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大風水師(1 / 2)







第189章 大風水師

焦棠一口氣提到嗓子眼, 正要暗咒邱世瞳祖宗十八代,齊鐸卻大步跨到浴缸邊,用手去探章婕脖子, 返首大喊:“還活著。”

這一刻,一直繃在心間那根弦鬆了,焦棠喘出一口大氣, 比打贏一場惡戰還要暢快。

她立刻上前, 與齊鐸一起割斷絲線,將人從浴缸內抱出來, 放到床上去。

焦棠掐了一個訣,替她滌蕩體內寒氣。章婕死灰麵色緩過來, 竟有回春之象。但也僅是這樣,之後無論再做什麽人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章婕不會被判定為永久昏迷吧?她不是醫生,不知如何診斷。這個世界有醫生嗎?可以治愈一個NPC嗎?

她抬眼看齊鐸, 見他用銅鵲聯係途靈,便知道他是打算將人送去醫院了。

做完一切該做的,焦棠的視線自章婕麵上轉移,剛剛已全麵檢查過她的身體,除了腦部後側一個大凹坑,沒有發現其餘受傷的痕跡。那麽浴室作為第一現場,會有邱世瞳的線索嗎?

她邁進浴室,角角落落仔細看了,沒有。然後她又在客廳, 廚房等地方查驗, 也沒有。

但是在門口鞋櫃裏, 她找到了一雙塑膠雨靴,鞋碼是43。旁邊章婕的運動鞋碼數是38。

她盯著那雙雨靴, 想象邱世瞳慢條斯理在門口換鞋的樣子。

不似桂秀曼的出租屋,這一次,邱世瞳已經是慣犯,像一個熟練到可怕的獵人,悄無聲息進來,不留痕跡地離開。

不過這其中仍有兩個顯著的疑點:其一,是什麽讓邱世瞳放棄殺人,選擇暫時離開?其二,邱世瞳是如何一步步恫嚇章婕的?

第一個疑點在齊鐸使用時間回溯中得到部分解答。

從回溯的痕跡上判斷,六個小時前,屋內發生了一場幾乎一邊倒的鬥毆,這場鬥毆的起點從浴室開始,延續到臥室的床上,最後又回到臥室。

地上腳印的淩亂程度看出,章婕屬於一邊被壓製著後退,一邊被拖拽著往浴室走。一來一回的腳印特別清晰明了。

也就是說,邱世瞳埋伏在浴室裏,趁章婕起床洗漱時候,實施了一係列犯罪。

時間回溯中,浴室內統共升起三次煙,一前一後兩簇小的是邱世瞳犯罪前後抽的煙,中間那簇大的更加可疑。焦棠懷疑與術法相關。

此時的邱世瞳能耐再大,犯罪手段還停留在唯物層麵,與其說術法是一種能力,不如說術法是他的心理“偉哥”,使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就在第三次煙滅下不久後,門鎖哢噠哢噠被大力扭動。雖然無法聽清門外喊聲,但必定發出了很大動靜。

這個動靜不得不逼停邱世瞳,又過了十分鐘左右,一行腳印從浴室一路直指大門,宣示邱惡魔暫時退場。

焦棠詢問途靈,“不得了”群在昨天與今天有什麽關於茶無此人的特殊發言。

途靈與一行人正在趕來路上,她停頓了一下,回複:“群主ID是了不得,昨天晚上有號召犬之師女孩一起去找茶無此人的女朋友。今天因為大雨,很多人無法出門,後來群主說先帶附近兩個女孩過去探探情況。”

犬之師的女孩還挺可愛的。焦棠由衷一笑。幸虧她們趕來看章婕,才將邱世瞳“嚇走”。

不過視線在牆上流連,便又笑不出來了。齊鐸的時間回溯提前到一天前,此時的牆麵滲透出紅色液體,由於是虛像,無法辨認氣味,光從顏色上看紅中帶粉,倒不是完全是血。

不過在光線暗淡,視野不佳的情況下,乍眼看確實有整麵牆都在流血的錯覺。加之,牆下麵還有三隻並列的鼎,鼎中焚燒紙錢,煙熏出來,鬼影幢幢,人心能不惶惶嗎?

