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雲穿著米黃色長裙,挽了婦人頭鬢,特意從櫃子裡挑選了一株大朵的白色簪花,戴在最顯眼的額鬢旁。
等整理好自己的儀態姿容,謝錦雲便去了慈鬆堂。
剛踏入慈鬆堂院門,裡頭就傳來婆母張氏的哭泣聲:“謙兒啊,怎的瘦成這樣,既還活著,為何七年不曾回過家。”
“娘,祖母,謙兒不孝,七年前那場大戰,我傷了頭顱,又跌落大漠河裡,雖然遇到貴人,救回了一條性命,卻忘記前塵之事,在外漂泊數載,直到半年前才憶起自己的身世,便從大漠一路往北回到了燕京,娘,兒不孝,沒能帶回父親。”
西關那場戰役,永寧侯帶去的宋家子弟,幾乎快要死絕了。
就算能回來幾個,不是傷便是殘,有的一生都躺在榻上。
謝錦雲敬佩公爹永寧侯的忠骨,他一直秉承著宋家曆代先祖留下來的規訓。
生為民戰,死為民死,沒有哪一任家主不是死在戰場。
永寧侯到了今日,雖有衰敗之象,卻靠在祖宗陰德,還能勉強支撐幾載。
若宋家子弟繼續秉著先祖遺誌,守得家規,必能東山再起。
這也是前世老夫人時時在她耳邊念叨的,她也抱著宋家先祖的遺誌,去好好教導宋聞璟。
可惜了,養了一群白眼狼。
“錦雲。”老夫人看到謝錦雲站在院門,喚了一聲。
宋謙也下意識的看向謝錦雲的方向。
他與她,隻在幾年前訂親前,匆匆瞥了一眼。
他對她的印象一直隻有四個字:清高寡淡!
時隔多年,再見謝錦雲,她已經褪去了女孩兒的稚氣。
女子的清冷氣質透著淡淡的疏離,一雙美眸犀利間卻又有種看透世間生死的平靜,此凡清高卻有些讓人憐惜。
想到她抱著他的牌位,嫁入永寧侯府,又見她鬢間大朵的白色簪花。
宋謙的心生起了一抹奇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