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飲了口茶,這才慢聲道:「今日散了吧,蘭瓷和婉柔跟著淩雪多學一會,你們幾個可以回去了。」
蘇禾淺淺福身,準備離開。
「蘇禾,大人器重你,你也得上心。琴棋書畫都得練練,大人宴請賓客時,你也能出來伺候。」長公主盯著蘇禾,威嚴地說道。
蘇禾又福身行禮,「是,奴婢記住了。」
好不容易回了慈恩院,蘇禾的嗓子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了,全身汗透,衣服能擰出水來。
「快,給我一碗涼水。」她啞著嗓子,用手往臉上拚命扇風。
「得先溫水,別碰涼的。」秋韻連忙端了水過來,容玉去取了一碗酸梅湯,二人一起服侍她喝下。
蘇禾一連灌了兩大碗水,這才稍稍緩下來。
今日的事她看明白了,這是故意讓她站規矩的。隻怕是要警示她,裴琰的妻子即將進門,讓她安份點。而且陸淩雪還沒進門,整人的手段先來了。等陸淩雪進了門,那蘇禾的日子隻怕更難熬。今日可以曬太陽,明日就能淋雨,或者跪在寒雪裡……
蘇禾的出身低賤,她就算爭,頂多爭得一個貴妾。主母收拾妾室,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別提有多少了。喊冤都沒地方喊。
此處留不得了,她得早走早脫身才行。
對了,還得催著蘇家把她的東西還回來!
「幫我備份綠豆湯,我晚上要去見大人。」蘇禾緩了會兒,啞聲說道。
「這嗓子怎麼啞成這樣。」秋韻擔憂地問道。
「站規矩了。」蘇禾倒在藤椅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快去準備吧,湯要熬得清甜一些。」
「我現在就去。」容玉趕緊往廚房走。
秋韻拿著扇子往蘇禾身上扇,小聲道:「先去去汗氣,不流汗了,再去洗個澡。」
蘇禾呆呆地躺了一會,坐起來脫掉汗濕的小衫,隻留了肚兜在身上。
衣服全濕了,粘在身上癢得慌。
「這身上都曬壞了。」秋韻看著她紅通通的脖子和肩膀,心疼得眼眶泛紅:「我去找劉大夫拿點藥膏。」
「別去,」蘇禾叫住了秋韻,想了想,小聲道:「我給你錢,你讓人去外麵買。」
「府醫有藥,不必……」
秋韻沒說完,被蘇禾打斷了。
「府醫不會給我的,大人不知道為什麼在生我的氣,長公主今天也是故意教訓我。你拿些銀子,打發人去買,買兩份,給宋秋祥也送一份過去,她今天曬得暈過去了。」
蘇禾一口氣說完,嗓子越加地啞,後麵的聲音幾乎都發不出來。
「我現在就讓人跑一趟,你別說話了。」秋韻趕緊說道。
蘇禾合上眼睛,握著團扇往臉上用力搖了幾下。
她的臉皮現在又紅又癢又痛,又不敢撓,隻能硬生生忍著這種煎熬。她又開始擔心,裴琰重欲,她晚上頂著這張醜臉去見他,他不見得會理睬。可是賽馬會迫在眉睫,她得馬上拿到嫁妝,趁他去馬賽會時離開公主府。
「曬傷之後要用涼水洗澡,身上的汗乾了,就可以去洗了。」黑衣女衛大步走了過來,把一隻白瓷瓶放到桌上,靜靜地看了一眼蘇禾,說道:「曬傷的地方可以擦這個藥。」
「是大人讓你送來的?」秋韻期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