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謀士？趙倉大人已經為你安排好客棧。還有，趙倉大人想和林謀士敘敘舊。”林小凡微微頷首，趙倉做事倒是考慮得周全，給他省去一些麻煩。不得不說，子夜城很大。林小凡粗略估計，單論城池的麵積，足有德高鎮五倍大小。趙倉治理得也是不錯，城內治安穩定，再加上今年是豐收年，過路的百姓臉上都帶著幾分笑意。在一個人的帶領下，林小凡直接來到衙門之中。順著往裡走，直到一個房間中，裡麵有一個中年男子，頭發和胡子已經發白，低頭看著竹簡，神色嚴肅得如同冬日冰封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直到趙子涵輕輕敲響房門，趙倉才反應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小凡，站起身來道：“這位就是林縣令吧？”“見過郡守大人。”林小凡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哈哈，我這沒這麼多規矩，快過來坐。早就聽說過林縣令的大名了，有諸多事情想和你請教一番呢。”趙倉笑了兩聲，過來招呼林小凡。兩人聊了大約一個時辰，關於治國理政、戰場行軍等事。直到最後，趙倉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同時，林小凡也從中學到了許多，補足不少知識盲區。眼看著天色漸晚，趙倉這才想到正題，開口問道：“林縣令，不知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就明日吧。”林小凡不假思索地答道。“林縣令，我提醒你一句，此行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順利。雖說我沒你聰慧，但為官多年，對於國內的形勢也看得更清楚一些。”“如今你在大玉商會等勢力眼中的威脅程度，可能已經比得上劍家、趙家。”趙倉的兩句話，弄得林小凡有些摸不著頭腦，隻覺得對方在誇大其詞。他不過是個縣令，就算是立下不少戰功，也不可能和趙家、劍家這些老牌家族比吧？趙倉見林小凡不信，接著道：“林縣令，論起在國內的影響力來，你的確不如大家族。但對於劍家、趙家的底牌，世人大多都了解。但是對於你，了解卻是不多。”“而且劍家、趙家如今空前的強大，以及陳家等家族的沒落，可以說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之前京城各大勢力處於平衡的關係。但自從你的加入後，這個平衡被打破。”“你上次殺死陳子昂後，京城權貴也都在傳，你會邪術，無論再強的敵人，也能輕鬆殺死。所以你對他們的威脅很大，他們會派出大量人手想辦法劫殺你。”“尤其是大玉商會，儘管不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但這次大玉商會投入太多人和錢，絕對不會允許你這個威脅進入京城。”趙倉的話語落下，林小凡的臉色也逐漸沉重。他一直以為自己不過是個縣令，背後又沒什麼背景，就算被重視也絕不會派大量人手對付自己。如今看來，是他想錯了。“林縣令，我說這麼多，就是希望你能小心一些。最好……動用你背後的力量。”趙倉又道。背後的力量？林小凡愣了一下。我還有背後的力量，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思索片刻後，他也明白過來。自己不過十六歲的年紀，會兵法、醫術不說，還能製連弩、精鹽、雷震子等諸多物品。若是說他自學成材，誰都不會相信。看著趙倉一臉期待的眼神，林小凡苦笑一聲，湊過去低聲道：“我們師門有規矩，出門曆練隻能靠自己。”趙倉有些失望，若是林小凡的師門可以出手，那京城的局勢就會完全倒下他們這邊。“那好，林縣令，明日的時候，城中一個大商隊要去京城，他們也有上百護衛，到時候你們可以結伴同行。還有，我給你安排了幾個人手。”說著，他拍了拍手，守在門口的兩個衙役走進來。兩人皆是四五十歲的樣子，身子站得筆直，臉色平淡，眼睛深處帶著幾分殺氣。他們的頭上、脖子上、手上，都帶著顯眼的傷疤，看上去十分駭人。進來時身上的氣場，讓未練過武的趙子涵都忍不住後退兩步。田夢眉頭微皺，打量著麵前的兩人，手不自覺地想往武器上放，似乎是感受到極大的威脅。“這兩人，是二十年前的那一戰中活下來的，說不準會救你一命。”趙倉笑了笑道。如今時間不早了，林小凡也準備回客棧休息，心中琢磨著趙倉的最後一句話。二十年前那一戰，三千子夜城守軍對戰數萬大軍，守了足足一年的時間，打到最後，百姓十不存一，守軍幾乎死傷殆儘。一年時間，也就是說這兩人少數經曆過上百場的戰鬥。據當時的史料記載，打到最後，城中隻有幾百守軍，斷糧數月。細想一下，那數月的時間他們是吃什麼活下來的……回頭看向麵色冷淡的兩人，林小凡深吸一口氣，心中帶著幾分敬佩，幾分害怕，還有幾分安心。“怎麼稱呼？”林小凡開口問道。“孫農。”“何震。”第二日清晨，商隊早早地就要出發。他找到了同行的商隊，對方領頭的商人臉圓圓的，臉上帶著市儈圓滑的笑容。此人的身後的商隊比他的還要大上幾分，護衛足有上百人。“你可知和我同行會有危險？”林小凡開口問了一句。若是對方不了解情況，跟著不一定能幫上忙，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惹麻煩。“我都知道。林兄你放心就是，趙倉郡守對我有大恩，我拚了這條老命都會保護你的安全。”商人笑著道。兩支商隊踏出青州郡，前往洛南郡。暗衛和斥候都被林小凡派遣出去，查看周圍的情況。也許是長時間趕路、也許是天太熱、也許是害怕危險的到來，兩個商隊的人都沉默寡言，氣氛有些沉重。從天沒亮就整隊出發，直到日暮黃昏，他們才見到洛南郡的城池——鎮陽城。“進了裡麵，就是張家的地盤，大家都做好準備。”林小凡對著身後的人道。“諾！”眾人都打起精神，他們知道，戰鬥馬上就要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