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琛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齊秘書絲毫不畏懼地跟他對視，不過對視了一會，突然又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顧先生不用緊張，一個……那樣的人，是沒有威脅的。所以，顧先生不用擔心他再發生意外。隻是顧家開枝散葉，人也不少，有些事情顧先生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其他人考慮，畢竟，執念太深終成心魔，佛也難渡。有時候放下執念會發現，人生也會有另一番光景。”

“看來齊秘書平時沒少燒香禮佛，是因為虧心事做得太多了嗎？”顧明琛問。

齊秘書破防，臉色難看地冷哼一聲，又繼續大步往前走。

顧明琛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情大好。

穆霆年在茶樓的一個包間裡，進去後看到他在泡茶。

“穆先生很喜歡喝茶？”顧明琛進去後坐下說。

齊秘書跟穆霆年打了聲招呼，恭敬地退出去，又貼心地為他們關上門。

穆霆年等齊秘書走了後，放下茶壺說：“年紀大了，屬於中國人骨子裡的基因都會蘇醒。比如說喝茶，其實年輕的時候我也喜歡喝咖啡。可是老了發現，還是茶喝起來意味悠長。”

“穆先生請我過來，不是隻為了請我喝茶吧！”顧明琛說。

“當然不是隻為了請你喝茶，”穆霆年說，“我請你過來，是想跟你道歉。對不起，我已經儘力了。但是文君她……我沒想到她看到你，反應會這麼激烈，毫不留情地離開。”

“她恨我？”顧明琛問。

穆霆年歎息道：“因為你父親的事情傷透了她的心，愛屋及烏，恨烏及屋，你同樣是她無法放下的心結。”

“她知不知道，當年我父親出軌，是因為你設計的緣故？”顧明琛問。

穆霆年說：“我跟你說過，她和顧鴻澤的問題，並不隻是單純的出軌問題。還有，你聽到的那些都是顧鴻澤告訴你的，你真覺得，那就是真相嗎？他是不是告訴你，他是被陷害才和林婧珊發生關係？可事實上，他是清醒的，而且不止有林婧珊一個女人，還有其他女人。隻是林婧珊懷孕了，而且又愛上他想要上位，所以才會鬨開。這些你母親都知道，也曾為了你們給過他機會，但是他再一次讓她失望。這才徹底傷了她的心，讓她拚了命也想要離開他。”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你不會相信。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母親的確沒有失憶，她記得所有的事。可是她記得你，卻不願意跟你相認，你好好想想會是什麼原因？”穆霆年又說。

“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顧明琛問，“從你的角度看待這件事，我母親不肯跟我相認，你應該樂見其成。她跟過去徹底劃清界限，就說明她在乎你們，你為什麼還要跟我解釋？”

“因為……我愛她。”穆霆年表情鄭重又嚴肅地說，“真心愛一個人，是希望對方能夠快樂的。雖然這些年她不願意再跟你們聯係，可是你們始終是她的一個心結。她可以放下顧鴻澤，但是卻不能放下你們姐弟。如果你願意接納現在的她，我想她一定會很高興的。你跟知然的事，我不管是真是假，但如果你願意跟她相認，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穆霆年的兒子，我對你會和對思文、貝貝一樣。”

顧明琛：“……”

他萬萬沒想到，他跟穆霆年博弈了那麼久，穆霆年居然想認他當兒子？

“我是三十歲，不是三歲。”聲音冷冽地提醒他。

在做了那麼多傷害他家的事情後，他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

“我知道，”穆霆年說，“你現在可以不必給我回複，回去好好想想。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和你母親結婚了，我就是你的繼父，這是你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以後你是把我當成一家人，還是繼續跟我為敵，哪一種對你更有利，你好好想想。想好了，有了答案聯係齊秘書再告訴我。彆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願意把我當一家人，對你以後的人生絕對有利無弊。像競標失敗那種事情，絕不會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