焦棠試過在僅有一人的房間待過,由於過分安靜,聽覺感受放大,物件錯位的聲響就會格外大,有時候哪一處鉚釘哢嚓一下,都能想象成有人伏在衣櫃裏,正小心推開櫃門的情景。

姑且不論章婕是膽大膽小者,可是有人把鼎放在牆邊,這是事實,不是幻覺。

焦棠走向大門,從屋裏離開的話,隻要帶上門,智能門鎖就會自動鎖緊,不存在舊時還需要鑰匙反鎖的環節,所以新時代密室殺人案件就少了這方麵的技巧。

不過智能門鎖在外麵打開,還是需要密碼或者主人的指紋。這裏再高檔也是一套出租房,租房公司的人擁有管理門鎖的權限。

焦棠朝齊鐸說:“敖翱飛說,邱世瞳經營過一家設計門鎖係統的公司。”

“是說過。但是即使是管理員設置的臨時密碼,也會被中介公司追溯到源頭。他那樣謹小慎微的人,不太會留下這麽大一個漏洞。”齊鐸仍蹲在地上觀察那三隻鼎,回溯的影響下,鼎越來越虛化。

焦棠人在門外尋找東西,回看道:“他雖然謹小慎微,卻真不是無所不能。他要進出這道門,就必須有密碼,這個密碼即使不是從中介公司那裏泄露的,也是從其他地方泄露的。”

齊鐸:“章婕是一個很注重隱私安全的人,她連住酒店都要戴假發,說明她對周圍保持高度警惕,更不可能隨隨便便將密碼告知其他人。”

“所以還是門鎖係統的問題。”焦棠下定論,而後又說:“門口有監控。”

“有監控就好辦了。”說話的是途靈,一行人落雞湯一樣趕來。

石竹從吳見故背後下來,向焦棠解釋:“吳見故怕我太輕了,會被水衝走,才背了我一段路。其實我自己能走。”

吳見故甩乾頭上的水,沒心沒肺的說:“行了吧,要不是掛在樹上,我都沒來得及撈你。”

石竹似乎在瞪他:“誰能料到那裏突然會出現一段大滑坡。”

吳見故:“所以你是被飄走的啊。我沒說錯了吧。”

莫笙笛將兩人拉開,先一步進屋裏。齊鐸招手讓她過去。

三隻鼎?莫笙笛先是一怔,然後明白齊鐸招她過去的理由,二話不說開始發動金屬共振。由於有標的,金屬共振的真正物品在遠處回應她。

莫笙笛道了一句:“離得不太遠,我去去就回。”

齊鐸交代一句焦棠:“我陪她去。”然後緊隨莫笙笛出門。

石竹已經在屋裏見到章婕,她沒有臨床經驗,不過她體內有蠱,相當於這個世界濃縮的營養液,能給章婕這條魂體輸送一些能量。

所以她上手給章婕順氣,雖不能喚醒人,但能讓她腦部受損部位不繼續出血惡化。順著順著,泛起一種睽久的心酸的感覺,反應過來,她才發現,不知不覺按上了章婕的手腕,等於打開了章婕昏迷前的情緒盒子。

途靈正在調取監控的錄像,向焦棠彙報:“這款監控有雲端同步視頻的功能,不過在這裏等同於上傳到係統,找到隱藏路徑就能找到事先備份好的視頻。”

焦棠沉思:“按理說,這裏是邱世瞳的主場,清洗計劃也有自己的黑客,為什麽沒有刪除掉視頻備份?這個備份也不會影響主線劇情。”

途靈聳肩:可能是邱世瞳對進入這個現場的玩家太放心了。”

當備份的視頻文件被調出來後,途靈改口了:“我覺得他這是在挑釁我們。”

焦棠緊盯視頻中一個大大的黑斑,邱世瞳早已料定視頻呈現出來會是這種效果。

“他在視頻上動了手腳?” 途靈搖頭:“準確來說是這個現場裏的他,在殺人之前就對監控動了手腳。”

她找了其他備份文件,無一不是中間一大塊斑點,遮住了百分之七十的畫麵。

“你看啊,所有視頻都一樣,說明不是文件出問題,是監控硬件出問題。通常這種情況都是因為攝像頭被破壞了。”

焦棠躍上去,單手攀在牆角多出的管道上,對著監控攝像頭仔t細觀察,能看到鏡頭上麵有一塊焦黑的片狀痕跡。

焦棠:“這是被烤過了?”

途靈啊了一下,說:“有可能。不過現在的攝像頭外層是寶石藍玻璃,熔點很高,火不一定能烤掉。”

焦棠跳下來,又回到電腦旁,說:“無論用什麽辦法破壞鏡頭,但是從頭到尾沒有拍下人破壞的畫麵。”

途靈再次聳肩,這次是無奈:“那這個視頻還真有可能是被刪除了。”

吳見故瞟了瞟隔壁,插話:“會不會又是鄰居作案?”

