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紅繡花鞋1(1 / 2)







第054章 紅繡花鞋1

兩天後。

紅磚綠柱的遊廊上,起伏四道t影子。

其中一人不耐煩問:“肖長淵,你說的機械師是誆我麽?”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誆你?”

“兩隻。”莫笙笛踢一腳古典的廊壁,這地方和機械師三個字怎麽看怎麽八字不合。

焦棠走在最後,扭頭看湖中肥碩的錦鯉,肚子有些餓。

齊鐸走在最前麵,突然頓住腳步,望向等在亭中的老仆。老仆死氣沉沉的眼珠子在接觸到他時,莫名蒙上廉價的人性光輝。

它乾澀地發出古怪腔調,喊道:“諸位遠道而至,路上辛苦了。”

焦棠等四人遠道而至的正是無理城第二站——元府。

這元府占地兩千多平米,前廳中院後園共計兩百一十間房。焦棠一行人到達時,先穿入月門,然後來到曲廊荷亭的後園,再穿行一段路後才遇見“等候多時”的老仆。

等焦棠四人走近時,老仆展開樸實的笑顏,藍灰長衫蓋住軟布黑鞋麵,將身子拉得又直又長。

焦棠微微側頭看他,柔軟的黃裳拖住軟糯的小臉,旁人看去粉雕玉琢的模樣說不出的可愛。兩隻圓滴滴的眼睛盛滿春光,流轉間仿若有飛紅剪翠,但仔細瞧卻透出一股寧靜的力量,超脫年齡的淡定。

老仆躲開她探究的目光,在前頭引路:“其他客人已經等在大廳,隻等你們彙合了。”

肖長淵隨口問:“有幾個人?”

老仆恍若未聞垂頭飛快地走動。

四人知曉他就是個帶路的NPC,按捺下好奇心,兜兜轉轉穿過幾重門,終於來到前廳。

人聲逐漸活絡,景色也更開闊。可唯獨不變的仍是暗沉的陰天,和及目可見的白色挽布、不點燈的白燈籠。人聲之中夾雜斷斷續續的哭啼聲,顯然這元府正在舉喪。

齊鐸玄色勁裝,長腿邁入廳中,正在交頭接耳的客人齊齊抬頭看向廳前。

一剎那,焦棠能感受到齊鐸身形微頓,壓抑不住的冷氣絲絲冒出,雖然如此比喻不恰當,但焦棠確實聯想到一隻原本飽滿的玩偶,突然滋滋地全身漏氣。

她悄然望進廳中,一排梨花椅上坐了八人,五男三女,裝束不一,有穿粗衣麻布的,也有穿綾羅綢緞的,而齊鐸所望之人,紫金長袍、腰環玉佩,天潢貴胄,當然這隻是係統的妝造效果,實際上就是一個保養不錯的中年大叔,眉宇間戾氣很重。

老仆將人送到門口,廳中立刻有女婢端帖高聲念:“元夫人外家十二人,刁舍、葛順恒、昆丁、吳依依、潘婉婷、韓少宗、曹夕、薑枝、莫笙笛、肖長淵、齊鐸、焦棠,齊!”

一長串人名念下去,焦棠一一對應上人。紫金長袍、模樣陰柔的中年大叔叫刁舍。垂眉三角眼,賊眉鼠目,穿藍衫叫葛順恒。茶色粗衣,擁有標誌性光頭的男人叫昆丁。穿嬌柔淡粉襦裙,長相清新的叫吳依依。紅衣如火,明媚張揚的叫潘婉婷。瘦成竹竿,穿月白深衣的青年叫韓少宗。穿灰色短褐,顯露發達肌肉的男人叫曹夕。白衣勝雪,一副天山雪蓮模樣的女人叫薑枝。

再加上綠裳的莫笙笛、鴉青長衣的肖長淵、玄色曳撒的齊鐸、黃裳的自己,焦棠想了想,元夫人的娘家大概是做染坊布匹生意的。

另一名小丫鬟指著空出的四張椅子,脆聲喊:“齊相公、肖相公、焦小姐、莫小姐請入座。”

