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玩家死亡(1 / 2)







第116章 玩家死亡

整座醫院倏地陷入黑暗, 照明係統終於在強大電流刺激下崩潰。

最後一絲光明淡去前,焦棠見到的是刁舍那張孤傲、挑釁的嘴臉。

旅館中,風雪夜歸的五個人不甘心地看著刁舍關上房間門, 黎天白無聲地環顧其他人,指了指腕表,然後先回自己房間。

其餘人各自入房, 唯獨齊鐸駐留片刻, 猶豫後伸手拉住焦棠前傾的身軀,輕聲提議:“今晚和我一起住。”

焦棠茫然看他, 思考著這個建議的深意。

齊鐸放開她的手,無辜舉起手掌, 一字一句道:“今晚和我待在一個房間裏。”

焦棠警醒地瞟向房門,幾扇後麵都有好奇偷聽的耳朵。她望進齊鐸黑曜雙目之中,遲疑著點了點頭。

齊鐸微笑地往她頭頂按了按, 偷偷喘口氣,得虧共同經歷多場遊戲後,焦棠對他多了點信任和包容。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齊鐸的屋子,將吃瓜群眾的無聲窺探關在門外。

進了屋子,焦棠自然而然走到房內唯一的床鋪前,坐下,翻找空間,抽出《全真修義》認真翻閱起來。

屋裏一時之間隻有翻書的聲音,齊鐸急促地轉了幾圈, 最後走到牆邊, 靠在上麵閉目休息。

焦棠滿腦子都在想刁舍在醫院t裏到底施了什麽術法, 以致妄相無法進入,當然就不會去關注齊鐸的狀態。

《全真修義》通篇講的是術士的自我修煉, 上一次她參透了修煉不僅可以向內修,也可向外求,這一次她看得更仔細,在其中“外應篇”中翻來覆去,反複思量。

占卜講“外應”多指卦數吉凶與外部正在運動的事物相關,所謂吉凶生乎動。在術士修行中,“外應”則指以自身作為媒介,將外部運動的力量,通過某種規律引導至身上。

規律既可以是客觀的,也可以是術士創造的,前者修行慢但成就大,後者可走捷徑但有瓶頸。刁舍善融合煉金術,采用的應該是後者。

焦棠思索刁舍每次製造電流時,是怎樣操縱那些融合了電與魂體的黑色電線的。

她的視線繼續在文字上流連,“外應篇”之後是“感應篇”,這篇比之上一篇更晦澀難懂。

“感應篇”的中心思想是“變與不變”,其中不乏諸如“變變止不變,變變變不變……”的繞口令,誰看誰暈。

焦棠打了個哈欠,揉揉酸澀的眼皮兒,跟著念“變變變不變,不變不變變變,變不變變變不變,不變變不變不變……”

忽然她一摔書,蹭的從床上站起來。

齊鐸掀開眼皮看她,隻見她又蹭地坐回去,抓起書,繼續念那幾句催眠詩。

焦棠邊念邊想“變變”指的應該是改變會變動的事物,“變不變”是說改變了會變動的事物之後,才能改變不會改變的事物。在此之後,術士才能與不變的事物建立力量聯係。

刁舍每次施法,先是改變會運動的電流,然後在此之上,他才會改變固定的建築空間,最後讓自己與建築空間建立內在的聯係。

所以焦棠需“不變不變”,而去“變變”,即她應該不要對建築空間施法,而是對產生電流的東西施法。她應該切斷空間的傳導效應,防止電流在空間中運動。

再之“變不變變變不變”是指更高等的術士可以改變固定的空間,然後把運動的東西變成固定的物體。所以焦棠切斷空間傳導效應之後,就可以改變空間,將電流變成類似月光這樣固定空間中的物體。如此刁舍就不能再控製電流。

