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三回現場(1 / 2)







第076章 三回現場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看成敗人生豪邁,隻不過是重頭再來。”周南恪激昂高歌,頓了下來,自我安慰:“看我心態多好,倒數第二天,凶手沒抓到,又回到這間可愛可親可恨的小客廳裏邊。”

其餘幾人並不搭理,從他身側擠過,擠進劉家的屋子。案發現場還是維持原樣,或許是因為係統出bug,這場的刑偵同誌罕見的集體放風了,玩家因此也少了很多場外線索。

焦棠決定重新走一遍現場。她先蹲下觀察客廳血跡,確如齊鐸所說,客廳中央呈現出隱蔽的圓弧形飛濺血滴。她不著急去看掛鉤,而是起身檢查更多細小的物件。

當她還是一隻貓,窩在風扇上時,它所看到的世界與作為人不同,它看到表麵收拾過的屋子,其實細節非常雜亂——茶幾縫裏藏著汙垢,餐桌表麵豐盛喜慶,其實反射著厚厚一層油漬,餐桌旁一張小椅子摸得鋥亮,似乎有人經常被罰坐在上麵。

此外,三間臥室裏,隻有主臥的門重裝過,其餘兩扇門不僅舊,門軸螺絲也已脫落。

還有,茶幾旁的電話磨得掉漆,推斷劉家中有人特別愛打電話。電視蓋著紗布,紗布上都是飛揚的小塵土,說明一家子很少聚在沙發處看電視,但是電視櫃下麵的抽屜把手卻擦得很乾淨。

如今這些細節被儘收眼底,焦棠最先拉開的就是電視櫃下邊那個抽屜。出乎她意料,裏麵是一大本日歷。

又是日歷?焦棠心頭掠過疑問。她開始翻看日歷,上麵同樣出現了幾處大的“X”,數下來一個月大概有九天做了標記。

齊鐸攔住她翻閱的手指,“再往回翻三頁。”

依言,焦棠回翻,齊鐸指著一處地方——非常細小的血跡。

焦棠緩緩道:“因為這個血跡,所以凶手故意藏起日歷本?”齊鐸無聲點頭。焦棠了然又將日歷本塞回抽屜。

而後,她走到電話機旁,摁響留言,還是原本那道粗糲的男聲——“你怎麽當媽的?大的一天到晚隻知道玩遊戲,昨晚又玩到半夜三更,小的那個成天想跑出去,要不是我起床去夜尿,她不得逃跑了?!從明天開始,你別去盛世上班了,幾個錢還頂不上客人消費的一個晚上。”

再往前翻留言,全被刪除了。有人留言,有人會刪留言,如果二者為一人,那大概就是劉田根。劉田根就像許許多多中年男人一樣,打一輩子工,受一輩子窩囊,回家撒一輩子的野。

可是這樣的男人會其樂融融和家人吃一頓飯嗎?焦棠想象不到餐桌上各人的反應。

她手指下意識摁了回撥的t按鈕,等對麵傳來嘟嘟嘟短促的掛斷聲後,她回過神仔細辨認,這個回撥的電話號碼是個公共電話號碼,再往前翻,還是公共號。

怎麽都是從公共電話亭打進來的電話?劉田根和誰在交流?

焦棠疑竇重重,走到主臥房門前,試了試門鎖,鎖頭發出清脆的“嘚噠”聲,裏外都沒壞。她又走到另外兩間臥室,摁了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全壞了,而且是人為砸壞的。

周南恪第一次從劉信民房間出來,咋咋乎乎叫:“屋裏一堆套套,還是三無產品,簡直喪儘天良。凶手應該給他多來幾刀。而且,你們看,這是什麽?”

他幾乎避鬼神一樣避開他手指上勾著的東西,叫道:“蕾絲睡衣,藏在櫃子最最最裏邊,紅黑白三個顏色都有。劉信民太惡心了!”說完,他甩垃圾便般甩開睡衣。

齊鐸正從劉信雪房間鑽出來,閃身躲開周南恪拋來之物,拿出一對沒拆包裝的鑰匙扣,一紅一藍,遞到焦棠麵前,說:“鑰匙扣。而且像是重要的禮物,放在枕頭下麵。”

周南恪又叫喚:“你們信我,劉信民真的有異裝癖。按我說,真相應該是這樣的……”

他開始偵探附體,侃侃而談:“首先劉信雪發現了劉信民的癖好,然後告訴了盧真,盧真又告訴了幫凶。幫凶以此要挾劉信雪,讓她將好處讓給他們。劉信雪不順從,於是幫凶與盧真秘密計劃殺害劉信雪。”

“原本應該上班的劉家三人,卻因為劉信雪前晚逃跑未遂,不得不加緊對這個能生金蛋的女兒嚴加看管。於是劉田根命令周藍月和劉信民不要去上班,回家以吃飯為目的,安撫劉信雪放棄逃跑的念頭。可是……”周南恪故意賣個關子,停頓下來,環顧隊友臉色,見無人反駁,越加自信。

他繼續分析:“劉信民卻對劉信雪發現他秘密一事十分忌憚,他從盧真那裏聽說,幫凶會來殺劉信雪。於是,他將父母和自己引到主臥裏麵,鎖上房門。他以為鎖上房門就安全了,豈知,凶手殺害劉信雪之後,為要不要殺劉信民三人起了內訌。盧真力阻同夥,但是人單力微,隻好眼睜睜看著暗戀的劉信民和一雙年老的父母慘死刀下。此時到了上班高峰期,他們幾人又是盛世的人,脫了防血濺的風衣後,大搖大擺走出劉家,路人以為他們去上班,也就沒有懷疑他們了。”

“怎麽樣?這個推理是不是很合理?”周南恪終於收住懸河的口,望向焦棠。

焦棠難得評價一句:“狗屁不通。前麵兩個矛盾一個也沒解決。”

“誒!”周南恪摁響指關節,肖長淵從背後拖住暴躁的他,笑了笑:“你要相信咱小棠的辦案能力和推理能力,畢竟她前幾個現場表現真的很優秀。你對她的認知還停留在膚淺的地步。沒關係,隊友間認知深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要做好長線的思想建設和作風建設的工作……”

“行了,你閉嘴吧。我就慌,你懂嗎?我那套推理滴水不漏,我不明白,你們還要在這兒磨蹭到什麽時候?!”周南恪卸掉力氣,坐到沙發上。

焦棠瞟了眼他喪氣的臉,然後麵無表情地鑽入主臥。

上次她就覺得主臥有種老一代婚房後,舍不得改造的老式審美。尤其是牆上的福字,櫃子上半脫落的喜字,還有梳妝台下一對紅色的拖鞋尤為突兀。

齊鐸也進來,他在衣櫃抽屜裏翻動,說:“上次我看報告,周藍月有產後抑鬱,如果從她生劉信雪之後開始算起,大概有二十三年之久。可是我沒在房間裏找到藥,那就證明,周藍月的抑鬱症好了,或者是她看了醫生但沒有吃藥。”

焦棠尋思像劉田根這樣的男權主義者,會認識“產後抑鬱”四個字嗎?會讓老婆問病吃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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