肖長淵屁.股挨過去,走了一路他是又累又渴,卻見其餘三人還站著,轉念思及上一場的纜車,他顛顛翹臀又立起來。

刁舍看向他們,意味不明地笑道:“椅子不是觸發機製,犯不著這麽怕死。”

他兩片薄唇輕輕開合,話跟人一樣涼薄又惹人討厭。

焦棠橫他一眼:“比起死,更怕和叔叔你一樣常年不運動,太胖。”

潘婉婷坐得離焦棠近,嗤笑:“張口好歹有個遮攔,別一來就得罪人。”

莫笙笛白她:“那得是個人才叫得罪,不是人,就叫教育。誰都不是新人,跟我這千萬別倚老賣老。”

曹夕抖動胸前肌肉,壓低嗓子勸:“口氣這麽拽,你半隻手就是這麽拽沒的吧?”

剛說完,下一秒,他腳下的地麵咚地炸開,曹夕驚出滿頭汗,望向肖長淵,忍下粗話。說到底,唯物係裏冷兵器的一般乾不過火器。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站著的四人一進門便將坐著的八人得罪光了。但刁舍沒再出聲,其餘人便不再說話,隻用眼光來回切磋。

葛順恒最機靈,看形勢不對,就偷偷朝焦棠他們遞友好眼神,兩邊也不虧著。而吳依依想看又不敢看,猶猶豫豫,是個不愛爭鬥的人。韓少宗從一開始就對周遭沒什麽興致,隻靜靜觀望。薑枝冷若冰霜,看不出情緒。

廳裏的仆人對武力對決司空見慣,也不理地上好大一塊石頭疙瘩,順著劇情往下講。

“夫人交代,西邊廂房已收拾妥當,諸位可先去整頓休息,待靈堂架設好,再依序去上祭。府中突遭橫禍,夫人與老爺心神俱隕,實在無精神應酬,還請留宿的客人莫要亂跑亂動,有何吩咐,隨便喚小的去辦就是。”

潘婉婷問發話的女仆:“這屋裏到底死了誰呢?”

女仆佯裝驚惶,回答:“潘姑娘還不知道麽?昨夜一夥賊人趁老爺夫人出門,闖入府中擄殺了我家小姐,還殺了三個婢女,一位管事的嫲嫲,搶了許多寶物,猖狂離去。”

齊鐸首度開聲:“不去上祭會怎樣?”

女仆晃了一下神才道:“這……於理於情皆說不過去,奴婢以為不妥。”

焦棠又問:“不去整頓休息會怎樣?”

女仆:“老爺擔心賊人再來,在府內布下許多護衛,倘若不先認下房間領了房牌,天黑後護衛不見房牌,怕要惹誤會的。”

換個通俗易懂點的說法就是,如果不先領房牌,天黑後可能會被NPC追著砍。焦棠了然點頭,分房的環節是規定劇情,無法躲過去的。

此時進來一名嫲嫲,她躬身叫道:“我是負責西廂的錢嫲嫲,請各位公子小姐隨我過去。”

焦棠四人先跟著出去,後麵刁舍等人再跟上,一路平平安安到達西邊一個大院子,錢嫲嫲分配了各房的鑰匙,鑰匙上有一塊小牌子,這就是通行房牌。

齊鐸住在前頭,焦棠住在後麵,莫笙笛和肖長淵穿插在中間,總之四人沒法挨在一塊住。

錢嫲嫲吩咐:“府內事多,委屈各位先在房內用膳,待戌時鼓起,再前往東院靈堂吊唁。”

說完她步伐匆匆退出院子。

肖長淵攛掇焦棠:“走,去逛園子。”

焦棠果斷擺頭:“先吃飯。”

葛順恒笑笑:“我也認為先吃飯好,至少做個飽死鬼。”

吳依依稀奇地打量焦棠,捂住失落的肚子隨薑枝和潘婉婷出院子,刁舍與昆丁、曹夕領了牌子後理也不理錢嫲嫲,早先出去了。剩下的韓少宗沒精打采地回房去睡覺。

於是,焦棠與齊鐸、肖長淵、莫笙笛還留在院中。這時,焦棠才又悠悠開口:“宅子裏怨氣很重,這次不是物魂,是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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