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抬起頭,大膽地看向了長公主,脆聲說道:「公主殿下是世間最寬容仁慈的人,能否容奴婢陳情?」
當著眾人的麵給她戴高帽子,她總不會拒絕吧?
果然,長公主在桌前坐下,握著團扇輕輕搖動,點頭同意了。
「你說說看,本宮今日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道理。」
蘇禾仰頭看著高大的銀杏樹,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杆,猛吸一口氣,用最響亮的聲音說道:「今日當著長公主殿下撒謊的人,她生兒子沒屁眼!」
滿場死寂!
片刻後,一陣倒吸涼氣聲此起彼伏,許婉柔原本白淨的臉飛快漲紅。
「你、你真是粗俗不堪!」許婉柔梗著脖子回擊道。
「滿天神佛做個見證,今日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隻要撒謊害人的,統統入拔舌地獄。你們幾個可敢與我一起發誓?」蘇禾盯著許婉柔,擲地有聲地說道。
有時候講道理、擺證據是行不通的,就得來野招數!
「公主殿下,蘇禾竟敢在公主殿下麵前裝神弄鬼,公主殿下一定要狠狠責罰她。」許婉柔立刻咚咚地磕起了頭。
「蘇禾你好大的膽!」昌平郡主的臉皮也漲得通紅,她還未出閣,又是嬌養長大的千金大小姐,生平是第一次聽到有女子如此粗俗說話。
「昌平郡主,奴婢所說的一切皆是真話,奴婢不怕神佛降罰奴婢。」蘇禾迎上她的視線,鏗鏘有力地說道:「郡主方才也說過,這銀杏乃駙馬在大婚前為公主殿下親手栽種,它見證日月,見證真情,定也不會容忍有小人借著銀杏來挑撥是非!擾亂這公主府後宅安寧!」
話音才落,銀杏枝被風吹得嗖嗖地響,葉子嘩啦啦地飛落。
這場景驚得長公主蹭地站了起來,看著那飛舞的銀杏葉,低喃道:「裴郎,是你嗎?」
許婉柔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她驚恐地看著銀杏樹,連聲道:「不是的,奴婢沒有撒謊,奴婢不是存心的……」
「謝長公主殿下還奴婢清白。」蘇禾雙手交疊在額前,向著長公主鄭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咚!
眾人心頭又是一震。
蘇禾也疼得直咧嘴,她是用力過猛,並不是真的想磕這麼響的頭。若不是額前有手擋著,這腦門都得磕破了。
長公主深深看她一眼,坐了回去,冷銳的視線掃過眾人,淡聲道:「此事到此為止,若有人再在這後宅裡興風作浪,本宮就殺了她。」
許婉柔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昌平郡主一屁股坐到了長公主身側,摟著她的胳膊撒嬌:「蘇禾就不是一個好人,她勾引琰哥哥,破壞淩雪的姻緣。」
「荒唐,你琰哥哥收幾個妾室通房而已?你那幾個兄長不是也有美妾?」長公主瞪她一眼,不悅地說道:「以後你家葉朗也會有妾室,你也這麼去鬨?」
「他敢!他答應我了,今生隻娶我一個,永不納妾。總之蘇禾不是好人,姑姑應該趕她走才是。」昌平郡主不服氣地爭辯道。
「她是你琰哥哥的人,我怎麼趕?你琰哥哥到時候和我生氣怎麼辦?好了,不要再說這些小孩子氣的話。」
長公主語氣淩厲了幾分,昌平後麵的話也全都吞了回去。
「蘇禾,今日你雖受了委屈,但舉止粗俗,實在不妥,就在這兒跪著,好好反省。」長公主說完,又看向許婉柔:「把許婉柔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