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解開密室2(1 / 2)







第098章 解開密室2

五個人來到汀水榭。

春光繾綣, 自雨亭上掛一匹練,氤氳潮潤中已有盛春的暖意。

如果不是隨時有生命危險,玩家們是十分樂意在這兒消磨時光的。

可惜, 幾個人嗟嘆幾句,苦哈哈地鑽進汀水榭裏。

焦棠在屋內遊走,其餘人跟在後頭, 聽她講解案情。

焦棠開口就給這個案子定性:“其實第二個案子比第一個案子情況要簡單得多。它看似密室, 但其實隻是利用了某個簡單的房屋構造原理,談不上高明。”

眾人心想暫且猜不透答案的他們, 是不是也談不上高明?這話聽著耳朵火辣辣的。

且聽焦棠繼續說下去:“而且,死者似乎預料到自己會遇害, 在現場留了了一些線索。”

她率先走到一樓客廳座位處,掀開墊子,說:“在這兒曾經發現過一段枯木。死者暗示了木頭的作用。恰好我和齊鐸在一樓外的排水溝裏也找到一段木頭。二者對應得上。”

接著, 她走上二樓,其餘人亦步亦趨,見她走到抽屜前,摸出一幅畫,正是謝安法的半身肖像。

“畫中,謝安法靠在三樓窗戶邊,首先看人,他處於一種半身伏在窗外,半身在內, 正在回首的狀態。其次看景, 窗戶高度一米三左右, 對於身量一米八的謝安法來說,窗戶邊緣在他的大腿至臀部位置。窗頁的開合狀態也值得注意。”

幾人方才醒悟, 原來簡單的一幅畫中藏有這麽多細節。

焦棠:“三樓的窗頁全是朝內打開的,這是因為外麵有流水,窗頁朝外打開就會浸泡在水裏。一個窗戶有一對窗頁,謝安法靠著的這邊窗頁是打開的,可另一邊窗頁隻拉開了一條縫。這條縫是凶手特意留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在窗邊殺人。”

說完焦棠對齊鐸使了個眼色。在來的路上,二人已經通過氣,此時齊鐸接收到她的眼神,悄無聲息溜了出去。

焦棠將雲裏霧裏的眾人領到三樓,而後她比照畫裏的布局,將半扇窗戶完全打開,另外半扇留了條縫,在大家看不清晰時,她手指挽住一根透明的絲線,將線頭纏繞在窗頁的拉環上,然後轉頭朝大家甜甜的笑。

焦棠招手吳見故:“你過來,站到謝安法的位置上。”

吳見故得令,興奮地靠在窗戶左側,隻是他身高不足一米七五,窗戶邊緣在他的腰側。

焦棠站到窗戶右側,對吳見故笑道:“你看看外邊下雨了嗎?這兒陰得很,水又大,實在看不清楚。”

吳見故按下疑惑,果真探頭出去瞧天色,剛要說“沒下雨啊”,哢噠一下,右側半合的窗頁被完全打開,陽光下一道極快的光線閃過,水流之上,一塊巨大的磚石從天而降,落在他的後腦勺上。

吳見故頭被打偏過去,緊接著額頭又撞到一塊飛下去的木枝,他捂住腦袋回身,腰側磕在窗戶邊,疼得嗷嗷叫。

周尋音嚇得上前去扶住他,吳見故揉著後腦勺,濕漉漉,伸手一看,還好是水漬。砸在他頭上的東西隻是一塊有份量的褐色布塊,如果真是磚石,腦袋當場得開花。

齊鐸從窗外勾進來,身子也被澆濕了

焦棠伸手將拉環上的線解下來,那根透明的釣魚線從窗外一路拉起,最後拉上來一截木枝。

幾人灼灼望她,在等她一個解釋。

焦棠開門見山:“剛才齊鐸在自雨亭蓋上布置了這根木頭,木頭的上麵壓著一塊磚頭,木頭中間綁了釣魚線。釣魚線被綁在半開的窗頁拉環上。隻要朝內打開窗頁,拉環上的線就會拽動木頭,從而使磚頭失去平衡,墜落下來。這個手法能成功,完全得益於自雨亭的建築特點。”

