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三現死者(1 / 2)







第191章 三現死者

“難道這些是其他人的身骨?”

焦棠在箱上四周貼了一圈黃符, 又以山川劍壓之,總不至於詐屍。

朱祭笑吟吟,倨傲道:“吾之犬而已。”

說完兩條手臂交叉, 比劃半天。伏禮哈哈大笑,笑它十根軟麵條比不出一個狗影子。

焦棠在朱祭後腰處支起兩段桃木,他魂力稍定, 勉強比出一個交握成犬的手勢。

屋內結霜一般, 牆麵糊上一層白煙,倏然一條紅影子從箱子裏飛騰而出, 真有巨犬撲食的凶狠,惡犬旋踵鑽入牆角, 沒有傷人的意思。

朱祭又軟下去,不變倨傲,“蛇鼎出來的東西多數是凶煞, 今日沒有我在場,朱犬不會那麽容易被馴服。”

焦棠握住他的紙臂,搖了搖以示感激。

眾人這個時候再去看箱子,裏邊的骨頭像風乾的臘肉,再有一堆就是盛日東口中的零件。

焦棠取了一塊齒輪,螺旋雕痕之上刻有“盛日東公司出品”一行蠅頭小字。

盛日東原來不是男人名字,而是公司的名字。

這能不能算打工人的自嘲?將自己比喻成公司報廢的零件。

申孝筌才是本名,在此之前年輕的委紅春,失戀的鄭喜代表的也是申孝筌一生重要的人或物?

石竹問:“鄭喜是不是申孝筌的女朋友名字?”

“那委紅春不會是他媽吧?”聽了一路母子情深的故事, 莫笙笛自然而然聯想到申孝筌的母親。

焦棠這時候拎出那張紙條, 零件已經找到, 該不該給申孝筌打電話?可電話後麵幾個數字又是什麽?是需要破解的密碼?

她展顏一笑,霜晴般明媚, 請教道:“二位長者,申孝筌丟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伏禮悶悶笑了一聲,朱祭情緒也低下去,二人默了一瞬,同時開口:“將零件拚起來就知道了。”

焦棠受教,將零件取出來,多數是齒輪,也有彈簧片、遊絲、鋼架和托盤等,看著像是一個計量器。

焦棠扭頭看途靈:“能複原嗎?”

途靈應下,朝著衡器方向去查資料,一邊查一邊指揮大家動手。

拚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麽物件,拚出來後確實嘖嘖稱奇。

這具量器約一米高,上麵是一個計時器,下麵是一個支撐杆和托盤。焦棠將手壓上托盤,計時器由零跳轉到7483。

齊鐸抱來大膽刁民,將狗按在托盤上,電子數字跳到2422。

齊鐸讚嘆道:“用這個計算東西的時間,精準度挺高的。”

焦棠年歲約21,7483是她存活的時間,大膽刁民生於2018,估摸也活了2422天。

莫笙笛心急,將朱祭請出來,將飯盒放到托盤上,屏息看著數字跳動,由零變成1095。

大家大舒一口氣,趕緊比對字條上麵那半串電話號碼——130109XXXXX。依次推理,9後麵是5,即1301095XXXX。

莫笙笛驚喜道:“還剩四個數字。快,下一件。”

石竹將月季盆栽放到托盤上,電子屏幕上顯示的,仍是1095。

1095即三年天數,但顯然飯盒早於月季很多年,怎麽是一樣的時長?

焦棠試著分析:“別忘了,這裏是失物辦。我和狗對於申孝筌而言是無意義的東西,所以隻顯示我們具體存在的時間,但飯盒、月季有特殊含義,1095代表的就不是存在時長,而是他遺失的那部分時間。”

假如飯盒背後含義是陪伴母親吃飯的時間,月季背後含義是在家陪伴女友的時間。飯盒丟失時已使用三年,說明年少的申孝筌離家,未與母親一起吃飯的時間加起來一共有1095天(三年)。這一千多天算的是一日三餐的時間,換句話說,申孝筌至少離家20年。

盆栽丟失時間也是1095天,說明申孝筌無法陪伴女友的時間大概有三年之久,他們總共談了五年,就有三年處於無法陪伴的狀態。

這兩個事實隻能說明,申孝筌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忙於生計。

這麽解釋疑問是解決了,但仍未解鎖手機號碼後麵的數字。大家寄希望於那個圓壇子,眼巴巴看著齊鐸將它放到托盤上去。

等了半晌,齊鐸上去拍了拍計時器,沒響應,數字停在零那裏。

焦棠問伏禮:“是因為甕裏麵沒有申孝筌的屍骨?”

