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的族人深通生意經，生意是越做越大，在西洋都有很大的影響力。按說像這樣的百年傳承底蘊深厚，絕不會輕易沒落。但可惜的是，沒過多久，老頭子就遇到了沈天君小時候遭遇的磨難，而且更慘。因為看中了他家族巨大的財富和一樣珍寶，一名歸直境的修行人在短短數個時辰內殺死了老頭子一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五百零一口人，連嬰兒都沒有放過。”黑八郎道。

張均皺眉：“既然是歸真境的修士，做事怎會如此凶殘？”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修行者中有不少人任意胡為，把普通人視作螻蟻，生殺予奪，毫不留情。類似的案例發生過這止一回，隻不過沒有被曆史記錄在案而已。”他歎息一聲，“老頭子從那一場災難裏活了下來，並幸運地走上了修行之路。從那時開始，他就有著和沈天君類似的誌向，那便是立下天規，以製約神通者。”

張均這下終於明白，為什麽這位前輩如此地支持沈天君了，兩者壓根就是一路人。隻是，立天規哪有那麽容易，沈天君已經失敗了，自己難道能夠成功？

他沉默了片刻，問：“什麽是天規？”

“自然是天地間萬靈都要遵守的規則，任何生靈都不能違抗，否則將受到天地的懲罰。”黑八郎道。

張均苦笑：“世上有這種規則嗎？道德天尊曾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而這種強行立規的做法，難道不是違抗天意？前兩年，我曾去過非洲的草原和雨林，去過海洋深處，去過南極北極，看慣了強食。天地萬物對於上蒼而言，沒有好壞之分，沒有善惡之別，它不會厭惡你，也不會喜歡你。”

黑八郎斜了張均一眼，道：“你說的沒錯，天地本無心，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以人心代天心，使天地有心！”

使天地有心！張均被驚得倒抽一口冷氣，他像看瘋子一樣看向黑八郎：“八郎，世上有這樣一顆心嗎？它可以取代天心？代天行令？”

黑八郎一副你大驚小怪的表情，說：“難道不行？當年沈天君要不是被天啟算計，他必已成就大羅。以他大羅境的實力，言出即為法則，念動即為天規，天下之大，誰敢不服？當一種準則為人所接受，並長期執行之後，它就會成為一種習慣。而且作為修行人你該知道，所謂的修行，無非就是不斷試圖接近甚至取代天道規則。比如沈天君，他以顯聖級的境界，就在天地之間銘刻下了新的天地規則，並持續一甲子之久。”

張均沉默下來，黑八郎的設想很瘋狂，可他不得不承認是認可這一想法的，甚至由衷的尊敬當年的沈天君。以一己之心，代天立規，那是何等的氣魄，古往今來，大約隻有昊天上帝能夠與之相比。思索了良久，他“嘿嘿”一笑，對黑八郎道：“這個目標太遙遠了，我們還是說眼前吧。”

黑八郎：“眼前就一件事，把中土的下品世家和中品世家全部拿下，你不要小瞧這些修真勢力，它們是上品修真乃至超級修真勢力立足於世的根本。打個比方，如果小世界是封疆大吏，那麽超級世家就是皇帝，而這些下品、中品的修真世家就是基層官員，整個國家需要他們去統治，比如收稅、攤役、征兵等等。”

張均：“難道你不認為順序反了？你想統一下麵的中小修真勢力，那些控製中小勢力的大勢力會坐視不理嗎？”

黑八郎擺手：“你的理解有誤，我說的統一不是武力上的統一，而是利益上的統一，因為你有這種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