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你給我端回來!」裴琰沉著臉,衝著蘇禾低斥。
「就不端。」蘇禾衝回來,雙手叉著腰,眼淚刷刷地流。
裴琰嘴角抿了抿,火氣徹底歇了。
「你哭什麼?做錯事還哭。」他沉默了一會,這才勉強開口。
「我哪裡錯了,你說!」蘇禾吸吸鼻子,憤怒地質問他。
她一定是被氣到了,不然怎麼會輕易哭呢?她以前從不輕易哭的。愛哭的人,沒出息。
裴琰就不是個好人,他把她變成了愛哭的窩囊廢。
可她又覺得自己哭又怎麼了?傷心難過她就哭,高興開心她就笑,生氣憤怒她就揍別人……她如今是自由的,不是那個連笑和哭都要看人眼色的蘇禾!
她用力抹了把眼睛,凶巴巴地瞪裴琰:「說啊,你嘴巴不是很能說嗎?」
「你見葉朗。」裴琰嘴角抽了抽,雖然感覺有哪裡不對,可還是沒忍住,按她的要求開口了。
「我還見了好多人!見葉朗又怎麼了,他又沒死,總會遇上,我還能把眼睛挖了不看他?」蘇禾馬上回道。
裴琰語塞了一下,又道:「你還送他草蟈蟈。」
蘇禾用力啐一口,說道:「我送了又怎麼樣?那是他的新婚賀禮,我省好多銀子,劃算得很!」
裴琰張張嘴,徹底閉上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是件新婚賀禮。
「是哪個暗衛告訴你的?他說了什麼?我不信暗衛不講道理,胡編瞎話。你叫他出來對質!」蘇禾扭過腦袋,朝著外麵嚷嚷。
張酒陸氣喘籲籲地回來了,聽到裡麵吵架,趕緊大步走了進來。剛到院中,他就聞到了桌上梨湯的香氣。
「好香啊,是給我留的嗎?」
他猶豫了一下,沒能抵擋住得住這甜香,朝著梨湯走了過去。
雪白的百合和雪蛤,酥爛的秋梨,真是誘人啊!他轉念一想,現在不喝,等下肯定喝不著了。於是他一把抱起小陶罐,直接對著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張酒陸,你在乾什麼!」裴琰在門裡一眼看到了,頓時大喝一聲。
「喝梨湯,好喝。」張酒陸抹了把嘴,打了個飽嗝。
「那是給豬喝的。」裴琰罵道。
「不可能,這麼美味的梨湯。」張酒陸把陶罐放下,小心地辯解道。
蘇禾精心蒸煮了一天的梨湯,一滴也沒了。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挖掉了一大塊,裴琰這狗男人,原就不配她這碗美的梨湯!
她一把掀開了裴琰,往著外麵跑了出去。
「禾兒。」裴琰怔了一會,這才跟了出去。他殺人時毫不手軟,審犯人時施酷刑從不眨眼,可在蘇禾這兒,他竟然亂了方寸,變得不像他自己了。
人一旦動了心,就窩囊的不行,怕分離、怕冷落,怕喜歡的人喜歡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