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仙人鬥法(1 / 2)







第017章 仙人鬥法

老道在43層出電梯,焦棠也毫不猶豫跟出去。前方三人,一路步行至4312房,焦棠與遊千城原還擔心會被驅趕,但見4312前已聚攏許多人。其中多數是上了年紀的人,一見到老道士,紛紛虔誠喊:“黃仙人。”

焦棠知曉,香港有位出名的“黃大仙”,卻不知道這“黃仙人”與那赤鬆仙子有何瓜葛,是否師承那一派。但既然眾人對他如此恭敬,理應是位道法高強人士。

她自然也懷了十二分的尊敬,圍觀其作法。

原先淩亂的客廳已被人清理出一片乾淨的地方,擺上紅布神壇,台子左右兩邊各豎黃幡,左書“天衍黃道”,右書“歸葬厚土”。

黃仙人一進去,不是先觀測方位,測算陰陽,而是先與台子旁邊一位滿臉戾氣、梳大背頭的西裝男人打招呼,西裝男人對他搖搖手,腕上明晃晃的赤金鏈子顯露暴發戶本色。

焦棠當即皺眉,修道之人與滿身銅臭的商人走得如此近,並非好事。

西裝男人與黃仙人耳語一番後,黃仙人開始上壇。

兩名道童先擺壇,隻見他們從身上撤下十四枚銅錢,七枚一體,對稱放於桌子中間,又擺出雙金燭、紫檀香爐,最後拿出兩樽青銅爵,一頭一尾割開銅錢堆。

這些法術道具,焦棠聞所未聞,但看樣式就知道不妥。確實,道家善用童子眉,即童子精血,但此物太偏厲,又會用銅錢沾童子眉來替代,稱通枚。但童男童女各出七枚銅錢,卻有極陰極陽的說法,擺在中間,作八卦陰陽魚一用。這種陣法叫“平陰陽”,意思是平衡此地陰陽之氣。

論理,這個地方死了人,陰氣重,應該極力補陽才對,他卻調和陰陽,似乎在維持一種潛在的平衡。再看那兩個青銅爵杯,初看做天地姿勢,實則做“賓主之勢”,既是喪葬出土之物,做“陰禮”,又是主向賓舉杯交禮的意思。

老道的潛台詞似乎是——我既送你禮,與你結交,你便要聽我的話,受我差遣。

所謂正邪對立,魔道殊途,黃仙人卻與惡鬼打起了交道,讓焦棠匪夷所思。

遊千城也看出不對勁,咕噥:“怎麽感覺這陣法有點邪門?”

焦棠正要笑說,不就是邪法麽?卻見到老道從懷中摸出一個壇子,樣式好比古代醃菜的小壇子。他將壇子鄭重地擺在神壇正前方,站到桌前,向空中輕揮拂塵,示意道童退下,他要開始做法。

焦棠臉色陰沉得可怕,這個老道不僅邪門,還黑心得很。這種壇子在苗疆巫術中用來養蠱,被黃仙人稍加改動,便成了養陰蠱,也就是養小鬼的器皿。養蠱需養料,老道此舉是打算將樓內生人的陽氣當作養料,來飼養馴化冤死的亡靈。

整個陣法看下來,焦棠算是琢磨出了七八分老道的意圖了。那便是,他要維持住此地凶煞之象,又將鬼魂化歸己用。這麽做,恐怕是西裝男人授意的,至於其目的,焦棠完全猜不透。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作法,否則樓裏原本體虛的人會更快折損陽氣,生重病,甚至死亡。焦棠暗暗想,雖說這裏是係統空間,但她也不願見到違逆陰陽,損人害命的事發生。

大概是因為,師傅常與她說,縱然你遭受萬般惡,也不能認為惡來自萬般人。惡即是惡,與無辜人無尤。再說,這樓裏陽氣最充足的當屬他們玩家了,首當其衝也是他們。

她颯步流星,匆匆趕回48樓。遊千城愣愣地跟著,回到屋裏,吳毓樺問他倆為啥回來得那麽晚。遊千城就把對麵樓房住戶的口供,連帶43層的法事說了一遍。

陳英鋒怪叫一聲:“我滴乖乖,你們出去一趟,收獲不少嗎?”