“你反應倒挺快。”伏禮噗嗤噗嗤扇動翅膀,在石竹的頭頂一鼓一鼓,“沒有屍骨的骨甕當然沒有時間。”

“那這數字豈不是解不開了?”石竹揮了揮頭頂,伏禮撲騰兩下,躲開她的手掌。

“還有一樣東西沒稱。”焦棠開口,眼神示意這台奇怪的計時器。

莫笙笛茫然:“稱怎麽稱自己?”

焦棠二話不說,上去拆上端的計時器,將之放到托盤,數字跳動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定格在7300上。

有了之前計算的邏輯,7300換算下來是20年,意味著申孝筌以公司工具人生活了20年,遺失了一段屬於自己的漫長時光。

此時焦棠將電話號碼填全——13010957300。

齊鐸將失物辦的座機推到她麵前,撥下號碼,手舉話筒懟到焦棠耳邊。

長久的嘟嘟聲惹得眾人引頸側耳,而後申孝筌的聲音出現在對麵,這已經是他死前的留言——

我丟了一些很珍貴的東西,找了很久,現在找不動了,如果你見到它們請送到棲月小區二單元405。謝謝你。

棲月小區二單元405。

焦棠掛斷電話後,率領六人,兼帶朱祭、伏禮二魂,打開空間穿越而去。

沒怎麽折騰,一行人已經到達申孝筌的家門外,誰也沒動,四處也沒有聲音,似乎樓內本就不住人,正是一個裝了申孝筌的空殼,又似乎樓內人都回老家過年了,徒留一個異鄉孤客被無聲無息謀害。無論哪種猜想都叫人心弦繃緊。

焦棠先觀察門,綠漆鋁合金門,門鎖在左側,上麵沒有插鑰匙,但門虛掩,從裏麵傳出的味道並不宜人。

焦棠推開門,幾乎無需費心去找,沒了氣息的申孝筌穿著半截背心與短褲,躺在正對門的雙人沙發上麵。無論那沙發原本是什麽顏色,現在都隻有暗褐一種顏色。

也無需費心去仔細檢查,多看兩眼便也能發現無論這個人生前身體多麽強壯,現在都隻有鬆鬆垮垮被鋼線串聯成一堆骨肉的狀態。

章婕之遭遇在申孝筌這裏得到了全麵的、殘忍的改良與實施。

焦棠忍住喉嚨湧上來的一股酸澀,沉住氣邁向他。

她繞到沙發後方,申孝筌的脖子搭在沙發靠背邊緣,用一段鋼線穿插與頭部固定在一起,其中一匝鋼線兩端垂在沙發後麵,墜有重物,以保證脖子以上呈現後靠姿勢。

兩條手從三角肌以下,斜切斷開,同樣用鋼線穿插固定住下半殘肢。鋼線分出的一支也各綁著一方沉沉的大銅釘,銅釘深入沙發內,使得雙臂能在沙發背上展開成翅狀。

腰腹處在髖骨位置斷t開,中間同樣用木棍、大銅釘、鋼線做支撐,既與下半身連接,也將身體固定成靠坐姿勢。下半身在大腿部位做同樣處理,使之撐在地上。

焦棠屏住呼吸,這是現場,這是NPC,隻是一切過於逼真,她的理智壁壘正在經受劇烈的衝擊。

其餘人也已觀摩了一遍申孝筌的慘狀,無不麵色劇變。

齊鐸從沙發繞開,將房子繞一圈,回到焦棠身邊,說:“沒有見到鼎。”而後,他又搖了搖一個玻璃罐,裏麵朱祭和伏禮顛來撞去。

焦棠問朱祭:“是不是這個時期的邱世瞳還沒開始使用術法?”

朱祭貼在罐壁,疾呼:“是。不用找,此處沒有鼎之痕跡。”

這個時期的邱世瞳還在鑽營一家外包公司,還未成為富人追捧的邱道長。

莫笙笛也肯定道:“我也沒感應到。不過我感應到另外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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