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根起身，拍拍身上的竹屑：“望舒，你去看看你外婆拉了沒，小翠娘，你跟我去找找小翠！”

張桂芬斜了眼餘望舒；“她倆不是一起去的嗎？咋沒一道回來？是不是你故意丟下你姐跑了？”

趙文根嗬斥：“小翠比望舒還大一歲，腿長她身上，她要跑，望舒還能拉著她不成！”

張桂芬見不得趙文根維護外甥女：“趙文根，你朝我吼啥？到底誰才是你閨女？

為個外人，你見天跟我不對付，你心咋那麼偏呢！”

兩口子正吵的厲害，趙小翠卻是自己回來了，一瘸一拐走的很彆扭。

張桂芬一肚子火沒地方撒：“你死哪兒去了？咋這德行走路？”

趙小翠忍著疼痛：“我....我摔溝裡了!”

張桂芬又罵：“這麼好的月亮，走路你都能摔溝裡，眼睛叫褲子攏住了是不是？

小成呢？這深更半夜的，咋還不回來？

一個個不省心的東西，早晚得把老娘氣死，你們才舒坦！”

屋裡，餘望舒聽著張桂芬罵罵咧咧的聲音，給趙老太翻了個身。

趙老太耷拉著眼皮嘀咕：“明兒你去村上，找文昌問問，你媽把錢彙過來沒？”

“嗯！”餘望舒端著盆，給她接了屎尿。

出門時和趙小翠撞上，盆裡尿濺起，撒在了趙小翠身上。

趙小翠顧不得惡心，麵目猙獰問餘望舒：“你....你跑哪兒去了？”

餘望舒一臉茫然：“姐，你說啥呢？我小解之後，和你一起回去，你說你有事不跟我一起走，我就去找丹丹姐一起回的家呀！”

趙小翠瞪大眼睛：“你...你說，我和你一起出去的？”

餘望舒一臉肯定：“對呀，你和我一起出去，還在晾曬場邊上碰到狗娃了，不信，你去問狗娃！”

趙小翠身子顫了顫，勉強靠著柱子站穩：“胡說！分明是你把我丟下，還說不等我了！”

餘望舒像看怪物一樣看她：“姐，你胡說啥呢？我咋可能那樣跟你說話，樹林裡那麼黑，我咋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就走？

咱倆一起出的林子，不但遇到狗娃，還遇到秀雲嬸子和蘭花姐。

你要不信，可以去問她們呀！”

趙小翠見她言辭鑿鑿，壓根不怕與人對峙，想起自己身體突然癱軟無力，還有餘望舒那詭異的神情，忍不住一個激靈。

從前聽人說，晾曬場邊上吊死過一個紅衣女人。

解放後，為了鎮壓，村裡開會放電影，都安排在晾曬場上，就是為了借著人多陽氣足壓一壓。

難道，她昨夜.....真見鬼了？

想到這裡，不免又狠狠瞪了餘望舒一眼，都是這個賤人，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遭受.....

她失魂落魄進了房間，隨後傳來壓抑的啜泣。

餘望舒勾了勾唇，狗娃跟她是一夥的，至於秀雲嬸子那個大嘴巴，沒事都要編排三分，趙小翠肯定不敢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