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昌打量她:我看著確實挺好,下手蠻重嘛。
謝時暖心裡咯噔一聲。
公公,我沒辦法,他就是不放我走,我隻能反擊。
你拿什麼反擊的
沈德昌的話問得四平八穩,聽不出情緒起伏,謝時暖揣摩不出他的態度,隻能道:抓到什麼用什麼,好像有個玉的還有個銅的,就砸了幾下。
你這幾下很有威力啊,他腦神經受損,現在隻有眼睛能動。
謝時暖猛地抬眸,沈牧野貼心解釋:暫時是這樣,醫生說了,正忠能心平氣和好好養,有恢複的希望。
沈德昌白了兒子一眼,終於皺起眉。
長媳,陳家那小子一向不學好我知道,但該有的分寸他是有的,無緣無故突然找上你,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謝時暖藏在袖管裡的手不覺握成了拳。
沈德昌和薛南燕不同,他是大風大浪裡拚殺出來的老江湖,話裡稍有漏洞就會被捕捉,當年沈敘白為了娶她進門,曾和他大戰三百回合,謝時暖見識過他的威力,本能就發怵。
我……我也不知道。
沈德昌嗬道:長媳,仔細想想再回答,確定沒有哪裡惹到他
謝時暖呼吸開始急促,難不成沈德昌查出什麼了
是了,陳正忠已經醒了,他當然會說原因,沈德昌不可能不知道,他這樣來問她,應該不是求答案而是看態度,可……假如他知道了,還看什麼態度,直接處理她就好了。
謝時暖正遊移不定,忽地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袖子下冰涼的拳頭。
劉斯年上前半步,將她護在身後。
沈伯伯,犯罪者為什麼犯罪,時暖一個受害者怎麼會知道呢,您該去問陳公子才對,我也很好奇,我劉斯年的女友他也敢動,究竟是喝了幾斤假酒。
他笑著說的,眸子清亮,乘著晌午的陽光,談笑一般。
但沈德昌從那份談笑裡感覺到克製不住的寒意,他微微眯起眼,也笑了。
斯年啊,你護女友,這很好,但你女友現在還是我家長媳,作為長輩,我得關心她,這是基本的人情道義。沈德昌提高了音量,明白嗎
劉斯年嘴巴動了動,道:明白。
明白就好。沈德昌重新浮出慈祥的笑,既然長媳你也不知道,那就等警方的說法,你好好休息吧。
謝時暖不敢休息,她盯著沈德昌的背影目送。
沈德昌慢慢踱了兩步:牧野,外麵的消息都得壓住,訂婚宴的日子快到了,這才是大事。
沈牧野不鹹不淡道:碧璽公館那種地方出事,消息難壓,陳正忠這麼個大活人突然躺了,我這邊能瞞,陳老那邊未必願意瞞。
沈德昌停了步,看向他,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他家獨苗現在廢了,他肯忍下這口氣沈牧野迎上父親的目光,沉聲道:訂婚宴恐怕辦不成了。
沈德昌的臉陡然一黑,他斜了一眼謝時暖。
長媳,我還有一個問題。
您說。
正忠的傷是你一個人造成的
謝時暖下意識地想發抖,但她忍住了,緩緩地眨眼,回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