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原上一霸(1 / 2)







第137章 原上一霸

在北牧這邊得不到更進一步的線索, 焦棠將意識伸展至鄉大院處,由妄相扮演的北牧全程傻傻愣愣,憑借周三海的作威作福, 村民們反倒沒察覺出異樣。

透過妄相的眼睛,焦棠尋找尚秋水的影子,她正縮在鄉大院的拴馬樁前, 擰著秀眉陷入沉思。

她的愁容自帶淒婉柔美, 連帶周三海對她言語上也斯文三分,她順從的模樣似乎惹起周三海的憐愛, 所以周三海當場宣布了一個消息。

“是的,楊金生死的那天晚上, 和我在一塊的婆娘不是田棗兒,而是秋水。”

方硯很是生氣,她大聲質問:“周三海, 你連你炕上躺著的人都能認錯?” 周三海笑得惡劣,回她:“方村長,我年輕氣盛,從我乾爹那兒喝了幾盅酒,稀裏糊塗抱住一個軟身子,腦子更醉了,記錯也是情有可原。再說……”

他舌頭頂上顎,猖狂笑道:“我是記錯了,尚秋水不是沒記錯嗎?她不告訴大家, 前天晚上見的人就是我?”

方硯瞪大眼睛, 簡直不敢再聽這些汙言穢語, 嚷道:“尚秋水指名道姓是你,田棗兒不也當著大家的麵承認和你私會?你不能欺負人死了開不了口, 胡攪蠻纏,糊弄是非。”

“方姐,你這話把我也帶進泥坑裏,我也摘不乾淨了。”尚秋水直起腰,笑吟吟問:“你是不是說,我胡謅的證詞,我冤枉田棗兒,害死了她?”

方硯啞聲,情緒和臉麵上一時半會都下不來。周凳充當事後和事佬,牽扯雙方,說:“你們兩個說了不算,還有第三個人當證人嗎?”

這個時候跳出來一個小醜——王二狗,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嘴臉,說:“叔,這我能證明。前天晚上,楊金生出了登爺的店後,路上和北牧彙合,兩個人摸瞎上了平原。”

周凳冷嗤一聲:“好你個王二狗,哪頭都有你的份。”

王二狗笑道:“那你就說我是不是第三人,證詞是不是管用?”

情理上是管用,但實際情況誰敢信。周凳哼一聲,也算暫時承認他的說法。

周三海哈哈大笑:“這麽一來案情就明朗了。殺死楊金生、田棗兒的人就是北牧。” 焦棠掌管妄相意識,眼神冷得出奇,此刻她反駁沒有什麽用,隻能重申一句:“既然諸位認為我殺了人,那就儘早報案,讓外邊派人來審我。”

周三海戳“北牧”腦袋,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你這種讀書的人,心腸裏塞的都是狗屁算計。哼,幸好我早猜透你的心思,我讓你告,讓你去告!”

一邊說,手指一邊戳,將北牧的腦袋戳歪下去。眾人趕緊去拉周三海,誰知剛拉住人,遠處就有人大喊:“著火了,著火了。”

田棗兒屋裏,焦棠收回意識,跑出門外,北牧也跟著跑出來。

兩人一看,驀然大驚,熊熊大火吞噬了排子崗的一處房屋。

焦棠轉頭,旁邊北牧像被抽去了魂,麵上一片絕望。起火的地點正是他的家!

焦棠的耳邊聽見鄉大院裏人聲鼎沸,其中周三海和王二狗縮在後頭,周三海嘿嘿笑,王二狗低聲笑道:“還是周小爺你的手段硬,把這窮書生的書全燒了,這下看他還怎麽高考,怎麽咬文嚼字罵咱們文盲?!”

