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的眼光全落在死死釘入後麵牆上的飛鏢上。
華如初看到居然是走江湖慣用的武器時,臉上神情一凝。
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這死追著太子下殺手的人來自於武林,要真是這樣,一旦問罪,她爹首當其衝。
就是她,恐怕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想坐壁上觀是斷無可能了。
正想著,本就沒關的店門口一字排開四人聯袂進來。
那龍行虎步的樣子在外人看來是意氣風發,但是在華如初眼裏卻萬分可惡。
武林中人和軍中將士很容易分辨。
軍中將士習慣於聽命行事,若是兩人以上,行走間便會不自覺的同步。
而武林中人則大都桀驁不馴,所以大多時候武林中人就是一盤散沙,誰也不服誰。
眼前進來的這幾人一看就是來自武林。
心中一動,華如初不再理會屋裏這幾人,尖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果然,客棧被團團圍住了。
如今恐怕就算她撒手不管這事,她也別想脫身。
人家根本沒想著要放過她。
如此一想,華如初朝幾人打了個手勢。
那頭祁佑就算心裏再急也隻能先集中精神對付眼前的人。
這些天一直被追殺,可這幾人卻是頭一次見。
“不逃了?真是想不到你們居然會把受傷的人拋下,虧得他們還那麽忠心,為你們兩個公子哥兒擋刀子。”
話裏的嘲諷讓聞昱丹氣得發抖,不管是因為什麽,拋下忠誠的部下獨自逃亡,這將是他一輩子都洗不清的汙點。
祁佑眉眼不抬,完全沒有被激怒的意思,“我們明示過身份,你們不要自誤。”
居中的中年男人神情僵了一僵,眼前之人是什麽身份他當然清楚,可是他更明白一點——富貴險中求。
若是此事成了便儘享榮華富貴,不用再刀口舔血,也能給家裏的小子拚個好底子。
若是此事不成……
不,他們現在已經落在他手裏,斷不會不成。
想到這裏,為防夜長夢多,他不再多話,長劍出鞘,張口就要喊出動手兩字。
華如初正想讓雲書把這人的口堵了,那頭祁佑便已經動手。
若是單打獨鬥,這些人沒一個是他的對手,他有這個自信。
但是連著這麽多天的奔波,還得分神照顧好太子,又一直是以一對多,他早就疲憊不堪。
原本就不敢鬆懈,而現在,他更有了要拚命的理由。
中年男人狼狽的避開已經快到麵門的碟子,持劍就要攻過去,祁佑比他更快動手,架住他的劍,邊回頭吩咐,“護好公子。”
“是。”
其他三人見狀,哪還會乾站在那裏看,紛紛拿出了武器。
除了先頭那人使的是劍外,三人中,一人使的是斧,一人使的是雙劍,還有一人卻是空手。
想起先聲奪人的那支飛鏢,華如初心裏一凜,有心想提醒一句,旋即想起自己此時的樣子,連忙咬緊了唇。
“公子……”雲書緊張的回頭請示,卻得到自家小姐的一個搖頭,“別急,等等。”
“可是……”
“他不會那麽不濟事。”
想起外頭圍著的人,華如初悄悄移了移位置,低聲道:“青柳,紅香,你們去外頭看看情況,弄清楚大概有多少人,有沒有特殊之處。”
“是。”
兩人坐的位置原本就不那麽起眼,貓著腰從後門遁了出去居然也沒引起任何一個人。
“冬菲,那些小玩意你帶了嗎?”
冬菲瞪大眼睛悄悄看向小姐,“小……公子,您要用?”
也怪不得冬菲這麽吃驚,就是雲書也驚得回頭看。
華家老爺也許不是那種非常有謀略的人,但是他卻是個真正的武林中人,身上有一股俠氣,什麽都講究個光明正大。
她的事是夫人連著小姐一起瞞下來的,老爺要是知道了必定不會容她跟在小姐身邊。
可現在,小姐居然說要用毒!
“要是老爺知道……”
“誰還會去他麵前告狀不成。”華如初橫她一眼,“是保命重要還是你家老爺的話重要?”
“保命重要。”冬菲重重點頭,把自己的私藏從身上的各個地方翻了出來,頭發裏,耳朵背後,衣服的腋下,膝蓋彎裏,腳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