他壯著膽子去敲隔壁的門,許久沒有人回應。他想了想,老方法,還是從陽台潛進去。

過了一會兒後,灰溜溜回來,他抱怨:“隔壁兩套房都搬空了,洗手間停水,下水道也是乾的,就算有罪犯,他可以不做飯,但不能不上廁所吧。”

言外之意就是,他驗證過了,這次情況與紅傘女案件不同,邱世瞳也沒有住在被害者隔壁。

焦棠肯定道:“邱世瞳不是這種待在一個地方等著被上門抓捕的人。”

吳見故咬牙切齒:“這個家夥也太狡猾了。”

途靈哂笑:“不狡猾能騙過這麽多玩家,還帶人打進組織總部?”

舊事重提,吳見故這口氣憋得更大。

焦棠捋了一遍現場的線索,首先,邱世瞳以某種方式破壞了監控視頻,使自己不被拍攝到。再之,他能自如出入有密碼智能鎖的房間,說明有辦法攻克門禁。最後,邱世瞳喜歡在殺人之前,先整一出靈異凶宅恫嚇被害者,而且還喜歡用肢解的方式對待屍體。

最後一句話進了石竹耳朵裏,她從臥室中出來,正在打理心臟部位的遊絲,嫌惡道:“難怪他化名葛順恒的時候,那麽喜歡給人安裝假肢。原來這種癖好從生前就有了。”

吳見故打了個顫,說:“別被莫笙笛聽見,不然她要廢了自己的手。”

石竹哼了一句:“早該廢了。讓黎天白給她換一條新的。”

途靈:“說一千道一萬,就算黎老板願意給她換,她那個脾氣也不一定會接受。所以在出這個現場前,還是不要跟她提這一茬。”

吳見故:“對,保存火力,猛攻敵人才是要緊事。”

這頭事辦得差不多了,那頭救護車艱難地開進小區。

這時,樓道有幾個女孩咋咋呼呼尋摸門牌號。

有說:“這個雨太大了,我差點讓我爸撐艇過來。”

也有說:“我等了大半天公交,最後沒辦法從城北繞過來,路上還遇到一隊搶險的人,載了我一程。”

還有說:“主要是群主平時挺逗逼的一個人突然那麽嚴肅,嚇到我了,我住得近怎麽說也要過來一趟啊。”

幾人七嘴八舌,最後在討論群主這麽大的雨,這麽黑的天上哪去找開鎖工,不要自己也被水卷走了。

焦棠將門虛掩,轉身無聲示意其他人先撤離現場。

空間跳躍回到辦公室,幾人心情皆是沉重,縱是橘黃暖光也帶不起片刻溫情。

吳見故給大家分發乾淨的毛巾,又跑去煮熱水,端著水壺從洗手間出來,無奈道:“外邊水管好像被衝壞了,停水了。”

途靈應了一句:“別停電就成。”

話沒說完,燈閃了閃,存心逆她意,滅了。

齊鐸與莫笙笛回來,第一眼以為辦公室被邱老道攻打了,嚇得十步並做一步衝進樓裏。

齊鐸喊:“焦棠。”

辦公桌後麵抬起一張白臉,這張白臉在冥火照耀下,透出呆呆的茫然。

齊鐸環視一圈綠燭,轉口問:“停電了?”

莫笙笛哐地將三口鼎置於桌子上,喘著粗氣,說:“乾什麽點這麽滲人的蠟燭,不知道的以為進了陰曹地府。”

“我呸。”吳見故分發礦泉水,氣道:“這裏難道還是人世間嗎?我們本來就都不是活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莫笙笛脫下鞋倒掉裏麵的水,口中嘆氣:“算了,今天沒力氣吵架。”

焦棠正捧著鼎觀察,問:“怎麽找到的?”

齊鐸拉過椅子,坐她身側:“也不是很難。”

莫笙笛:“是不難。就是差點要了半條命。”

她將尋鼎之事講了一遍,先是二人大雨之中遇到幾條水鬼,在水裏尋摸到一個商鋪,在香案上麵找到了這方鼎。接著在城中繞了半個多小時,遇到山泥滑坡,滑坡裏有一座土地廟,供的卻是一隻黃鼠狼,因此又得了第二個鼎。而後,二人摸索進一個大棚區裏,在裏麵遇到幾條黑凶蟒蛇,從蟒蛇肚子裏又剖出第三個鼎。

光聽著就挺累的,也幸虧莫笙笛能與金屬共鳴,否則這三方鼎被邱老道嚴嚴實實捂住,還真不好找。

焦棠又捧鼎,齊鐸給她打光,讓她裏裏外外看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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