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太子援兵沒有任何退卻的跡象,這就明確指出,明天一戰避免不了,而這對泰嶽來講實在是無比關鍵。"諸位,此事關係重大,決定聖地是否能真正出世,斷不容有失。"有死麵色陰冷,環視四周。殘心緩緩點頭:"如今一切牌麵儘出,最終依然落在英王勝負之上,但明日聖地五老不便親自出手,入世行走又在忙於夏國戰事,公孫行……名大於實,難統大局。我們該派誰坐鎮貫日峰"有死哼了一聲:"已經下達最後通牒,還顧及些什麼,明日,本尊親自督戰!"長生沉思片刻,微微頷首:"也罷,事已至此,成敗為重,有死,你去吧,殘心,你為軍師。"殘心微微皺眉:"大尊老,我們沒有拿到雙聖聯詔,以聖城軍平亂之名尚可,但五老統兵,隻怕將來難以收回……"有死冷笑:"還收什麼!事到如今,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往前進,半步也推不得了。甚至秦國女賊和江漁夫可能都已經看明白我們真正的用心,那就乾脆些吧,自此聖地正麵乾預天下大事,不要被那些虛無縹緲的名聲繼續絆腳!"殘心皺眉:"聖地千年,以名為重。"有死憤然冷笑:"名是成就了聖地,但時過境遷,千年之期將至,我們不能固步自封,該轉變。"殘心沉吟一番,卻是沒有繼續反駁。老暮也緩緩點頭:"是啊,連病夫都重歸巔峰,這是在準備啊。等不得,就不等了,大尊老,你也該考慮考慮,何時……"他目光看向最北方那塊最大的石碑,眾人自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長生麵色深沉,緩緩道:"眼下事為重,老暮,天亮你就去後山吧,平皇那裡不能有意外。本尊親自坐鎮泰嶽,牽製病夫。就此決定,諸君,千年將至,儘心共勉吧。"三人同時拱手,大殿中,一陣風吹過,燈火明滅,映襯的他們好像四尊古廟泥胎……九月二十五,聖地給予的最後時限。這一天,沒有晨光普照,天氣與氛圍一樣,陰沉壓抑,令人窒息。雙方皆人披甲,刀出鞘,戰馬噴吐鼻息,相隔百丈嚴陣以待。所有人都在等一個消息,聖地令諭。可不知為何,聖地眼看臨近辰時,依然沒有消息。殊不知,已經突發兩件大事。早在寅時,一道人影踉蹌闖入玉皇頂五老峰,來人衣衫碎裂,口鼻溢血,連發髻都似乎被一劍斬去。有死震驚:"龍奢"不錯,來人正是龍奢。他可算倒黴透頂,遇上了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偏偏這瘋子戰力驚天動地,一柄粗糙劍坯切割八方,縱橫凜冽,無堅不摧。龍奢震驚無比,心中大概也清楚了來人身份,但沒想到如此之強。就算自已全力相搏,也是輸的麵大。故此,百招過後,他就失去了戰意,一心想要逃脫,將太華法旨送上泰嶽。然而,那瘋子從開戰一直追殺他到現在,整整四千裡沒讓他休息。龍奢當真是憤怒欲狂,然而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最終甚至被對方一劍斬開衣襟,奪走了太華法旨。最終,太華後援趕到,他才得以脫身,但太華那些人是來不了了,因為顧青衫組織了不知道多少強者在阻截。聽完龍奢敘述,四老同時心驚。"太華,顧青衫他怎麼會參與其中……"龍奢吐出一口汙血:"恐怕此子不僅僅是在截擊我,太華定然有其眼線,所有援手大概都……"老暮歎息:"十有八九說的沒錯啊,顧青衫既然準確截到龍帥,其他人大概也來不成矣。""甲子為何沒殺了他"殘心惱火中有些迷惑不解。"恐怕不是沒想殺,而是殺不了,此叛逆找借口提前離開聖地,在甲子掌權之後,根本沒歸來,而是帶著江沉舟和劍瘋子投靠了漁州,聽聞,他占據了鎮西王府江北副城,似乎正在秘密招攬保守派餘孽。""又是江凡!"有死真是出奇憤怒,對江凡的殺意簡直要衝破天靈蓋。"所以,此子亦在幫江凡,那麼就是說,江賊算計到我們會和太華聯手……"殘心說到這裡,和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凜然。"換句話說……"老暮緩緩道:"江凡對一切都似乎有所準備""那麼……所有事發生也都不是偶然"寒意竟然一瞬間貫穿四老周身。"平皇……"忽然老暮說出兩個字,一直沉靜的目光驟然收縮。其他人似乎也反應過來,殘心目光悚動:"不是沒有可能!"長生當即道:"速去,老暮,看好平皇,不能再生變數。"下一刻,老暮不再理會任何事,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當場,此刻的他,哪裡有半點垂垂老矣的姿態,其速度,簡直冠絕天下。有死雖然衝動,此刻也反應過來,也沒顧上打招呼,直接飛身趕往兩軍陣前。而殘心更明白,若一切都被對方反算計,這場博弈已成未知數,聖地唯一的勝利機會,隻能在貫日峰大戰。故此,他也沒有任何猶豫,向著長生道:"大尊老,這裡拜托了。"長生微微頷首:"把聖山衛儘數帶去,謹記,最後時限,是午時三刻,一旦對方沒有退卻,不論有沒有令諭,你明白……"殘心鄭重點頭,飛掠而去。長生目光轉向調息打坐的龍奢,"龍帥……你也去吧,這個偽火靈,還不足以統帥大軍,你雖然傷重,但有我這延氣丹,可保半日精氣神,撐著點,還不是可以休息的時候。"龍奢接過虛空中漂浮過來的一個玉盒,拱拱手:"龍奢明白,謝過大尊老。"龍奢也離去後,大殿中隻剩下大尊老一人,他沉默的盤坐在那裡,看不出是在思考還是在打坐,過了一盞茶左右,低垂的眼瞼才慢慢抬起:"傳令,命七大供奉集結執法使,馳援聖城軍。""遵——"黑暗中卻隻回答了半聲,就戛然而止。長生目光微微一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