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報請陰兵(1 / 2)







第008章 報請陰兵

在場的玩家見過鬼,卻沒見過風箏女鬼黏在窗戶上,偷窺屋裏活物的驚悚畫麵。那雙腐爛鬆動的眼球從左轉到右,試圖透過玻璃,從黑暗挖取新鮮的血肉。

四方形客廳中針落有聲,戚安已昏厥過去,齊鐸托住她的脖子,直視窗外詭譎的生物,殺氣漸溢。

不知僵持多久,總之油花般飄浮的月光隱入雲層時,窗邊已空無一物,女鬼似乎尋不到東西,兀自飄走了。

焦棠軟下半條腿,方才還以為師傅教的“閉息隱跡符”不管用。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女鬼被暫時蒙混過去,然而沉重的心情半點無因此減輕,反而更壓抑。對於林西和劉遠誌而言,剛才那一幕比以往遇見的鬼加起來都有衝擊力,不是因為它長相驚怖,而是它擁有思考能力。

林西掐戚安人中,這個女人脫去狂妄的假象,幽幽轉醒,一副雨澆海棠,花顏儘失的模樣。眼下沒有人有心情去安慰她,隻是將她扶坐下,叮囑她稍微休息,吃點東西恢複精神力。

戚安邊吞麵包,邊與焦棠交易,說:“你那個符很好用,再畫一張給我吧,不,十張,我用錢買。”

林西與劉遠誌也朝她與她畫符的手投來殷切的目光。

“不行。”焦棠平直拒絕。

不過是隨手畫的玩意,為什麽不肯給?戚安無措又惱怨地瞪她。

此時,焦棠才慢條斯理解釋,念天經似的。“方向西南,甲申庚位,時間晚上5點至7點,八門之一杜門。我的符是加持六庚的符,利用杜門避災的效果來躲避女鬼的耳目。時間一過,吉凶換位,符的法力會大大減弱,對厲鬼就沒有作用了。”

齊鐸追問:“你的意思是,7點一過,白昭迎就會發現我們?”

“嗯。”

劉遠誌低頭看表——6點48分,還剩12分鐘。

“怎麽辦?”他恐慌地看向纖弱的焦棠,全然忘記她才是沒經驗的菜鳥。

林西畢竟老油條,咬咬牙,鼓氣:“怎麽說我們有五個人,隻要小心點,她奈何不了我們。”何況我們還有道具,這話他留了心眼,故意隱去。

隻剩12分鐘,還休息個鳥啊!戚安立馬從床上下來,說:“快走,快走,這兒不安全。”

“外麵有隻女鬼,你敢出去?”齊鐸好笑,這兒不安全,哪裏才安全呢?

戚安傻了,之前遇鬼她的策略就是跑,要論對付鬼,她的道具太少,體能也不行,唯一的技能“誘供”對鬼也沒用。別看玩家之間說要互相扶持,大難臨頭各自跑,誰也救不了她。她露出將死的悲哀,喪氣地跌坐回去。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焦棠幽幽開口。

戚安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這句話,猛地鉗住焦棠胳膊:“你說什麽?”

焦棠別扭地甩開,從包裏拿出五張黃紙,一根紅筆,將筆和四張紙分遞給他們。“寫上你們的名字還有生辰八字,陰歷的。”

沒時間問要做什麽,四人輪流寫下信息,交還給焦棠。末了,焦棠寫下自己的名字、生辰八字,合共五張黃紙攏在一塊。

而後,她取出小刀割開尾指,血珠快速抹到黃紙上,抬頭示意其他人照做。不一時,黃紙上開出一朵殷紅的血花。

焦棠又迅速從背包側袋中摸出一把糯米橫撒下地,點燃五根香,一人一根,她先朝窗外方向跪下,其他幾人隨她跪拜。之後,她收起五根香走至牆角,由於無香爐,隻好先倚牆而立。

她再拎出一串銅錢與一遝金箔,將五張黃紙置於地上。銅錢在黃紙周圍擺出陣法,點燃黃紙,最後她將金箔小心歸攏到一起,又壓上一層黃土,再收起銅錢。

倏然,屋內平地卷起一陣陰風,風又冷又大,一如塞外的烈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直吹了半分多鐘才漸漸平息。

風停後,焦棠才鬆開肅殺的表情,輕聲道:“剛才我們五人已經向本地陰間報上身份,投了錢,黃白之物既有銅臭也有人氣,因此我們命格落入陰土中,此間風水會一定程度關照我們。”

“陰間?”這個說法很新奇,齊鐸喃喃又念一遍。

“總之,今晚遇鬼,你們就跑,會有超自然之物攔住她。”

劉遠誌再一次看表,6點59分……幽怨的哭聲又近了。

“要跑嗎?”劉遠誌額前流下汗。

焦棠淡定搖頭:“現在這房間是陽人陰土格局,她進不來。”說完抱住包,轉身進臥室:“我去睡覺,精神力消耗太大。”畢竟她還是一個新人。

睡覺?大姐,這個時候你還睡得著?戚安驚恐地小步隨她進屋裏。

齊鐸聽哭聲縈繞在樓下,並無進一步靠近,也就心大地坐在客廳椅上,玩手機自帶的單機遊戲。

睡覺是不可能睡的了,劉遠誌也留在客廳陪林西與齊鐸。

時間漸漸走向淩晨,夜往無儘的深淵跌落下去,似乎打算一墜到底,黎明永遠也不會再來。

焦棠在床上翻個身,收住綿長的呼吸,兩隻眼皮重如千鈞,怎樣都打不開。她嘟囔一句:“戚安,把礦泉水給我。”

喉嚨好乾,她咽了咽口水,掙紮著醒來。

入眼是濃重的黑,她愣了一會兒才想起,屋內沒有開燈,於是迷迷糊糊去摸床頭的手機,摁亮屏幕,已經12點多了,這一覺居然睡了五個小時。

“戚安?”她拿手機照亮臥室的門,才意識到周圍安靜得過分,連人的喘氣都聽不見。

她忙爬起來,走向客廳。

她籲出一口氣,其他四人正坐在小桌旁舉著手電筒打牌。戚安朝她招手,焦棠坐過去。

“醒了?”

“嗯。”

“你睡了好久。”

焦棠摸摸鼻子,揉散鼻間堵塞的氣息。

輪到戚安出牌,她艱難地看牌麵,問焦棠:“我不太會,出哪個啊?”

上家從三K帶4,戚安要壓他,隻能王炸,焦棠替她抽出兩個王,說:“炸他。”

焦棠將手壓下,想扔出牌。

不對呀,牌麵怎麽凹凸不平?她翻過來,並沒有發現異樣,但手裏的觸感很熟悉,這不是牌,是……

戚安擰頭催她:“快出呀。”

她挨得很近,焦棠能感受到一股寒氣從她口中吐出。

焦棠捏著牌,又抬頭看圍坐一起的人,在手電光的照射下,一個個陰森冰寒,無半點血色。

下家的林西也催:“出啊。”

他的目光饑渴又瘋狂,死死盯著焦棠的手。

“出啊。”齊鐸刻意壓低聲音,掩藏尖細的嗓音。

“出啊。”

劉遠誌嘴角噙笑,兩根蒼白手臂伸出桌底,就要來抓她的牌。

焦棠屈膝撞翻桌子,急忙往後退。

手電筒咕嚕咕嚕在地上打轉,焦棠看向手中握著的牌已變成自己脖上戴的吊墜,吊墜是浸泡過黑狗血的雞血石,能辟邪護體。

這群惡鬼想誘惑她扔掉吊墜,破除她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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