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套出話來的祁佑有些狼狽,抱著茶壺就要起身,“我去屋裏歇會。”
“歇什麽,馬上要用午飯了。”華如初的動作比他更快,先一步站起身走到他麵前壓著他的肩膀不要他起身,拿過他一直捧在手裏的棗紅色紫砂壺放到一邊,直接坐到他腿上摟住他的脖子。
她親昵的動作讓祁佑想都沒想就摟住了懷中人柔韌的腰身。
“我好高興。”蹭了蹭祁佑的臉,華如初笑柔了眼神,“知道你喜歡我了,我才能放心的讓自己去喜歡你,我是生意人嘛,不做賠本買賣,你要體諒。”
“要多久?”
言簡意駭的話,虧得華如初也聽懂了,“你要是做得好就很快。”
“還要看我的表現?”祁佑稍退了些,看向懷裏這個占了便宜還賣乖,笑得如同小狐狸的人。
“那當然,要是你的喜歡隻有幾個月甚至幾天呢?我的感情又不是收放自如的。”
“我的也不是。”
……好吧,她說錯話了,安撫般的湊過去啃了他一口,又挨著他的額頭蹭了蹭,“我隻是怕痛。”
“我不讓你痛。”
“恩,我也不會讓你痛。”
雲書早有吩咐,小姐和姑爺獨處時要回避,但薄薄一道竹簾哪裏隔得開裏麵的聲音。
更何況她們都有功夫在身,耳聰目明得很。
在門外候著的幾個丫頭都有些麵紅耳赤,卻又掩不住笑意。
這一刻,就連她們都覺得幸福。
難得能享半日閒,兩人就算什麽都不說,隻是相對坐著便覺得安謐。
華如初正在溫養紫砂壺,很簡單的動作,祁佑卻看得入迷。
祁安進來時看到大公子溫和舒緩的神情都有種退出去的衝動,天大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再說。
“何事?”
祁安回了神,低頭回稟,“大公子,陳堅求見。”
陳堅?華如初抬頭,那個秀才還沒走?
祁佑解釋道:“他明日回鄉,正好能趕上今次秋闈,大概是來向我辭行,你要不要見見。”
“合適嗎?”
“無妨。”
想了想,華如初還是沒去,這裏畢竟不是在外麵,不是什麽都能隨著自己心意來的。
祁佑願意縱容自己,她也心安理得的被縱著,可祁家畢竟不是祁佑當家,上麵還有好幾個長輩在,她也不想惹來那些個閒話。
祁佑在書房外麵的小廳裏見的陳堅。
陳堅行禮時他也沒拒絕,如果非得這樣陳堅才能安心,那他受了。
分賓主落座後,陳堅也不扭捏,坦坦蕩蕩說明了來意。
“這次能得祁大人之助,是學生的幸運,這個恩情,學生一輩子都記在心裏。”開場白過後,陳堅續又道:“學生家境貧寒,身無長物,自知不應起些不該起的心思,但是這些時日下來卻每每總想起她,那心思竟是一日比一日強烈,學生不求現在就求娶她,隻是想求得一個機會,若是這次秋閨學生能僥幸得中,明年春闈之前學生必定前來太原,到時請大人成全學生的一腔心意。”
祁佑心裏隱約有了個想法,卻又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看出來了,便問,“你想求娶的是誰。”
“當日護送學生來太原的雲書。”
“你可知道她是誰?”
“學生知道她是她。”
打啞迷一般的話嘎然而止。
祁佑看得出來陳堅很緊張,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一直就學沒有鬆開過。
既然被看出來了,祁佑也沒有否認的意思,不過,他還是要問,“你從何看出?”
心下悄悄鬆了口氣,陳堅表現得更加恭敬,“前麵幾日學生並沒有看出來,雲書偽裝得很好,隻是最後一日她耳垂上的耳洞沒有遮住,學生才起了疑心,後來又注意到她沒有喉結,所以……”
倒真是細心之人,聽如初說過雲書為了替她辦事,常著男裝行走於世,行為動作都有著有別於女人的利落,至今沒被人看穿過,沒想到隻是和他相處了幾日便露了端倪。
“你又怎知她在我身邊?”
陳堅看了上首之人一眼,馬上又垂了視線,他有傲骨,輕易不向人低頭,現在事情不比尋常,他有心放低姿態,頭卻也低不下去,隻得儘可能的坦承,讓大人看到他的真心。
“學生沒有別的優點,隻得一個細心還過得去,所以學生不止看出來雲書是女子,就是那日的小公子也是,能和大人親昵如斯的人必定和大人關係非同一般,所以學生才鬥膽前來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