最後“不變變不變不變”就是指,最高級的術士可以不改變運動的東西,也不改變固定空間與事物,但通過術士自己的力量就能收到施法的效果。

焦棠自我評估,以她目前能力尚且無法達到最高級術士的門檻。

有了想法之後,她通體舒暢,連看齊鐸的眼神都柔和友善許多。齊鐸睜開眼睛,互相盯了一分鐘,最後他直起腰板,伸個懶腰,將眼神挪開。

短短一分鐘內,焦棠從齊鐸眼中收到許多信息,不過當她也錯開視線時,低頭無聲笑了。有些信息不一定要通過言語來傳達。

她懶懶站起身,走進廁所拿濕紙巾擦了一把臉,白嫩雙頰擦出點血氣,精神也為之一頓。

房外,突兀敲門聲在死寂夜裏格外清晰。

途靈和黎天白站在門外,用不低不高的聲音詢問:“你喊我們過來?”

齊鐸點點頭,仍然杵在房門前,焦棠從廁所出來,擺擺手算打個招呼,然後她擠到門框處,朝外走。

黎天白和途靈給她讓出道,看她朝石竹的房間走過去。

焦棠用非常低的氣音說:“石竹把陶北武藏起來的餅乾盒帶回來了,關於陶北武是真凶一事,我有幾點疑問,希望在他那封自白信上能得到答案。”

石竹顯然等候多時,聽見門外動靜,拉開一條縫,上下審視幾人,包括他們當中有沒有人腳後跟不著地的,驗明正身後將人喊進去。

那個餅乾盒就放在被褥之上,石竹對它寸步不離。

焦棠進了門先去廁所洗手,出來時找不到紙巾,便將水甩在地板處,微笑踱回床前。

石竹捧起餅乾盒,“在裏麵。”

“好。”焦棠用濕漉漉的手指從她手上接過餅乾盒,捏住那張折疊的信件,信件很薄,立即印出兩團小水印。

焦棠展開信,大家都已讀過,她便不再贅敘。

“我的幾點疑問如下,第一,信中陶北武策劃第二起案件,是通過碰瓷然後殺害,但事實是,左櫟先駕駛來路不明車輛,而後才被殺害。陶北武對這點避而不談,不是因為他不知道內情,而是他害怕提及這點,引起辦案人員注意。第二,陶北武策劃的第三起案件是殺害嚴韶光,或許辦案人員會認為嚴已經死,但作為玩家的我們很清楚,他還沒有死。第三,陶北武前兩年寫的信,為什麽會用兩年後感恩節集市上的餅乾盒來藏信?”

焦棠停頓片刻,淡淡道:“我的疑點總結起來就隻有一句話,陶北武和嚴露、溫容真一樣,看似偽裝自己是凶手,其實都在證據上留下可辯護的空間。”

石竹反駁:“可是陶北武殺害蔣鞍舟,這是事實。”

齊鐸:“我們隻看到他點燃了布簾。”

“這樣啊……”石竹欲言又止,陷入深思。

焦棠將信裝回餅乾盒,示意大家跟上:“我帶你們去看更有力的證據。”

眾人麵麵相覷,想這破旅館能有什麽證據?

焦棠將人帶到一樓,從前台老頭當枕頭的舊報紙堆中取下一份,然後又將人帶回石竹房間。

大家展開報紙,這是一份本地報,上麵日期正是感恩節當天,在副刊第二頁報道了集市的盛況,附帶無人機拍下的照片。

照片中,琬琬餃子店的橫幅藏在密密麻麻的人頭後麵。眾人視線順著焦棠指尖在照片上遊動,來到商戶後麵一排電動車上,那輛嚴家姐弟借用的電動車又出現了。

這一次,電動車上除了戴頭盔看不見麵目的運動服人,後座還有一張小到模糊的臉——陶北武的臉。

焦棠語調平靜:“若說陶北武不是得到某人授意,而是自己想要殺人,自己想要來集市,自己想要接近嚴家姐弟,我會覺得故事巧合得太離譜。”

此時,眾人沉下麵色,心智隻有六歲的陶北武跑進治療室燒死蔣鞍舟,到底是凶手的一步棋,還是他自願成為複仇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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