏邊全是色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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