焦棠伸出手盛住飛流不息的水柱,繼續道:“第一,是這一直往下,衝擊力不小的流水。流水從亭蓋的頂端向亭簷衝刷,能將磚石衝刷下來。第二,是這鋪蓋瓦片,形成坡度的亭蓋。這使得木頭能夠在底部架住磚頭,不會因為太過光滑而提前墜落,也不會因為太過平整而無法墜落。”

周尋音吶吶道:“原來又是一起利用古建結構的殺人案。”

焦棠沉吟:“不過,為了讓謝安法行動遲鈍,無法做出及時反應。凶手還在博山爐內放置了安眠香。”

焦棠記起上次搜證時,那衝鼻的香味,鼻端不禁又發癢。

齊鐸忽然念了句:“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道。”他想了想,說:“這句話有一半意思是在暗示這個作案手法吧。”\b 他走到神像旁,戳著那個空洞的眼眶,又說:“這個眼珠子裏的念珠,也是謝安法裝上去的,難道也是在暗示看窗外的意思?”

焦棠猶豫著搖頭:“謝安法心思縝密,明知會死仍然赴約,他的所作所為無法以常人度之。”

“對啊,如果謝安法已經預料到會死,為什麽還要待在樓裏?”吳見故經過剛才的驚嚇,對死亡心有餘悸,更不明白謝安法為什麽會甘願等死。

“如果他一來就被迷暈了呢?”周尋音想象案發的經過,又立即否定自己,“不對,迷暈了還怎麽布置線索,怎麽靠在窗邊?”

途靈又猜測:“如果有人要來殺顧景方,他恰好上門來找顧景方,凶手將錯就錯呢?”

周尋音搖頭:“他能預先布置線索,就說明他對一切了如指掌。”

途靈鬱悶:“明知道死還去死,這種行為不是蠢就是愚忠。”

“愚忠”,古來許多可歌可泣的故事都和這個詞相關。

焦棠認可謝安法是因為某些人或者某些理想主義做出犧牲,不過探究他的精神狀態已無大意義。

她轉而下樓:“謝安法被落石打暈或者打死後,凶手將他拖到二樓的浴室裏,在那裏砍下他的腦袋。”

眾人站在已經乾涸的浴室邊,對覆蓋一層黏膩物的地板望而卻步。

焦棠在門口,指著已經清空的浴缸,道:“之所以砍頭,我猜測,目的之一是掩蓋後腦勺被磚石擊打的痕跡,之二是為了誤導大家,將關注點放在失蹤的顧景方身上。假如顧景方沒死,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顧景方不是嫌疑人?!”吳見故咀嚼語義後,突然大聲發問,因為排除顧景方後,第二樁案子就隻剩一個嫌疑人——謝安煜了。

在大家探照燈似的目光下,焦棠沉重地點下頭顱。眾人如釋重負,二分之一的答案穩了。

焦棠說:“推斷是謝安煜的理由,還在於鑰匙被傳送到密室內的辦法。”

她並沒有放鬆神經,相反嚴肅地走出汀水榭,來到水溝旁。她就是在這兒撿到那截纏繞釣魚線的木頭。如今她重新將之取出來,展示在大家麵前。

“這截木頭,凶手除了拿它來墊磚石外,還將它用在這裏。”

焦棠先取出鑰匙,鑰匙中空,材質很輕。接著,她將釣魚線解開,將鑰匙與木頭一並沒入水中。

水溝裏有兩個排水口,她將鑰匙塞入外側排水口,隨後塞入木頭。木頭一端堵住排水口,另一端浸泡在水裏,那根線隨波漂浮,若隱若現。

焦棠邊乾活,邊解釋:“一般現代建築二樓以上的排水管和一樓的排水管是分開的。如果二樓下段的排水管堵塞,水就會反流到二樓的地漏,也就是通常說的返水。”

大家都有生活經驗,也都聽過地漏返水,積水發臭的日常抱怨,隻是沒想到在一座古老園林裏,竟然也能碰上這麽新潮的生活煩惱。

但通觀整棟汀水榭,一二層水泥建築本來就是在自雨亭下加蓋的,二樓頂上設置排水凹槽,便於將三層的水引到排水管裏。另外,全屋除了浴室外,並無其他地方通水。更關鍵的是,唯一通水的浴室還布置在二樓。若說巧合,一切也未免太巧了。

恐怕汀水榭增建的時間在1981年之後,而且多半出自謝安墨之意,她不殺人,但她處心積慮地引導別人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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