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被韓香儀所傷,不值得!
梁永希不停地告誡自己,不停地勸說自己冷靜。
她也確實做到了!
無論韓香儀如何詆毀她,辱罵她,她都不言不語,隻安靜地站著。
韓香儀被她不理不睬的樣子惹怒,瞧見那道昂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飛快地拔了輸液針滾下了病床,“希希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雷墨剛好推門進來,剛好看到韓香儀摔下了床,剛好聽到韓香儀的控訴。
“阿墨,希希姐生我的氣了,你快幫我解釋一下,我真的沒怪她呀。”雷墨上前抱起韓香儀放到病床上,安置好後冷眼睨著梁永希。
“梁永希,是你傷害了香香,你跪下給她道歉,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男人的聲音宛若來自修羅,帶著濃重的煞氣。
梁永希震了一下,滿目的不可思議。
她僵站著,一動不動。
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緊盯著雷墨。
仿佛在研判他,認識他,思考他。
在她的注視下,雷墨心口不由自主發緊,輕嗬一聲,“不願意?”
梁永希強撐著,沒有動作。
他勾唇,邪惡的笑笑,低頭撥電話,“都市報是嗎?你們今天收到的那份……”
“我跪……”雷墨的話還未說完,梁永希緩慢地跪到了地上。
“香香,對不起,又害你摔下來了。”
她像個罪人一般低著頭,渾身那種傲氣,在這一跪中,仿佛消失殆儘。
周遭不自覺靜了下來。
在這詭異的安靜中,她回想起自己的成長經曆。
哪怕在孤兒院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哪怕在梁家嘗儘冷暖和委屈,哪怕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受儘白眼,也沒有此時此刻,帶給她的創傷更重。
她那麼深愛著的男人,捏著她的七寸,精準的擊打!
毫不留情地叫她下跪。
輕而易舉擊潰她的自尊,突破她的防線。
心,很痛。
韓香儀吃驚地捂住嘴巴,滿目嗔怪,“阿墨,你怎麼可以讓希希姐下跪,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這不等於叫她去死嗎?”
雷墨麵色晦暗不明,收起根本沒撥通的手機,冷冷開口:“起來。”
本來就是想折一折她的銳氣,沒想到當她真的跪下時,他心裡很不舒服。
梁永希跪著沒有動,“香香,雷少,你們原諒我我才會起來。”
韓香儀目光遊移地看向雷墨,雷墨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叫你起來就起來。”
梁永希依舊跪著沒有動。
雷墨氣極,上前一把扯起她,“我們原諒你了。”
梁永希穿著高跟鞋,腳下趔趄了一下才站穩,她朝雷墨硬擠出一絲笑容,“謝謝雷少,謝謝香香。”
她乖覺的令人刺眼。
雷墨推了她一下,“你出去。”
梁永希不敢離開,她枯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
醫院裡人來人往,有年輕人來看病,總有年長的父母陪著。
她忍不住羨慕。
不知不覺竟流起了眼淚。