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惹眼的當屬廚房的刀架,上麵隻有菜刀,沒有水果刀,可是她又在沙發茶幾上見到一個發黴的蘋果核,一堆螺旋狀的蘋果皮,卻四處找不到削皮的刀。
結合這些東西,不難想象,嚴韶光是被臨時叫出門的,並且出門時十分慌張,還順便藏起了茶幾上的小刀。
他會去見誰呢?蔣鞍舟?死者家屬?還是那位同城結怨的Lin?
忽然一道細小的聲音抓住她耳朵。幾乎在門打開的同時,焦棠像一條魚溜進了廚房。
來人輕聲推開門,在客廳巡視一圈,那雙鷹隼的眼睛驀然轉向廚房,正是刁舍。他手裏還抓著零散的電線,忽然狂風暴雨般的黑色線條從他手上脫飛,刺破廚房玻璃拉門。
刁舍轉入廚房,那些黑色線條在白牆上砸出一個個黑坑,每一根都是燃燒過後發黑的電線,頂端還劈裏啪啦地竄過電流。
一陣風湧入,廚房窗戶大開,刁舍探頭,樓下一輛車駛離遠處大門。
車內,途靈專心開車,齊鐸倚在後座,焦棠在副駕駛上拍去袖子上的灰。
齊鐸臉色冷凝,問途靈:“黎天白為什麽不讓我們反擊?”
途靈:“白哥有自己的計劃,希望你們兩位忍一忍。他說秋後算賬,到時候會讓你們算個痛快。你們就當幫個忙。”
“他話倒說得好聽。”齊鐸收起冷臉,直起身子對副駕座的人說:“你來找嚴韶光,有特殊的理由嗎?”
焦棠將嚴韶光一事和盤托出。
齊鐸聽完,分析:“假如他是本場的死者,係統會立即給出信息,通知玩家。現在沒有播報死亡消息,說明他的失蹤與接下來的命案相關。”
他剛說完,三個人的手機突然滴滴滴叫個不停。
焦棠迅速劃開屏幕,無形的壓力驟然攢緊心臟。進入現場半天,他們終於迎來了第一樁命案。
字越少事越大。
焦棠的信息僅有一句話——第一名死者出現,死亡地點在龍心湖北側蘆葦地。
途靈油門踩到儘,一路飛奔九十多公裏,到達目的地。
龍心湖的南北規劃清晰,南側是繁華的城市建築,北側是冷清的濕地公園。
焦棠從車上下來,舉目眺望,漫無邊際的枯黃蘆葦杆子翻蕩出幾層浪,翻出中間光禿禿的灰雪地,雪地上停著一輛白色卡宴。如果不是車軲轆露出黑色輪胎,很難一眼識出那是一輛熄火的轎車。
齊鐸撥開半人高的蘆葦,皚皚白雪上出現兩條黑色車轍,原來這兒有兩段籬笆攔住雜草,讓雪地空出一條彎曲寬敞的車道來。那輛卡宴就是沿著車道,一路開到湖邊。
焦棠等人沿著路前進,附近兩名協警已經到場,報警的三名流浪漢徘徊在車屁股後麵,發饞摩挲光滑的車皮。
協警驅趕他們,見到來人伸手煩躁地攔下,途靈亮出身份進入臨時拉起的警戒線,焦棠和齊鐸止步在外。
焦棠和齊鐸默契的觀察起環境。
焦棠先是瞟一眼車身。車頂和擋風玻璃上麵覆蓋厚厚一層雪,雪從昨晚就斷斷續續地下,說明車子停在這裏的時間不短。
然後她看向地麵。積雪已經被踩成一個又一個小坑,腳印交錯淩亂,多半是三名流浪漢晃蕩到這兒留下的,想從腳印上找到嫌疑人的可能性在焦棠腦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她將注意力放回車上,透過朦朧的玻璃,隱約可見一個穿咖色上衣的人不自然地靠在副駕駛座的椅背,頭歪向一側。然後她看到途靈拉開了車門,去檢查死者。車門沒有上鎖,焦棠從途靈的動作中讀出這層線索。
齊鐸用肩膀碰了碰焦棠,示意她看湖麵:“湖麵結冰了。”
當到達一定溫度以下,湖麵結冰後也可以行車。焦棠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車子不一定從蘆葦地開過去的,也可能是從龍心湖開過來的。
焦棠沉沉道:“等車輛痕跡分析結果。”
不出一分鐘,其餘三名玩家也趕了過來。黎天白和石竹結伴而來,刁舍孤身悄無聲息地站在蘆葦蕩中。焦棠注意到,他的兩根手指來回揉搓,冷峻的嘴角輕微地震顫。他沒有輕舉妄動,隻是視線一路追隨三名流浪漢離開的背影。
又過片刻,警笛聲四路八方圍過來,一隊刑警衝進警戒線,開始對現場進行大規模的勘驗。
途靈抽身過來,俯身快速傳遞一個信息:“我剛剛得知死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