遊千城問:“你們那邊呢?”

吳毓樺原還以為自己得到了一條不錯的線索,聽完遊千城的話,便不太高興地說:“我們沒問出什麽有用的信息,隻知道死者昨晚電視一直開著,直到半夜11點左右才關掉。如果結合你們的證詞,串起來就是,昨晚陸天明10點左右,和一個女人纏綿,之後兩人、或者單獨看電視到11點多。女人可能是10點多離開,也有可能是11點多離開。”

陳英鋒搖頭晃腦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也不知道煤氣泄露時候,這位女士在不在現場?”t

遊千城低吟:“現場到底多少人,隻能等警方調查後通知。”

吳毓樺讚同。

這時,遊千城才回神去找焦棠身影,問:“焦棠剛才不是進來了嗎?”

陳英鋒指關閉的房門:“喏,在房間裏呢,可能是在偷藏線索。”他嘿嘿笑,當即被吳毓樺摔腦袋一巴掌。

“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別笑得像個傻子。”受接手過的未成年訴訟案件影響,吳毓樺對未滿二十的少年,一直有些刻板印象,陳英鋒無疑佐證和加深了她對這個年紀群體的偏見。若不是他腦子還行,吳毓樺不介意開局就先“暗殺”他。

客廳中,陳英鋒正被吳毓樺壓製,大吼大叫。

房間內,焦棠卻已將桌子拖到中間。她在上麵擺兩個剪開的易拉罐當燭台,插上紅燭,擺一個五彩鬥雞碗,裝滿糯米當香爐。

要化解老道的邪法,關鍵點在於破他“平陰陽”的陣法。陽入陰驅,自然鬼魂無力入甕。但是,要在這個破地方引進陽氣是極難的,好比在終年細雨連綿的盆地引入陽光。

焦棠也沒十足把握,隻能先在東方青龍位,用銅錢擺出乾卦二爻之勢,此爻意為“見龍在田”,有龍升空的趨勢。焦棠想設法將伏在此地的龍氣催生出來,從而帶動地下氣流方向,引入陽氣。

最後,她取出一樣物件,這樣物件是根據《茅山三十六式》中記載來收集的。甫一見到,焦棠還很驚訝,但她仍然照著書中描述,向中轉城市的購物係統提出申請。

兩日後,購物係統給她郵寄了一個小包裝,她打開一看,確實是一撮紅繩綁著的頭發。這些頭發來自修行之人剪落的殘發。由於頭發接觸陽光最多,修行的道眾又常晨起或午起修煉,陽氣更足,加之常年在靈殿中晃來晃去,有靈氣固元,更適合拿來做引陽的法具。

焦棠將這撮頭發放在卦爻之上,接著點燃三根香,盤膝坐下,開始依據《茅山三十六式》中第十七式“地疝法”之一“迎龍法”念口訣。

不一時,四壁鼓風,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地下風流經過,銅錢亦微微震動移位,這表示上下兩名“術士”開始鬥法。

焦棠覺得胸口一冷一熱,有兩股氣在對峙交流,地下升騰的氣流也忽強忽弱,仿佛桎梏的龍咆哮著衝撞向地麵。

樓下,黃仙人先是淡然施法,待中途打算為冤魂引路時,忽然老臉銳利地僵住。他瞥一眼神壇,陰陽魚震顫分離,似乎有外術在擾亂法事。

他眼神一橫,兩名道童會意,立馬將可有可無的黃幡撤下,改立“招魂幡”。陣法似有修複,但那股外在的力量,仍在抵死抗衡。

他招過男人,湊近簡短說幾句話,末了遞給他一張紙銅鈴,隻說越靠近做法者,紙銅鈴就越跳動不止。男人立馬揮開門前圍觀的群眾,叫來幾名凶神惡煞的馬仔,將紙銅鈴交給其中一人,一通吩咐後,憤憤回屋裏。

焦棠還渾然不知,馬仔正在四處找她。她也無暇去想其他的,隻顧著引出龍氣。

吳毓樺奇怪焦棠為什麽進了房間就不出來了,擔心是不是發生意外,就去敲門,這一敲門將焦棠好不容易凝聚的氣又驅散一些。

“睡著了?”遊千城擔憂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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