鄉大院裏的人將假北牧囚禁進牛舍,將尚秋水仍關進長官夫人房間,然後一窩蜂湧上排子崗。

這邊焦棠費力拉住發了瘋的北牧,他全身浸泡在絕望和憤怒中,青筋暴起、腦門發燙,力氣大得出奇,焦棠再扯不住,被他牽住跑。

跑出大概半裏路,焦棠迎頭碰上周三海他們,周三海一見北牧立刻訓斥他偷跑出來,上手要來牽走繩索。

焦棠當然不鬆手,兩個人扯了一陣子,人群突然安靜,後邊轉出來一個人。

焦棠打量來者,還未入冬已經穿戴皮草,腰纏黃金鍍造的古蹀躞皮帶,拇指套黃金扳指,身形約有兩米高,瘦如骨柴,有一張又長又板正的臉,中間生長高挺的鼻梁,平直的眉毛、平直的雙眼,還有平直的唇形。

周凳和方硯立刻迎上去,喊:“登老。”這兩人私底下喊登無良喊得起勁,見了人立刻改稱號。

這就是登無良!焦棠久聞其名,見到其人,心裏不禁豎起警覺的天線。

登無良微微頷首,嘴裏嚼著糖棗,掐著聲音叫道:“三海,你不要對焦隊長無理。這是法治的時代,一切該依法辦事。”

周三海哦了一聲,聽話地鬆開繩索,可是北牧喪失了理智,朝著周三海的手臂張嘴咬下去。這一下充滿了全部怨恨與力量,生生叼下周三海的袖子和皮肉。

周三海和王二狗上來踹他,遊千城過來拉開二人,焦棠防住北牧要害,場麵異常混亂,不知道是誰突然從旁邊伸出一條手臂,將北牧拽過去,等焦棠回神,北牧已經掙脫開繩索,從坡上滾下去。

焦棠立刻跳下山坡去追,眼見北牧滾了幾圈,發瘋從地上爬起來,人竟然跑走了。

她回首望上去,登無良微微眯起眼瞥向北牧消失的方向,他的身後站著莫笙笛,莫笙笛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她。

焦棠二話不說,發動妄相,追蹤北牧。然後,她走回登無良麵前,登無良正命人去滅火,餘光見到她,緩緩說了一句:“焦隊長,法理之外是什麽?是人心。自古公道自在人心。今日北牧違法犯罪,失了人心,他就該伏法,你就不該放他走。”

北牧跑了,線索斷了,焦棠正在氣頭上,聽到登無良的教訓,瞬間就攏下臉,到底誰給這些NPC的臉讓他們一個兩個教她做人了?

焦棠扭轉身去,多說一句都嫌煩,她的意識還在搜羅北牧的身影,。

登無良被無視,麵上陰冷,叫過來周凳。

周凳出麵勸導:“登爺,她們都是城裏的女娃,不曉得咱村的規矩,你多擔待。” 登無良哼一聲,教訓道:“沒兩天功夫,周村長的心也朝著原外的人了。我說的話可就沒分量哩。”

周凳抽了抽嘴角,奉承道:“登爺心係百姓,造福萬澤,大家夥哪敢不聽你的?”

登無良又哼一聲,說:“既然聽我的,那就將板子村兩位失責的掛職隊長給撤了,村裏養不起閒人,姑且叫她們搬到原上去住。”

周凳一聽急了,勸:“原上沒片遮頭瓦,夜裏頭還經常有野狼,你讓兩個沒吃過苦的女娃上去住,不是叫她們活不成嗎?”

登無良大喝一聲:“周村長,城裏出來的嫩苗子難得有機會在大自然中好好歷練。我們當長輩的,就是要讓她們曉得世間吃苦的道理。”

周凳矮下身子,滿臉褶皺,苦笑著說:“還是你想得深遠。”

緊接著,他轉過頭來,喝聲對焦棠喊:“娃子,你不適合當隊長,趕晌午就搬去原上,我讓李鑫給你們置辦一頭驢車。你聽見不聽見?”

周凳見焦棠麵不改色,全然無視,重重嘆一口氣,嘟噥:“果然是城裏的娃子,不曉得人情世故。”

周三海在一旁笑開了花,直拍大腿:“乾爹英明,乾爹才是原上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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